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硕回到京都,迎接他的是山泰集团四大元老之首的张干部,张干部极少亲自接机,今日便是有话要说,有话说却不直说,张干部将一份分立企业开户手续交到王硕手里。
开户手续很繁琐,落到王硕身上却不繁琐,因为张干部已替他勾选了必选项,其余的都由这位元老亲自完成。
“这是什么意思?”,王硕不知晓杨心萍的这个安排,惘然的看着那份文件,竟有些恼怒。
张干部看出了他的心思,也不解释,“这是杨总的安排,需要准备的都在上面了,其余的我会办妥”。
“我不明白,为何要分立公司,这么突然”,王硕说道,在他看来,瑞力的陈家才现身,母亲与肖飞的关系倍受争议,山泰的经营尚惴惴不稳,怎能分立公司。
“你不用担心,我自有一番道理”,张干部意味深长道,他的目光透过车子的前挡风玻璃,投向遥远的北方。
先前杨心萍提议这件事时,他没有即刻回答,便是在等待一个契机,如今一切明朗起来,更重要的是,他等到了一个人的回应,一个北方游人的回应。
“母亲的事情您都知道了?”,王硕听出了张干部的言外之意,谨慎问道。
“是的,而且我知道的不比你少”,张干部微一点头,鬓角的青丝泛起了光芒。
事实上,这次峰会的情况曝光率极少,便是因为孟琦的把控,即便是山泰,知晓的人相当有限,张干部却知道了。
“山泰的经营怎么办,老员工怎么解决,您和其他几位元老去留何处”,王硕微一挑眉,他的心思颇为细腻,细腻是一个优点,也容易一叶障目,至少此刻,他便错过了京城里最美的春季。
京城的春天很美,他们行车的路线更美,迎春和早开的樱花正是浪漫,王硕却全无心欣赏,甚至都没有留意到,他们开往的方向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山泰自会有人负责,而你的重心必须即可转移”,张干部将车速放缓了一些,转头看向王硕道,“我们几个老东西也会随你过去,杨总已将企业精锐调配给你了”。
王硕微微一愣,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战略性转移,如今看来,便是母亲下了决心,这反而让他更加为难,“四位元老怎能离开山泰制药,父亲不会同意的,我也不能认同”。
“四大元老,看守的从不是一个驱壳,而是王家,是王远义的王家,现在就是你的王家”,张干部再不与他辩论,不容置疑道。
张干部的这番话,却令王硕破为惶恐。
这么多年了,或者是习惯性自卑,或者的谦卑惯了,他从不敢以王家人自居,没错,王硕姓王,却并非本姓,因为他是养子,是杨心萍和王远义自小便收养的养子,外面,这对夫妻资助的孩童不计其数,他只是其中最寻常的一个,却是最幸运的一个,因为他得到的宠爱最多。
尤其是杨心萍给予他的,更胜亲生母亲。
“谢谢您”,王硕低下头,刘海微微遮住了眼睛,似在思考,又似在感叹,许久,他才淡淡道,“可是,真的不行,这终究不是我的王家,更不是母亲的”。
此话一出,张干部先是恍惚了一下,继而微妙地笑了,那笑容很真挚,意犹未尽。
随即,车子驶入了辅路,停在了一栋寻常民居前面,民居很寻常,自带一个小院,院子里一盆雏菊被供养的很好,一位中年男子正站在雏菊前面,等待着他们。
与此同时,冯媛也回到了京都,来之前,她没有给韩墨打电话,而是径直去了他的听澜别园,有些话终究要见面说。
别墅关着门,她按了几下门铃没反应,便直接取了钥匙,打开来后,里面却是空荡荡一片。
韩墨不在家,一些日常摆设已被收拾起来,厨房里的毛巾,牙刷,卫浴用具,甚至连卧室里的床被和衣服,都颇为规整。
韩墨爱干净,规整并不为过,如此规整却很少见,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冯媛送他的一条围脖,突兀的落在桌子上。
冯媛径直走上二楼,在琴房前停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台钢琴,微一抬头,一张字条映入她眼帘。
看过那张字条,她的眼眸暗淡下来,捏着纸条的手缓慢滑到身侧,轻轻松开,纸条随之掉落在地上。
一抹阳光穿过琴房的窗户,直射到纸条上,透出一行工整的小字。
冯媛姐:
不知你是否还会来这里,还是留了张字条,我回新加坡了,决定的比较突然,没和你说,是因为你一直没给我答复,而我也不想打扰你,但我必须澄清楚,我与白雪真的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另外,我放弃了比赛,有你一部分原因,也有自己的原因,我不喜欢被安排好的生活,我想休息一下,无论如何,真的很爱你。
冯媛太过在意文字的内容,全然没看出,纸条上的墨迹才刚刚干燥,而就在纸条掉落地上的瞬间,别墅的房门被打开了。
事实上,韩墨才离开不久,他走的有些匆忙,忘带了一条围脖,那条冯媛送给他的,曾放言要用以套牢他一生的围脖,围脖当然不能套住一个人,如今竟真的实现了。
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冯媛站在二楼看着韩墨,目光中微带责备,又有些动容,“喂,还走不走啦”。
“不,不走了”,韩墨将行李扔在地上,欣喜的看向她,这一句话,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