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玩着玩着,长生忽然将我拉低,伏在耳上说了一句,“娘亲,那人是我亲爹爹吗,你不是我爹爹是躺在地里的吗?”
我听见他如此一说,目光便不自觉的朝着刘彻那里看了过去,长生也眨眨眼,偷偷的看了看他。
“怎么了,你们两个在看什么?朕脸上有脏东西吗?”刘彻玩味的笑着,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
“没有啊,你继续吃,我跟长生随便说几句。”我看看刘彻,示意他不用管我们。
“哎~”刘彻叹息,又继续的对着眼前的东西继续努力起来。
我拉着长生的小脑袋小声问他,“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不是皇上吗?”长生翻翻白眼,好似我在考傻子似得。
“知道是皇上你还敢痴心妄想,你觉得你娘能骗回来这么个人给你当爹吗?”长生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我的话再没有怀疑。
“哦,那倒也是,他是皇帝,什么人见不到,怎么可能会选中你呢?”没心没肺的小崽子努力的跟眼前的事物做斗争,看也不看他老娘我一眼。
我默默的转过身去,难道自己真的是黄脸婆了吗?
哎~女人老了真是件痛苦不堪的事情。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啊?”刘彻饶有兴致的问话,我帮着长生往他碗里夹着他喜欢的菜肴。
“儿子长大了,总是有些心事要跟他娘亲讲的,不能跟外人说的悄悄话~”
故意的眨眨眼,把外人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刘彻听了以后。非但没有生气,还有心思逗着长生。“是吗?可以跟朕说说你们在聊什么吗?”
“都说了是悄悄话你还问什么问啊.”我不客气的额等着刘彻。
只是长生那小子的憨厚劲儿不怎么随我,该有的时候猴精猴精的,不该有的时候,又非常的不合时宜的出现。
“我在问娘亲你是不是我爹爹啊!”
恨不得把长生的嘴紧紧堵上,可是刘彻就那么坐在那里,我也没办法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傻傻的朝着刘彻笑笑。
“那你娘怎么说?”刘彻还很好奇我的答案,但应该知晓,我不会正面去回答。索性拿小孩子下手,便开口问起了长生。
“她说……”长生看了我一眼,见我正在用眼神警告着他,便缩了缩脖子。没敢出声。
“你怎么不说了?”刘彻见他及时闭嘴,便出言问道。
“没什么。只是……外面那是什么啊?”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便被院子里的稻草人给吸引了去,我正要赞叹长生聪明的脑袋还是多少随了我一些的。
便看见一个护卫拿着刀剑,挽着剑花,对着眼前的稻草便砍了过去。
“那是什么啊?”男孩子从小就对刀枪棍棒比较喜欢。面对眼前这致命的诱惑,长生自然是眼里都充满着向往与好奇之色。
“那是在练剑,他可是皇宫之中的第一高手。”刘彻朝着外面不经意的说道。
我在心里面暗叫“坏了”。
“长生啊。你吃饱了吧,先出去玩儿一会儿。娘跟陛下说几句话。”
一听说自己可以出去,长生便迈着步子欢欢喜喜的蹦了下去,朝着那人耍剑的方向去了。
“长生是吧,你想不想跟那人学剑呢?”刘彻语气里面试诱惑,小孩子自是抵不住那层考验,点点头。“想~”
“那朕让他教给你好不好~”
“真的?”长生眼睛里充满着渴望,大放着光彩。
“当然是真的,朕这就带你过去。”说着,便伸出右手便牵着长生走出门去。
留我自己坐在饭桌前,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是该来的,总归是逃不掉的,刘彻将长生放进那名护卫手中,折回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意。
“阿娇姐~”
很多年不听他撒娇,浑身还真是不习惯,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干嘛?”
我恶狠狠的瞪他。
“长生是朕的儿子对不对?”刘彻还在我这里求证,其实大家心里面都知道。这长生只要站在人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刘彻,根本不用dna鉴定都能够判断的出来的那种。
可是他非要我亲口承认的说出来,告诉他,我心里很不高兴,偏偏也不想如了他的意愿。
“才不是,长生是我自己生的,我一个人的儿子,懂了吗?”
