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印和风节鞭,这两件神器,都可随心变化,但有趣的是,一个专打有形,一个专打无形。之前师子玄并未去揣摩其中玄奥,因为毕竟是仙家法宝,不是自己的,若是惊扰法宝之主,那就不美。
而听了谛听一番话,知道这其中并无仙家灵引在其中,以缘法来说,此物无主,所以师子玄才可以拿来参悟炼器之妙。
而如何参玄?
没有想想中的那么麻烦,平常人都可以做。
这搬山印,是事先将一处山峦地脉,以移转灵枢的神通, 在都斗宫中移转,在用神器搬运而来, 炼化起来,并不太难,所以师子玄也没有先去炼它。而是把目光放到了风节鞭上。
风节鞭更有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当初炼他的那位仙家有意如此。 炼器的过程,并没有可以隐瞒,而似有意的全部留在了上面。
是什么呢?
就是上面刻画的符印。
师子玄探查过,这风节鞭上,一共可以化出一万六千个“节条”,每一个“节条”上面,都有一个符印。
而师子玄如果想要参透这位仙家的炼器手法,也很简单。
那就是,将纠缠在一起,错乱复杂,不可理顺的节条,全部理顺清楚, 拆解下来,然后再依照原样,重新编织起来。
我的天啊。
一万六千多个缠在一起个“节条”,竟然要全部理顺,然后再重新编在一起,这是要多大的工程?
而且我们日常中,可能也都试验过解绳结。不用多说,两股绳编在一起,若环扣缠的十分复杂,让人解起来。都十分麻烦。若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倒还好。若是个手笨没有耐心的人,绝对会让人抓狂。
两股绳尚且如此,那一万六千多个缠在一起,先解后结,会怎么样?
若是寻常人听来,只怕 都要崩溃了。
但这就是风节鞭的炼化之法,先要参悟其中玄妙,就要如此。所以,整个练器的过程。也是在炼心,此所谓炼器如炼人。
师子玄此时当真是会心一笑,难怪那道人得了这两件神器,却将之交给了熊大黑和章青二人使用,自己也不留着参悟,原来是这个原因。
搬山印,没有汇转灵枢之能, 就算你得宝,也无法参悟。只能当做外器之用。而风节鞭,就更不用说,以那道人的心性,怎么肯能耐住寂寞。去编解一万六千个绳结?
师子玄如今回想起来谛听所说的话, 天尊和菩萨所谓点化,并不是那个道人,也不过是假借他手而已。应该有几分道理。因为以菩萨和天尊之能。不难看出那道人心性如何。
暂且将这个念头按下,师子玄便开始演法。
此中过程,无甚可说。暂且不提。
却说师子玄闭关之后。道一司却来了好几拨人。
第一波人,是天龙寺的僧人,前来寻找师子玄。问起是生了什么事,前来的僧人吞吞吐吐,也不明说,只说他是神秀和尚的好友,一定要亲自面见师子玄才肯说。
接待他的是长耳,长耳十分奇怪。神秀和圆相要见师子玄,亲自来就是了,怎么还派别人出来?
但长耳十分聪明,立刻明白,神秀和尚很可能有难言之隐,或者有事走不开。
长耳当时问道:“观主如今正在闭关,实在不方便相见。”
那和尚急道:“不知何时能够出关?”
长耳道:“依观主所说,要七日。”
“七日……”僧人皱了皱眉,说道:“七日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长耳说道:“师兄过来一趟,莫不如在此住一些时日如何?”
僧人连连摇头道:“不了,不了。我这就回去。七天之后,我再来。”说完,带上斗笠,匆匆离开了。
“真是个怪人。”长耳嘀咕了一声。
没过多久,第二波人来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苦风子。
司马道子当时正在门前晒太阳,听到有道童禀告苦风子前来,司马道子哼了一声,说道:“这厮怎么又来了?好生烦人,去把他赶走,莫要让他在这里鼓噪乱了清净。”
司马道子说是这么说,却是黑着脸,亲自去见了苦风子。
“道友,我又来了。”苦风子自从上次来过之后,不知为何,姿态一下子放的很低,再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
“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你来做什么?”司马道子对他毫不客气,冷着脸说道。
苦风子笑道:“误会了,误会了,并非是贫道有事,而是贫道师尊,派我前来。”
“哦?国师叫你前来?有什么事?”司马道子微微有些惊讶。
苦风子道:“师尊命我前来,请玄子道友入宫中一聚。”
司马道子楞了一下,说道:“国师请玄子道友?做什么?”
