“是这样没错,可五毒令牌之所以从江湖上消失,是因为武阳侯的插手。”
薛莹顿了顿:“你怎么没问我,我是怎么知道五毒令牌跟祁墨的关系的?”
“为什么要问?”那人很真诚地问。
“……”居然一点都不介意她隐瞒重要事件,这个人是太大度了还是太自信了?薛莹只好把话题转移回去,“武阳侯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武阳侯和绥王有合作。”
这个信息太过震撼,薛莹瞪大眼睛发了一下呆,然后仿佛眨眼之间,前面的人已经消失无踪了。要不是手上还拿着乌木盒子,她都要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本来长得就很虚幻,还这么神出鬼没的,能不让她怀疑人生吗?
武阳侯是绥王的人这个信息让她的心乱成一团,有气无力地坐下,她觉得自己紧张得几乎要吐了。
所以当冬寻神色匆匆跑进来之后,反而被她的脸色吓一跳:“小姐,你怎么了?”
薛莹捂着胸口:“巧丫回来了吗?”
“回来是回来了,就是看起来不大好,哭得很厉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开门。”冬寻迟疑了一下,“小姐,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你的脸色很吓人。”
薛莹有气无力地摇头:“我想去看看巧丫。”
“你现在能不能站稳都成问题,怎么去啊?”冬寻过来扶着她,“别管那丫头了,顺子婶会照顾好她的,你先会床上躺一会,我去叫孙姑姑来。”
薛莹看见放在旁边的乌木盒子,道:“你去倒杯温水过来,我要吃药。”
“吃什么药?”冬寻虽然有疑问,但还是乖乖去倒了水。
薛莹打开乌木盒子,发现里面分成十来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都装着一个小瓷瓶,瓷瓶胎层水润透彻,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
“这是昔昔送来的吗?”冬寻问。
薛莹没回答,拿起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出,三颗深褐色的小丸子,透着一股清香,闻着便能让人精神一震。
看起来更像是女子用来调理身体香气的美容丸,这东西能管用吗?薛莹半信半疑地服下药丸,然后感觉一股热力从腹部升腾而起,流向四肢,原本有些冰冷僵硬的身体像是被打通了经脉般恢复了活力,青白的脸颊也染上了久违的红晕。药效之猛,甚至让她的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
“哇,这什么东西?”她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试着攥拳,感觉这一直使不上劲的身体总算有点像是自己的了。
冬寻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掉额头上的汗,还是一脸担忧。薛莹却忽然跳了起来:“行了,趁着有力气了,干活去。”
“喂,小姐……”冬寻匆匆追上她的脚步,拿了外套给她披上,“外面冷,小心吹风。”
到了巧丫的房门前,看见的是一脸无奈的顺子婶,看见薛莹,顺子婶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小孩子闹脾气而已,小姐身子不好,还是不要管这些琐事了。”
“可能,她骂我一顿就会好受多了。”薛莹咕哝。
“什么?”顺子婶完全没听懂她的意思。
薛莹也不解释,直接敲门:“巧丫,是我。让我进去,我们两个好好谈谈,行吗?”
房间里静悄悄的,薛莹正打算再次敲门,门忽然被拉开了,露出巧丫哭得红彤彤的眼睛和鼻子,说话的鼻音极重:“你不是还没好吗,跑出来做什么?”
薛莹叹气,跟顺子婶和冬寻说:“你们忙去吧,我跟她说说话。”说着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巧丫虽然还在抽噎,但还是去点了灯免得薛莹看不清路摔跤。
薛莹坐下,呵了呵冻僵的双手,道:“你是不是见到项耘了?”
说起这个人,巧丫的呼吸哽了一下,然后委屈地点点头。
“他说什么了?”
巧丫低着头没吭声。
薛莹拉着她的手:“对不起。”
巧丫醒了醒鼻子,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是因为我,你们两个才吵架的,对吗?”
巧丫撅嘴:“不关小姐的事情,是他不对!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小姐的坏话?”
“你不也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小姐是好人!”巧丫立正言辞,“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就算了,他是在酒泉别庄住过的人,我还以为他跟我们是一伙的呢,结果根本就不是!他才是那个居心叵测、背信弃义、不忠不孝的坏人呢!”
也就说,项耘在巧丫面前说过她是一个居心叵测、背信弃义、不忠不孝的人。真难为巧丫一下子记住了这么成语。不过项耘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随着绥王的失败,武阳侯很有可能会因此搭上全家性命,而她是造成这个结果的刽子手之一。
“然后呢?”薛莹问。
“我气不过,就跟他打了一架。”巧丫狠狠擦了一下鼻子,这个痞气十足的动作让薛莹抬眼看了看房顶。
“然后你输了?”印象中巧丫跟项耘的水平差不多,真打起来的话按照男女体力差异,应该是巧丫处于下风吧?
“没有。”巧丫闷声,“我狠狠揍了他一顿。”
“是因为他没舍得还手吗?”
“才不是!”巧丫背身,“他还以为我跟他差不多,其实我一直都是偷偷让着他的。”
“哈?”薛莹的思维没跟上。
巧丫有些扭捏:“其实我的武功比他厉害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这故事情节明显不按牌理出牌啊!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厉害,现在二郎三郎四郎统统都打不过我,他们说估计就算是大郎回来了,也只能跟我打个平手。”
“这是好事吧?”
巧丫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其实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尤其是不想让阿耘知道。可是今天……哼,算了,反正我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他。”
巧丫原本是张扬肆意的性格,换做早些年,她的身手超越赵家那几个郎对她而言只会是一件值得炫耀的好事,可是为了给项耘留面子,她竟然把这件事当成了秘密,演了好几年的戏,连她这个小姐都被瞒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的心里该有多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