刘彻转过脸去憋笑,我被他的态度弄的有些发毛,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去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啊,你不是跟长生说,韩冰是他爹爹吗?可是你现在,竟然所长生是你一个人的孩子,阿娇,朕心里很高兴~”
我身上汗毛都跟着竖起来,刘彻这个死变态~孩子不是韩冰的,我也没说是他的啊,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啊~
“我吃好了,过去瞧瞧长生,皇上在这里慢用吧~”我丢下他,慌乱的走出院子去,长生正在认认真真的听着那个护卫讲着,小家伙还有模有样的拿着剑柄比来比去。
刘彻独自坐在桌前,心情很好,宫人们还送特地过来酒盏,小酌了几杯。
虽然不是日日前来,但是刘彻也是算着时间,不早不晚,偶尔来碰上个一面两面,我渐渐习惯他的存在后,也就少了针锋相对,饭桌前常常不止是我跟长生在吃,他也会径自的一道坐下来享用。
长生性子到底是十多岁的孩子,喜动不喜静,再加上他写字的时候,总是很难集中注意力好好写。竹简上,总被淋得脏兮兮的墨汁在上面。
“哎~”我看了都觉得头疼,没有夫子的日子,他就像是脱缰野马,刘彻对待这孩子,根本就是溺爱的过分。
有的时候我都在怀疑,这是不是卫子夫出的好主意,好让长生玩物丧志,刘据知识渊博,越加的显得长生无能。
只是我的孩子一直都是处于散养的状态,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只不过……
眼前的字迹,也太过凌乱了一些。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长生,娘虽然很不想惩罚你,但这字迹写的如此潦草,真的是不应该。今日你不要去练剑,好好呆在屋子里练字,抄习《论语》好了。”
我找出书本,丢在他面前,写字却是长生最头疼的事。
试着耍赖几次,见我都不动摇,,小家伙撅起嘴巴,“切~可是皇帝陛下明明说你爹字写得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干嘛还来说我?”
长生接过《论语》,老老实实伏在案桌上一笔一划的抄着。
这个刘彻~什么都跟小孩子说,看我不找他算账!
搬了一张椅子,特地的放在门前,有意的告诉长生,在没有练到我觉得满意之前,不要妄想能出去,小家伙的脑袋几次抬起,偷偷的瞄过来一眼,但又觉得没什么希望后,灰突突的收了回去。
这个刘彻,好好的一个孩子给娇惯成这个样子,我心里模拟好一百种方案,就等着他来,好好的于他理论理论。
刘彻虽然登基的时间并不短,但是自己能主掌大权的时间,却是不长。
这一次,窦太后去世,陈阿娇入冷宫,他总算是彻头彻尾的可以自作主张,大刀阔斧的进行着改革这一切。
平日里,他都是繁忙于公务,早晨有早朝,直到整个上午,多半都是在商议政事,很少过来。
我正在气头上,但又觉得他一大早不可能回来。
看了长生一会儿,眼皮便不自觉的开始打架。索性闭上眼睛决定眯一会儿。
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懒洋洋的舒服。我闭着眼睛,呼吸渐渐的均匀,周围的声音也放轻了。
忽然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盖在上面,畏了畏身子,却是感觉更加的舒服了。
身体一轻,觉得自己应是离开了地面,被什么人给抱了起来。
睁开眼睛,果不其然,刘彻那张放大的俊脸在眼前不停的晃悠着,“你怎么来了这里?”
我揉揉眼睛,推开他的怀抱,主动的站在地上。
“长生怎么今日没有去练剑?”
我脑子瞬间清醒,我还没问他,他倒是自己给提了起来。
“还不都是你,整天给长生找什么学武的师父,你自己去看看他的功课,都已经荒唐到什么地步了?”
我怒气相向,刘彻却是嬉皮笑脸。
“阿娇,这就是你担心的多了。长生那孩子像及了朕的小时候,聪明伶俐,根本不用操心他的课业。”
这个刘彻,就算是在强词夺理的时候,还能不慌不忙的占着便宜,得意的说着长生像及了他。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不管,总之,他今日若是不能做到我要求的那样,以后就别想要学剑了。”
刘彻无奈,只好牵起我的手。
“你要干嘛?”我戒备的望着他。
“既然你不相信,朕当然是要证明给你看了。”刘彻拉着我去了长生那里。
雪白的布帛铺在案桌之上,长生在上面抄写《弟子规》,这是我很喜欢的一片,很认真的模样,都没发现我与刘彻早已进了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