苦风子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难道司马道友不知道,我师尊与玄子道友,乃是熟识吗?”
司马道子暗中嘀咕了一句,说道:“真是不巧,玄子道友如今已经闭关,只怕要让国师失望了。”
“嗯?玄子道友闭关了?”苦风子微微一怔,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司马道子说道:“正是昨日。”
苦风子急了,说道:“这如何是好?道友,能不能请你去请玄子道友出关?总不能让我师尊等着啊。”
司马道子冷笑一声, 说道:“放屁! 让你师尊等一等又怎么样?又不能少一块肉。可人家闭关,便是修行机缘。此时若是惊扰,等同于乱人机缘,孰轻孰重?”
苦风子心中大骂道:“泼道,说的什么昏话。”,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总不能让我就这么回去。道友可否告诉我,玄子道友什么时候出关? 我也好回去禀明师尊。”
司马道子自然知道,但偏偏不想说,便答道:“修行人坐关。不圆满而出,怎会破关?哪里有什么期限?”
苦风子疑惑道:“还有几日就是水6法会,难道玄子道友不想参加了吗?”
司马道子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见司马道子油盐不进,苦风子恨恨的在心中骂了几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告辞离开。
此人走后,司马道子对道童说道:“童儿,以后见了此人来,二话别说,直接关门不要理会就是。”
那小道童挠了挠头。说道:“执事,这样不好吧。拦人进门,这不和规矩吧。”
司马道子冷笑道:“一个假道士,真术士,拦阻在外又怎么样?真想不明白,我看那国师,也是个高人,怎会有这样的徒弟?想不通,想不通。”
司马道子自言自语了半天。也回去处理其他事了。
三天后,道一司又来了一拨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开景室山许久。半年多未见的晏青和白忌!
这二人自韩世子婚宴之后,一路追踪太乙中黄道众人离开,一直杳无音讯。没想到此时竟然寻到了这里。
半年多未见,晏青皮肤更加黝黑。而白忌却依旧是白甲如常,风采依旧。而让人惊讶的是,白忌此时。手中握的,竟然是他一直所用的银枪!
话说回来,白忌用自己的兵器,不是很正常吗?
不要忘了,师子玄当日传他调养鼎炉之法,就是让他拿不得枪。什么时候能够放下心中执念,以技入道,那时才可以再握银枪。
而此时白忌银枪在手,显然是鼎炉之伤已经痊愈,并且修为大有进境。
晏青和白忌到来,让白朵朵和长耳又惊又喜,连忙上前道:“白护法,晏护法,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晏青见两小,笑道:“呦,两个小家伙,个子好像没少长啊。话说回来,你们不是应该在观中修行吗?怎么也跟着出来了?”
长耳道:“观主说既然出来,不如大家一起来,也可以增加一下见闻,先生也说了,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要多走多看。”
晏青疑惑道:“哦?哪个先生?观中还请了先生吗?”
白朵朵道:“先生就是傅先生啊。”
晏青恍然道:“原来是傅介子啊。”
傅介子见习惯了玄奇之事,让他来当玄都观众小妖的先生,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白忌一向沉默寡言,在一旁没有说话,但看白朵朵和长耳两个小孩子兴奋的拉着两人说话,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白护法,你们两个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们离开时,并没有在家中留字啊。”
白朵朵好奇的问道。
白忌笑道:“这还多亏了你的好朋友啊。”
白朵朵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脸茫然。
白忌一招手,只见不远处,缓缓飞来了一只鸟儿。
白朵朵眼尖,蓦然惊喜的叫道:“小花儿!怎么是你!这么长时间,你跑到哪里去了?担心死我了!”
原来,这鸟儿正是与白朵朵关系非常要好的花羽鹦鹉。当日白漱遭劫,横苏拦路,众妖相救,那花羽鹦鹉舍下众妖,自己逃命之后,就一直再未露过面。
当时白朵朵寻她好久,一直没有音讯,为此,白朵朵闷闷不乐了好久。
其他几个妖灵还劝她,说小花不讲义气, 为了逃命,朋友都不顾了。
白朵朵没有认同,还帮着她说了不少好话。
那花羽鹦鹉飞落下来,一听白朵朵的话,既熟悉又亲切,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叫道:“朵朵,我好惨啊!呜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