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魔族被神秘人从万骨窟救走之后,接连几日之内都未曾见仙门之中有何动静。
世承泽根据陆鸣所说,翻遍了当年潮生涯的弟子名册,依旧没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潮生涯自幽怀君起,便教导门中弟子以守护这天下苍生为己任。身为仙道之首,对待各家仙门更是一视同仁、与人为善,实在找不出究竟是何人会与潮生涯有着如此深的仇恨。
忘尘殿中,世承泽坐在几案前翻着堆在案上的册子。
卿歌从门外走了进来。
“承泽师兄可有眉目了?”
世承泽眼睑轻抬,继而又垂下了眸子。
“暂时没有,我细细查阅了过往与潮生涯有关的所有弟子及仙门,可是这百年来均无任何动作,着实想不透究竟是何人?”
世承揉了揉额头,言语之中透着些许无奈。
卿歌坐在几案前,随手拿起了一本名册,同他一起翻着。
“过往潮生涯中的人如此之多,要想找到他,就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不过师兄可曾想过一个问题?也许此人并不是与潮生涯有仇,而是想取而代之?”
世承泽心思纯良,自然不会想那么深。
可是卿歌不一样,她在人世这么多年,见多了那些为了权利名誉不择手段的人。
“卿歌师妹的意思是,这事可能与其他仙门有关?此人的所做所为都是想让潮生涯覆灭,然后取代潮生涯仙门之首的位置?”
卿歌放下手中的名册,对他此言颠头耸脑。
“潮生涯从不亏待门中弟子,若只是个人恩怨,仅仅以一人之力对抗潮生涯岂非是蚍蜉撼树?
况且,那神秘人我们都见识过了,修为不比其他几大仙门之主差!”
她说的世承泽都清楚,只是他从来不愿意往这方面深想。
在他看来,修仙道之人本就该志同道合,同修大道。
一人之力又岂会是潮生涯的对手,此人能将魔族放出了冧泫之境,修为自然不低。
只是眼下三大仙门各守一方领域,他实在不知道该怀疑哪个,亦或者该不该去怀疑。
“若当真是有仙门想取而代之,我还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风家仙主是你爹,陌青又与我们是同门。虽说傅家仙主是傅音澜之子,可是音澜师妹向来巾帼不让须眉且又离开潮生涯多年,她的孩子又有何理由与潮生涯为敌?
放眼望去,仙道中的中等仙门里也没有能与潮生涯抗衡之门,此事着实让人费解。”
“师兄,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象。就如同陆鸣一般,星涧不也是被蒙蔽了眼睛么?”
她客观地说了事实,反倒敲醒了世承泽。
若此人当真隐藏在仙门之中,又一幅表面温恭之色,确实很难让人察觉。
两人正在说话之际,世承泽的几案上闪过一道灵光,随后案上出现了一页书信。
世承泽拿过书信,看着上面的字皱起了眉头。
见他剑眉微皱,卿歌问道“师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世承泽道“陌青来信说清溪涧出了事情,让师妹与殿下前去一趟。”
“他可曾有提到是何事?”
“未曾,陌青只说让你们速速前去。既然如此,那师妹便与殿下去一趟清溪涧吧。”
卿歌应声,起身拜别了世承泽,转身离开了忘尘殿。
清溪涧位于遂溪地界,常年春暖花开,景色怡人。
冥寂撑着小船,荡漾在波光潋滟的清溪上。
虽然已深秋,可两岸的山壁上仍是翠绿的青竹,散发着丝丝清新之气。
“我原以为,桃花渡景色甚好,却不曾想清溪涧竟也如此幽静。
以后我们生活在此处,可好?还能与阿离那个小家伙有个伴!”
卿歌坐在船沿,伸手抚弄着船下的清水,手指所到之处,撩起一片水花。
“陌青有事让我们前去,你竟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在这里划船游水。”
冥寂指尖灵气流转,画了个符贴在了船尾。木船随着灵符缓缓前行,冥寂走到船头与卿歌同坐。
“陌青那个人,若是有十万火急之事怎么可能写个如此草率的信件?
更何况,我也只是在遂溪境内游山玩水而已,说起来也不算耽搁。”
卿歌对他这个没有任何说服力的理由感到好笑,但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也由着他了。
木船穿过九转十八弯的清溪,远远便看见两座山峰相对而立。
这山峰甚是奇特,如同两柄弯刀,刃对着刃,形成了一道如同拱门般的入口,穿过此入口便到了清溪涧内。
陌离早早地就在入口等候,见他们的小船缓缓驶来,言语之间尽是欢喜与兴奋。
“冥寂外公,卿歌姐姐!”
小船驶入清溪涧内,在一处浅滩搁置。
冥寂上了岸,揉了揉陌离额前的齐眉穗儿。
“怎么样,那么久在清溪涧闷坏了吧?你爹呢,把我们叫来自己却不见了人影!”
“阿爹在殿中呢,我们快过去吧!”
陌离挽着卿歌的胳膊,拉着她往前面走去,为她介绍些清溪涧内的风景。
清溪涧建在一处峡谷内,背面青山环绕,前面清溪横流。依山傍水,宛若世外桃源,着实配得上它这么一个幽美的名字。
没多久,陌离便带着他们到了清溪涧的大殿。陌青正在殿中与昔日带回来的那三个孩子说着话。
见他们到来,陌青起身迎了上去。
“殿下、师姐,你们可算来了!”
“陌青如此着急叫我们来是为了何事?”
卿歌在他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焦急之色,便出声问了缘由,背里还拧了冥寂一手,怪他耽搁了行程。
陌青将那三个孩子带到了他们跟前,道“这件事是关于这三个孩子的事情。”
卿歌眉间有些不解“关于这三个孩子?”
“对!难道师姐没看出他们哪里不一样么?”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卿歌给问住了!
果果还是她当日在平凉地界见到的那个果果,弟弟妹妹还是那个弟弟妹妹,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陌青是否多虑了,他们还是他们,并没有哪里不一样的地方。”
卿歌性子慵懒,本就不喜欢这种让人自己猜测琢磨的事情。
此刻,她有些恼陌青为何不直言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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