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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吴辽早早就去见盛宣怀,盛宣怀见了吴辽后,立刻把张謇想和吴辽面谈的请求说了一下,然后对吴辽说:“张謇此人我比较了解,原先我和他一样,大力资助袁世凯,不过我现在算是看穿袁世凯这人了,张謇却还是袁世凯的铁杆,他这次组建立宪派估计也有袁的授意。Www..Com<>”
吴辽轻轻喝了口红茶,暖了暖胃,才沉吟着说:“那他联系我有什么用意?”
“主要是我们人民党现在实力强大了,他们想要在南京临时政府中占据好的位置是绕不开我们的。各省代表到的也差不多了。马上要召开临时国会,所以想要和你协调一下吧。”盛宣怀笑着说:“张謇原先有点瞧不起我们,一心拉拢工商界知名人士,以为有了这些人就控制了地方政局,我们这边的薛南溟、张静江也上了他的当,加入了立宪派。等到你和孙中山整顿了南京第九镇后,才发现这乱世还是枪杆子最重要啊,你手握苏南、上海两地,又得孙中山的宠信,在南京的政局中是举足轻重啊。”
“现在才想起我来?有点晚了吧!我不日将离开南京,为了保障我们在中央的利益,依盛老之见,我们这次在南京临时政府拿到什么位置比较好?”吴辽对张謇并不关心,此人没有兵权,所谓的实力不过建立在沙滩上的,只要大风大浪一来,这些跟随他的人立刻就会作鸟兽散的。
“呵呵,吴先生掌握财税重地,我估计这财政部长是逃不掉的,别人想当也当不来。其他的,我估计你也许可以抢个陆军次长当当,陆军总长必然是黄兴,这个你是绝对抢不到的。至于剩下的其他位置,抢过来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意思了。”监察部早就把情报抄送给盛宣怀,他也早就把局势分析的一清二楚了。
“不知盛老是否有意出任财政部长一职?我知道这个职位是委屈盛老了,不过换其他人来,我怕他们处理不好。”吴辽试探着问。
盛宣怀抚了抚额头,笑着说:“人老了,精力不济,你要让我去和他们天天打交道,我是扛不住的。这个位置可是相当累人的,到时候天天有人找我要钱,光口舌之间的工夫就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能抗的住的。我建议你还是挑选个年轻人好。你在上海不是有好几个擅长金融的年轻朋友吗?”
吴辽一想也对,便问道:“虞顺恩在上海忙着办银行,程霖生、周湘云都已经独挡一面,执掌家业了。那我到时候建议让张芹博来担任吧,不过他的资望太浅,我估计只能拿到一个财政次长!真是可惜了。”
“那不是更好?让你的人当财政部长就是指着你出钱,当个次长,低调点,也许不是坏事。”盛宣怀无所谓的说。
“既然我们无欲无求,那我去见张謇意义不大了,见了还平白惹人嫌疑。盛老你负责接待张謇吧。”吴辽想了想说道。他对张謇挖他的墙角耿耿于怀,如非必要他不想见此人。
“见张謇对你确实意义不大,他对我们也不安好心。我来接待吧。”盛宣怀接着说:“这次你和孙中山谈土改谈的如何?“
“他倒是被我说服了,他能够理解如果土改,我们就会得到农民的支持,这样我们就有了源源不断的兵力;加上土改得到的巨量资金,我们的工业也可以得到发展。()”吴辽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接着说:“可这件事影响面实在太大,孙先生一个人也无法做主,还要和同盟会高层讨论后才能推行。拿下南京后,同盟会高层已经各有心思,想要在同盟会通过可能性不大。”
盛宣怀听了眉头微皱:“那你有什么打算?不土改,以现在南方革命党的力量是打不过北洋军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吴辽苦笑着说:“现在北洋军兵势正盛,也只能防御了。按照他们的兵力、钱粮分析,倪嗣冲部到12月初就能整训完,可以进攻南京,12月应该是我们最困难的时期,到了1月份,北洋军的钱粮不足,会达到他们进攻的“顶点”,袁世凯会让他的部队等过了春节再进攻。这就给了我们喘息之机。”
盛宣怀呵呵一笑,说:“袁世凯居心叵测,他现在是养寇自重。清廷现在是引狼入室,我分析他是不会将革命党一棍子打死的。所以你的发展时间还是有的。”
