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中门大开,将叶幼清的聘礼迎了进来。
消息传得很快,不多时,整个京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竟然真的下聘了,隔壁王婆子说陈四小姐亲自出门迎陆先生的事儿我还不信,敢情是真的!”
“就这么几抬聘礼?”有人傻眼了,这可是迎娶陈相爷嫡出的小姐,还是平妻呢,少说也得来个百八十抬吧。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这陈四小姐啊,”那人鬼鬼祟祟道:“是皇上赐给叶世子做妾的。”
“什么?”那人傻眼了,同样傻眼的还有长公主府的叶幼涟,“锦嬛姐姐是做妾?圣旨上不说得是平妻吗?”
香秀赶忙道:“郡主,是妾没错,二爷闯宫的时候陛下就改了旨意,只是二爷没跟咱们说。”
“他这是故意让我们难堪!那个陆昭锦到底有什么好,她害得我嫁不出去,他却还把她当个宝贝似得捧着!”
叶幼涟尖叫,一屋子都吓的不敢吭声。
长公主不在府里,嘉阳郡主就是最大的主子,郡主又天性暴虐,实在是不好伺候。
“不行,我得赶紧进宫去告诉母亲。”叶幼涟赶忙派人往宫里递了牌子,很快就见到了长公主。
“母亲,这可怎么办呐,陈姐姐要是嫁过去做了妾,对咱们还有什么用啊。”叶幼涟拉着母亲袖子娇嗔:“您快想个主意吧,不能让那个陆昭锦在家里兴风作浪,她现在还闹着要复活祖母,真是不自量力!”
长公主却不像她这样慌张,“急什么,这是好事。”
“你二哥这么宠爱陆昭锦,为了她不惜抗旨,可最后不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将陈四接进门。”
长公主冷笑,这就是皇家之威。
叶幼清就是再混,也不能不服软,那陆昭锦就是再刁钻,也不得不认命。
“母亲,您的意思是?”叶幼涟不明所以。
长公主鄙弃地瞥了她一眼,她怎么能教养出这么个蠢笨的东西。
“陆昭锦这么受宠,陈锦嬛嫁过去也未必顶用,那最头疼的人是谁?”长公主谆谆教导,可惜女儿不受用。
“当然是陈姐姐了。”叶幼涟只能看到眼前的东西。
“眼皮子浅的!”长公主点了她额头一下,狠狠道:“是陛下。五皇子失势朝廷上太子一家独大,如今太子又因为一起帮着陆昭锦对付我而跟叶家扯上关系,你说陛下能安心看着大权在握的叶家和储君关系密切吗?”
叶幼涟摇了摇头,“所以,二哥才不得不娶锦嬛姐姐,可这怎么能叫好事呢?”
“二哥不喜欢陈姐姐,咱们还怎么跟陆昭锦那个贱婢斗啊?”叶幼涟咬唇。
方七大婚的日都定下了,她的后位已经不保,但能当个侧妃,以后做个贵妃也好啊。
但这一切都得靠叶家,靠叶幼清做支撑,所以她绝不会对家里放手的。
“怎么斗,哼。”长公主冷笑:“陛下疑心太子,你皇祖母才是最着急的那个。”
叶幼涟似懂非懂,“所以,我们去求皇祖母?”
“没错,陆昭锦不顺父母在前,妒妻不予丈夫纳妾在后,又抛头露面治病,大放厥词说能复活叶老夫人,这样一个搬弄口舌,徒惹是非的媳妇,叶家要来干嘛?”长公主轻声细语,说得慢条斯理。
叶幼涟终于懂了母亲的意思,蓦地大声叫好,“母亲您真是太聪明了!”
“太子哥哥是因为陆昭锦才被舅舅疑心的,皇祖母肯定讨厌她,现在给她扣上这个大帽子,一定管用。”
“这还不止。”长公主拍了拍女儿的肩,“五皇子又没有什么大错,复宠是迟早的事,到时候皇兄忌惮的就会是文陈武叶的联姻,那时候为了平衡,你的婚事就有着落了。”
叶幼涟的眼睛瞬间亮了,这真是一石二鸟的妙计,既收拾了陆昭锦,又为她的婚事埋下暗招。
因为她只有在为了平衡与五皇子的战局时嫁给太子,才是最值钱,最受重视的方式。
“再等两日,宗正司将这案子审完,风波平息了,我再慢慢提醒你皇祖母陆氏这个媳妇的错处。”长公主冷笑道。
但又想起陆昭锦这一计那一谋的,让她有些心慌。
“别是在算计咱们,”长公主神叨叨地自言自语,招手吩咐道:“你现在就回去,确定一下老东西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有,一定要查清楚陆昭锦是不是真的在折腾老家伙的尸体。”
“母亲!”叶幼涟惊叫,“祖母是咱们亲眼看着断气的,您可别吓我,而且那毒不是说无药可救吗。”
陆昭锦要是真有那个死而复生的本事,她们还跟她斗什么,谁能是她的对手?
“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当初咱们不也以为那个贱种死了,可陆昭锦却绝地反击,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长公主虽然也觉得荒唐,但还是觉得那里不对,她已经被陆昭锦神鬼莫测的手段算计怕了,“还是去看看。”
“是。”叶幼涟随口应了下来,可出了宫门,她就打道回府了。
叶幼清正厌恶她呢,她怎么可能去触这个霉头。
当时的叶幼澈是全程由陆昭锦治病,她才有机会动什么手脚,可祖母可是一直在叶家将养,跟她陆昭锦没有任何关系,她的手是伸得又多长多隐秘,才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叶幼涟没当一回事,只派了香秀去联系叶家的线人打听。
打听了三日,线人回禀。自然是老夫人已死多日,停灵大堂,陆昭锦每日都是在大堂关门待了半天,但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
“装神弄鬼。”叶幼涟鄙视,“看本郡主怎么收了你。”
如今宗正司的案子已经通告出来了,徐氏罪臣之后的身份也被扒了出来,还宣布了那件宫闱旧事,引人猜测。
如今大街小巷都在传叶候爷头上这顶绿帽子的事,已经盖过了陈相爷的嫡女做妾的风头。
“去告诉母亲,一切顺利,请母亲为祖母做主。”
长公主收到消息,已经站在了太后寝宫的宝座之下:“母亲,这陆氏连犯七出,嫁入门后从未给我请过安,不顺在先,妒忌在后,现在又多舌放肆,扰我婆母安宁,是在是可恨。”
太后瞥了女儿一眼,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这是要借自己的手,除掉她回叶家的最后一个阻碍。
“的确如此,这样一个多舌妇人,实在当休,召叶幼清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