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楚真儿,在面对完颜耀阳说出的可能,脸色颓然脚步难支地退后了一小步,若不是那身后的桌角撑住了自己不稳的身形,真不知要在人前闹出什么洋相来。
人在高处,难免有踩空的一步,但这不慎的结果很可能是万劫不复,再也爬不起。
“但这不过是一种猜测,此事还有许多疑点现下解释不通。”
“还有什么,你痛快些说个清楚。”
一句嘴硬的话是尊严作祟,可此时的楚真儿在完颜耀阳眼中真是有种轻蔑的讥讽,毕竟是个女子,在大风大浪前还是显得单薄了些。
“反过来推敲此事,若赤练真向那女子透露了什么,娘娘觉得此时您还能安然在‘青鸾阁’和我谈论着这些可能?照目前的形势分析,本王以为此人的用心中,提醒多于威胁。”
“那这讯息不,本宫只想知道,霍小钰那贱人究竟是死是活?!”
一个女人的生死,无形间彰显出另一个女人的可悲,楚真儿这一辈还真是被那霍小钰压得无还手之力。
悲哀!
“别怪本王有心急娘娘您,所谓空穴不来风,事出必有因;对方既然敢放出风声,那这消息自然它可信的地方。先不论娘娘是如何忌惮那霍小钰,就是本王也好奇着,那霍小钰是怎么瞒过众人耳目活了下来。”
“必须把那贱人给找出来除掉,不然你我什么大计都是春秋大梦!!”
霍小钰尚在人间被进一步论证,楚真儿第一反应就是让她死,死得越干净越好!
“对,对了。那女的一定知道霍小钰那贱人在哪儿,不然她怎么会有那贱人的玉佩呢?想方设法一定要把那女的抓住,从她口中逼问出霍小钰的下落,否则让霍小钰见到皇上一切就晚了!!”
虽然是楚真儿一时间心急之言,可其中倒是隐隐藏着几分道理。完颜耀阳以前倒是小瞧那叫小时的女子,没想到再关键时候,她居然起来桥接成败的关键锁扣!可是眼下。这小时俨然不是和他一路人。反而帮着荣王赵真元和自己作对,要将她拉拢到自己身边绝非易事。
而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尽快找出这隐藏多年的霍小钰加以铲除。不然一起都前功尽弃。
毕竟是心思周密之人,完颜耀阳沉着性子细想了一阵,心中顿生一计。
“虽然时机不太成熟,但当下必须尽快铲除霍小钰。本王心中有一计酝酿了许久。若成功,不仅能助我们乘势而上。还能将那隐藏在暗处的霍小钰引出来。”
五日后,一封来自大金的婚书,彻底打破了临安城中的安宁气氛。
金国六皇子完颜耀曦转呈赵昚的婚书中提及,胞兄五皇子完颜耀阳因倾慕贵国解忧公主。特来书向宋朝天子求亲,望赵昚能将爱女解忧公主下嫁,已结宋金两国秦晋之好。
此事一出。顿时在朝堂乃至大宋整个天下引起了轩然大丨波!表面是一件促进两国邦交的喜事,可自大宋开国以来。何曾让个未行及笄之礼的女子出使和亲?况且当下解忧公主不过是个八岁大的女娃,被下嫁到那样穷山恶水民风彪悍的国家,在天下人眼中无疑是一件丧权辱国的事。
现下别说是当朝天子赵昚心中憋着一把怒火,就是朝中上下也是反对声一片。而在民间这事情更是传得风生水起,日日成为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民心虽向着天子,可有理智在的百姓心中清楚,若此事处理不好,恐怕维系多时的宋金议和不但会化为泡影,说不准还会引起兵乱战祸。
普通老百姓图个啥?还不是几天太平日子过。而此时乱的何止是天家朝堂,那准备离开临安避祸的洛知秋一家,自然有人是坐不住了。
那“天然居”中,响起了八年来第一次争吵,声音激烈而又震撼人心。
“不行,此事我绝不同意!”
面色铁青的洛知秋一拍桌子,整个人就从椅子间弹了起来,生生地堵住了寝卧的出口。
“玉娘,此时此刻你心中有没有半点为我,为安儿着想过?!你这一去便是再无回头路。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你现在是我洛知秋的妻子,也是安儿的娘亲,你舍得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可我也是解忧的母亲!”
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恐,金玉竭尽心肺地叫嚷出声,一双柔目中汩汩泪水便滑落下来。
“她也是我怀胎十月,历经分娩之痛生下的女儿!如今大金求亲,她才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而那完颜耀阳已经二十六、七的成年男子,这算什么?为什么要解忧一个孩子背负那样沉重的责任?!我是她的母亲,你难道让我不闻不问地跟着你远走他乡,弃她于水深火热之中不顾?我已经亏欠她太多,如今若要我看着她像货物般被嫁到大金去,我我做不到!”
“如今一切还未见分晓,你此时贸贸然去皇上面前为解忧求情,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玉娘你冷静听我说,皇上毕竟是解忧的父亲,他断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带着屈辱嫁给那完颜耀阳的”
“不,不君心难测,即使皇上再怜惜年幼的解忧,可在家国利益前,往往亲情是最容易被抛弃的。我我不能拿解忧一生的幸福来做逃避的赌注,我再赌不起了,那是我女儿的一辈子,一辈子!!阿珑,你让我去吧”
一个朝着好的方向考虑,一个朝着坏的方向打算,立场的不同,注定了这场争吵是没有意义的。
“今天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出这个门的!”
紧锢着金玉,洛知秋垂泪跪在她跟前,声色凄凉地哀求到。
“玉娘,你听听安儿的哭声,你舍得就这样撇下我们父子而去吗?我求你了事情还没有到那样糟糕的地步,即使你不顾及我们夫妻之情,你也该为尚在襁褓中的安儿想想,难道你也想他和解忧一般在没有母亲的童年中度过吗?”
洛知秋的哀求声和哭声,一遍遍麻木着金玉的脚步,使她迈出勇气一点点被消磨掉,只能无助流泪站在原地。
而在他们夫妻看不见的屋外,一个压抑着翻涌心情的女子,正缩在墙角默默地哭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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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