“是啊,我现在已经在农村建立基层民兵组织和农村工作小组,同时收集农村资料。到时候不管同盟会同不同意,我在春节前肯定会把土改全面铺开。”说完,吴辽看了一眼盛宣怀。
“哈哈,吴先生放心,这个消息我绝对不会透露,我将会带头把土地入股你的中央银行。”盛宣怀知道吴辽担心自己提前把土地出卖,套取现金。
“好,到时候有盛老带头,工作就好开展多了。”吴辽欣喜的说:“不过我们的部队中很多军官出身地主商贾家庭,家里的土地很多,我的意思是军属先不动。”
“维持军队稳定是很重要,不过要是军属的土地不动的话,参军多的市县就没法动了。像无锡参军的人多,土改根本推行不下去。”盛宣怀轻轻的抛出了这个难题。
吴辽沉思了一下,缓缓的说:“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军人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现在一切工作以军事工作为先,我们不能给军队制造不稳定因素。地方上谁要是不服气,也可以参军嘛。”
盛宣怀听了这话,心中一亮,笑着说:“这下参军的人可就多喽。”他已经开始打算让自己的某个儿子参军了。
吴辽也察觉到了这个漏洞,笑着说:“现在我们的兵力有9万,人是不少了,可战斗力不行。下一步主要以提高部队战斗力为主,想进部队目前来说,有点困难了。”吴辽暗想真是什么地方都有黑幕,普通人进不了部队,像那些大世家的人肯定能进部队,所以土改对他们反而影响不大。不过别说是他,当年的**对军属的土地在解放战争时期也是不动的,比如说林某。一直到解放后才进行土改。
所以吴辽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中央银行的贷款将根据地主在央行的土地存量来考量,土地越多贷款越多。”这是吴辽的无奈之策,当时的中国还是农业社会,贷款的杠杆效应并不明显,需要随着工业化的发展,贷款杠杆效果才会体现出来。
这时,有人来通知吴辽,孙先生请他过去一趟。吴辽猜测是为了土改的事情,赶忙告辞盛宣怀,驱车前往。
一进门,孙中山已经在等他了,孙中山让吴辽先坐下来,客气地说:“小吴啊,你来的可够快的,你先等等,一会儿宋教仁、英士他们都会过来。你不需要多说话,只是谈到土地改革时需要你谈一下你的具体方案。”吴辽点头称是,顺便把自己想要的位置对孙中山说了一下。孙中山未知可否,毕竟也不是他一个人做主。
不一会儿功夫,同盟会的诸高层都到了,陈其美、宋教仁和吴辽认识,见了面打了个招呼,陈其美尤其亲热,坐到吴辽边上,笑着说:“多谢吴先生上次帮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吴辽轻轻一笑,说:“应该的。”陈其美好奇的问:“吴先生,你怎么会过来参加这个会议?”吴辽轻声把情况告诉了陈其美。
两人正在轻声交谈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两人只能意犹未尽的停下来。孙中山咳嗽一声,说:“同志们都到齐了,现在南京的各省代表基本已经到齐,我们内部需要具体定一下临时政权主要部门的负责人,这里我先说一下,陆军总长就定黄兴,宋教仁长于内务,我想让他当内务部长。吴辽这边提供的财力支持最大,我本来属意他的人担任财政部长,不过吴都督高风亮节,愿意把部长的位置让出来给我们同盟会,他们只要次长的位置。作为对他们的感谢,我提议让吴都督担任陆军次长。请大家议一议。”
大家熙熙攘攘的讨论的一会儿,因为重要的位置已经定了,其实也没有太多悬念,很快就把名单拟出来了。只是为了照顾武汉方面的感情,给黎元洪安排了一个副总统的位置。本来考虑把陆军次长的位置给武汉的孙武,可是吴辽把财政部长让出来后,为了平衡只能委屈孙武了。名单完全把光复会排除在外。
最后孙中山让吴辽把土改的想法和大家说了一遍,众人都对此表示疑虑,尤其是宋教仁更加表示强烈反对,他认为这是对私人合法财产的肆意掠夺,况且他不认为南方革命军就一定打不过北洋军。就是陈其美也表示疑虑,不过他还是站在了孙中山这一边。反对声音实在太大,最后吴辽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建议先在一个县搞一个试点,这样影响面不会太大。最后建议以上海宝山区作为试点,吴辽下一步准备把中法工业区办在那里。在孙中山的高压下,众人才无奈同意。
