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归和漪禾闲聊才知晓了丁延昌的身世,他娘亲非是丁府众多姨娘之一,漪禾三岁时丁凯旋外出公干回来就带回了五岁的丁延昌,年纪比大公子丁儒奇还长了两岁,但却对外称是次子,故而下人称他为二公子。
丁采萸听着漪禾说话,睁着大眼睛不敢插嘴,不时瞄向外头留意动静。她极难得见到丁延昌,她这二哥是众多兄弟姐妹中长得最为好看的一个,但向来不与他们亲近,以往这院子她可不敢进来。
宛归同情丁延昌的处境,金都的嫡庶尊卑分明,太不合情理。现在想想投身成孤儿并非全是坏处,至少免去了家族争端的烦恼。
落无痕已经为宛归治好眼疾,她也该回去韩府报个平安。这几日她再次琢磨了隆桀昌的目的,虽然不能知晓全部,但她预感此事牵连甚广,师傅慈悲为怀淡泊名利,若有东西在他手中,必定极为重要,圆智、圆通两位师兄许是反抗不成或是因隆桀昌为逼迫师傅才被灭口。
不管是韩秋伊还是丁漪禾都没有足够的能力来帮助宛归,盲目求助宫尚府或者丁府也有可能导致师傅师兄们逃了虎口又陷入狼窝,她本想赌一把去求助周莫则,可是却无法联系到人,上次黑衣人闯入隆府惊动了隆桀昌,若再夜探也是危机四伏,而且她几次搜寻已经确定人不会藏在隆府,如此金都定有一处是隆家军的驻地。
宛归急切想要跟师傅见上一面,这样不明不白被围捕太过被动。她趁着众人回房午睡换了男装再上了一趟街。
午后的阳光挥散着暖意,令人困倦,她走寻了几条街道都只看到成群结队的流浪儿,这样的年纪宛归不认为他们能知道多少,停留原地片刻后她想起了大刚,也许他能提供一些信息。
上次宛归赠送给他兄弟几人做生意的本钱,足够他们包下一个小店铺经营。几番寻找新开张的铺子终于找到了人。
大刚开了茶馆,生意还行,金都的闲人可不少,时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宛归的出现让他很是惊喜,麻利的把事情交给别人后就来招呼她。大刚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许是宛归之前的话起了作用,再加上有了谋生的活计。
“小少爷,你的恩典在下感激不尽。”
宛归笑着回道:“你若感激我就跟我说说有关隆府隆桀昌的事情。”
大刚对她感恩便将自己所知全盘相告。隆桀昌现有一妻四妾五个女儿,说来也奇怪竟是生不出儿子,隆府在金都算是偏僻,家门不兴少人关注,这些内宅消息宛归都不明白大刚怎么了解得如此清楚。
“都是兄弟们行乞时听同行讲起的。”大刚有些难为情。
宛归则尴尬笑了笑,一不小心就把疑问挂脸上了。大刚盛情邀请宛归进里面坐坐,她借说还有要事着办就离开了。
回到丁府就见文夏一脸焦虑,她是生怕宛归再出事端。
“姑娘,你下次若要出门可千万记得与我说一声。”
宛归连连点头,三个月的时间自己需要找到聚灵珠,还要想办法救人,她摸了摸身上的金锁,心思渐重,这家伙可还没排上用场。
“姑娘,你这戒指真是好看,可否借我瞧瞧?”闲聊时分文夏注意到了宛归的戒指。
“好看是好看,可是摘不下来了,不若你来试试!”宛归把手伸向她。
文夏也没客气试着往外拨出戒指,却是一动不动,再一用力竟然被它弹开,突然发出的光罩将宛归包裹住。
“这是怎么回事?”文夏试着靠近宛归却被光罩挡住。
宛归伸手再看了戒指,意外发现它变得不一样了,颜色未变形状却成了水滴的设计,指环上还刻了羽字。
文夏想去叫人帮忙,宛归及时阻止了,丁延昌送的这个礼物莫名其妙,她不愿旁人知晓。心里试着默念了收回的话语,光罩就消失了。
“姑娘,你这戒指可是宝贝!”
宛归只能干笑,同文夏讲了她过几日要离开丁府的打算。
“姑娘要去哪里?”
宛归不能告知她自己是去救人,就说出门寻找聚灵珠。
漪禾让宛归搬回了若柳居,老是住在丁延昌的院子多有不便,先前怕撕扯到伤口就让她就近治疗,现在已恢复回原来的地方就好。
丁采萸开心的跟宛归闲聊,她与歌姬的配合让漪禾极为满意。两日后便是比试日期,她希望宛归能跟去为她鼓气,既是临近离别当要好聚好散。
落无痕早已经离开丁府,甚至都没跟宛归做个告别,聚灵珠的交易是一回事,好歹他又救了自己的命,怎么也得送送他,宛归联想到周莫则,不知以后还会不会见到落无痕,相遇全凭缘分。
漪禾同宛归一起用了晚膳,这段日子都在忙着比试,两人说话的时间很少,香儿和文夏应自家小姐的吩咐也一同坐在院落里赏月,品着果点,尝着甜酒。漪禾心情极好,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文夏见气氛不错就唱了小曲为大家助兴。
丁延昌回到院子见到空落的房间略显失望,翻阅书籍又觉得乏味,思来想去就来了若柳居。这厢漪禾和宛归已喝高,脸颊红润眼神迷离,香儿想拉上文夏扶小姐回房,一转眼文夏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宛归意识还算清晰就是手脚乏力,看见香儿手忙脚乱不自觉笑道:“你一个人扶不稳她,还是去房里拿件厚衣裳为姐姐穿上。”
漪禾醉意上头不时说着话,断断续续的也听不清楚,偶尔还能听到周思空的名字。
香儿了解小姐不愿旁的丫鬟近身只能从房里抱了被子为文夏盖上,又费力的帮漪禾加了衣裳,郁闷说了几句:“姑娘,幸得你清醒,不然我一个人当真是无力了,要不我先扶你回房?”
宛归摆手拒绝,“不用了。”
漪禾再次站起,摇摇晃晃的要跳舞,香儿连忙伸手去扶又被她拨开,宛归对此只能表示同情。
“姐姐闹腾一会儿就困了,你不用担心。”
宛归说了几句眼皮就不住打架,正要合上,漪禾突然坐倒一下把她惊醒,宛归转头一看,漪禾坐在石椅上身子侧着一头挨着文夏竟睡着了。
香儿总算松了气,她再次进屋拿被子,到了床边俯下身子就觉得后颈传来轻微刺痛然后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