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薛牧对魔门六道抱有多少期待,总之至少眼下这时候还个个都是自私毒辣的魔头,就像苍冥带人清洗虚净一系完没有心理障碍,完不在乎曾经的同门之谊。甚至比往常对敌人还更狠,因为薛牧承诺他做欺天之主,那“前任余孽”他自然要清洗干净,才方便做稳位置对不对?
同时还算是效劳盟主的投名状,不狠都对不起这份重任。
欺天宗本来是很难剿的,骗子盗贼们的隐藏方式往往匪夷所思,一般人永远想不到一个看似老实巴交的农夫、看似与人为善的医者、看似仙风道骨的道观住持,居然都是欺天宗妖人。所以往日六扇门要捉妖,正道要除魔?实在是很困难的。
但在此番苍冥带路之下,整个灵州的欺天宗人士几乎被拔了个干干净净,只剩原属苍冥的人活着了
实际上这场清洗的效果也不是多好,虽然洗得很干净,但欺天宗在灵州本来就没多少势力在。之前就是苍冥代表欺天宗驻灵州,在灵州活动的欺天宗人士本来就大半是苍冥门下,其他的本就没多少,再怎么清洗也无法对虚净伤筋动骨。
清洗的高层一个都没有,虚净本人更是鸿飞冥冥,早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当然是到京师去了。”薛牧在城主府和薛清秋一起草拟联盟细则,苍冥点头哈腰在一边汇报情况。薛牧连笔都没停,随回应:“放眼天下,和我敌对之势最明确的就是姬无忧和冷竹。虚净和冷竹合作有点阻碍,和姬无忧合作却非常简单,两个货色相见恨晚,,朕与先生解战袍,从此君王不早朝”
“喂喂喂。”薛清秋听不下去了:“你之前还骂晓瑞越来越腐。”
“啊哈哈,的是敌人,管它呢。”薛牧递过一份草案给苍冥:“我们联盟想要挺直胸膛站在当世之巅,一些蝇营狗苟的事就不能做。也不是我薛牧非要逆魔为正,我真是搞不明白偷摸这种事有意思吗?你们千年来靠这个洞虚合道?”
苍冥打量草案,这份是专门针对他的新欺天宗管理的,条款也不多,就是一副盗亦有道的意思,有些人不能偷,有些事不能做。
苍冥看了一阵,叹了气道:“我们的道不是偷摸。是偷天换日,是瞒天过海,是移花接木,是损人肥己。按盟主水浒所言的劫富济贫,这个虽然不是我们的常规,倒也算是我们的乐趣之一。总之这种种行事,我们乐在其中,以此找到存在的乐趣。老实,偷摸这种事情,我们本来就看不上眼,当初盟主安排老朽盗鼎,那才是老朽毕生最大的乐事,从此服膺盟主,无非前定。”
薛牧无奈道:“偷天换日的气魄生生被你们玩成了窃钩者。”
苍冥苦笑道:“盗窃既成习惯,哪里还有那么详细的分别?”
薛牧点点头:“其实我知道如灭情道的本意是在战斗杀戮之中提升,不是代表鼓励滥杀,只是长久下来杀伐过重人性泯灭,也就变得滥杀成性了,实质背离了灭情道的功法原意。虚净也曾对我人定胜天的意思,结果却搞成了一宗门的骗子偷。我们很多宗门,起来立道都很高大上,做起来却一塌糊涂完不是那么回事儿,缺的只不过是一个约束。”
苍冥俯首道:“老朽愿受盟主约束,以盟主新规为门规。”
苍冥的欺天之主是不稳的,宗主信物还在虚净那里,还有庞大的主系不认他,只认虚净。宗门现在只能算是个分裂状态,不是真正的篡权上位。想要坐稳欺天之主,他必须依赖薛牧继续把对方弄死。
不管是因为势不可逆,还是为了自己,眼下的苍冥才是真正能算被呼来喝去都甘之如饴的那种,起来影翼与之相比还算有骨头的了
往日薛牧腹诽魔门这帮货色各种低级,但这时候却非常需要苍冥这样的人,成就他的六道管控。
苍冥刚刚离去,秦无夜就飘然而入。
“盟主大人要不要帮我合欢宗订立新规矩?”
薛牧笑笑:“合欢宗规矩自然由你定。你的功法推演似乎还是遇上了瓶颈?”
“原本有些瓶颈,昨日与你交欢之后更有所得,怕是快了。”秦无夜瞥了薛清秋一眼,又对薛牧笑吟吟道:“你要是想帮我呢,今晚就继续和我双修。”
薛清秋面无表情道:“你最好去鼎边参悟推演,那才是正途。”
秦无夜怔了怔:“你让我随便参鼎?”
薛清秋淡淡道:“难道你还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秦无夜想什么却没出来,夤夜扑通扑通从侧门跑了进来:“爸爸,京师星罗阵传讯,虚净率众入京,成立所谓的净天教,姬无忧欲立为国教,虚净要当国师了爸爸”
薛牧:“”
薛清秋:“”
秦无夜哑然失笑:“虚净这波不亏啊,本以为他只是单纯损人不利己的要搞破坏,或者是不愿居于人下搞了半天,他这才叫一跃登天。”
薛牧也很是无语。自己带着星月宗从人人喊打的魔门一步一步踟蹰前行,到了光明正大建立山门用了多久?花了多大的心血?这虚净只是给自己闹个事,居然就想当国教了
从这个方面看,虚净与姬无忧应该是勾结已久,否则不可能一下就骤得高位,不定之前七玄谷之类的变故就有虚净的影子在里面了他给团体赛闹事还有第四层目的,那就是给姬无忧交个投名状,表示与联盟的彻底割裂?
但别人忍得了?想必朝廷闹成一团了吧这个国教想必立不起来的。
“砰!”夏侯荻在朝堂之上,当着姬无忧和百官之面,一脚踹飞了案几。
“魔门妖孽,专行诈诡,无德无耻,便是收编都得先审视,岂能成国教!”夏侯荻勃然大怒:“这么一个魔门妖道竟成了朝廷国师,天下人怎么看!这朝廷是藏污纳垢之地不成?”
虚净嬉皮笑脸地打了个稽首:“长公主此言差矣。星月宗也是魔门,薛牧亦是妖人,怎么长信侯做得好端端的,天下人也没啥?真要藏污纳垢之地,那是灵州郡,如今六道俱在,魔焰滔天,怎么不见长公主去剿一个?”
夏侯荻怒道:“薛牧行事光风霁月,星月宗眼见行事大不同,他若约束六道,乃千秋之功!你凭什么跟薛牧比?”
“我欺天宗都更名净天教了,岂不就是代表与往昔的割裂?长公主又焉知我净天教今后如何行事?”
夏侯荻气极:“你有何功,敢居国教?”
“这是教派,不是官职。教义合君王之意,那便是了,何须功绩?”虚净悠悠道:“长公主如此怒火,怕也不是出于公心,而是眼中出薛牧吧”
姬无忧高坐龙椅,一直安静地听两人辩论,到了这一句时,眼里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呛!”那边夏侯荻终于拔刀,一刀怒斩而去。
虚净笑眯眯地随手化解。
宣哲迅速插入两人之间,低声对夏侯荻道:“此人已洞虚,不可强来。”
夏侯荻眯起了眼睛。宣哲也忍不住转头继续打量虚净,眼里藏着深深的不解。
虚净的洞虚,毫无声息。若是刚才他不故意泄露一丝洞虚之意,光从眼下这个模样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以往的虚净是不是一直在藏?实际上他本来就是洞虚?若是如此,他的修行到底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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