等会议结束,孙中山把吴辽、陈其美、胡汉民等嫡系留下。孙中山首先对吴辽说:“小吴啊,我可是把我的名誉都给你赌上了,在宝山开展土改一定要慎之又慎,你办完浙江的事情后,不用急着回南京,你亲自去办理宝山土改的事情。”
“可是我担心孙先生你这边兵力太单薄了。”吴辽担心的说。他现在对孙中山的知遇之恩满怀钦佩。
“这个不用你担心。”孙中山微微一笑,看了看陈其美说:“这个自有英士来处理。”
陈其美哈哈一笑,说:“吴先生,你把浙江控制住了,就是帮了我们大忙。南京的事情你不用多担心。上海有我不少朋友,土改的事情你要多照顾啊。”
吴辽苦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很得罪人啊。不过总要有人来办,你的朋友我建议你帮我多劝劝他们,到时候早点入股中央银行,不会让他们吃亏的。”陈其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回来后,吴辽见到了一个意外的客人,镇军的林述庆已经在他的府中久候了。林述庆见了吴辽,上前鞠一个躬,低身说:“吴先生,述庆向你请罪来了。”
见林述庆姿态放的这么低,吴辽内心暗喜,知道自己有得一良将。赶紧把林述庆扶起来说:“林将军何须如此?我们两军攻打南京配合默契,我对将军异常欣赏,只恨最近公务缠身,不然早就去拜访你了。”暗想自己最近没有对林述庆使什么计策啊?他怎么会自动来投?
林述庆惭愧的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吴先生一直暗怀戒心,上次先生相召,派了参谋长过来。”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再说你不是很好的配合我军攻打南京了吗?何罪之有?”吴辽不以为意的说。
“那就多谢先生不罪之恩。”林述庆舒了口气后说:“我还有一个请求。”
他见吴辽点头答应后,才说:“希望先生救救镇军。”
“怎么回事?你也知道我现在事务繁多,对你们的情况的确不了解。”吴辽见对方说话吞吞吐吐,怕对方认为自己装腔作势,特意解释一下。
“镇军本是第九镇的一部分,南京光复后,南京临时指挥部提出镇军归建第九镇。徐绍桢和我关系很差,我担心他居心叵测,所以一直被我顶着。本来以为换了统制陈其美会好点,没想到陈其美因为不懂军事,听信徐绍桢的话,对我军有偏见,上次开会我的参谋长陶骏保只不过对合并提出了几句反对意见,直接就拖出去枪毙了。可怜我的老师陶骏保如此年迈只是为了帮我才出山的,竟不得善终!”说到这儿,林述庆虎目中流出两行眼泪。
吴辽默然,陈其美如此行事确实莽撞了。等林述庆缓过劲来,吴辽沉声说:“既然如此,你再去第九镇那边确实不合适了。这样吧,我回头和其美说一声,把你的部队并入我军序列。你看我的安排你能接受吗?”他不准备等林述庆先提出,自己主动就把处置方案说出来了,目的为了收服这员猛将的心,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乘人之危。
林述庆对于吴辽的关怀自然铭记于心,当晚考虑到林述庆的安全,吴辽直接让他住在自己的军营。吴辽和陈其美现在是孙中山的哼哈二将,两人的利益互补性很强。以他们的亲密关系,吴辽补给陈其美4000支步枪后,陈其美就爽快的放行了,镇军现在只有2000人,编入第九镇后也不容易收心,还不如4000支步枪划算。
一天后,朱瑞接到陆军部的调令的同时,也收到了黎元洪、陶成章的电报。两份东西讲的都是一个意思,就是让他快速调兵南京。他沉思良久,感觉不出兵的话,南京光复会力量处于劣势,马上就要建立新政府了,光复会必然吃大亏。于是连夜下令挑选1万精兵驰援南京。
他这边一调动,吴辽就得到了消息。吴辽连夜离开南京赶赴苏州,驻扎在苏州的第三师也紧急调动起来。南京则留下盛宣怀主持人民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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