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诧异的转头看了过去,她虽然曾经耳闻过这位楚王殿下的一些传闻,什么诗才之类的。但是就这几个月的了解,却是觉得见面不如闻名,传言多有不实之处的感触。在她的印象中,这位楚王殿下似乎有些懒散,决计不是一个才情过人的人,因为这几个月没有见他学习过诗书经典。甚至就连皇室子弟必定要上的东宫学堂他都没有去过一次。这样的人能写出让那些大儒都觉得惊艳的诗词来?但是此时听到李宽吟诵的这一诗,方才觉得那一句‘人不可貌相’其中深意。
只是这诗怎么有点像是赞颂隋炀帝的啊?这和他的身份全然不符,一个推翻了隋朝得以坐上天下的李唐皇子,却写出了讴歌赞扬隋炀帝的诗词,这是不是有点那个了。所以*感到很诧异,真是个另类的人呢!
李宽倒是不觉得,他一直都没有作为一个封建王朝的皇子的觉悟,在心底觉得隋炀帝只是求胜心切,妄图将几十年方能完成的事情,在那短短几年间做完而已。急于求成,葬送了前隋的大好河山,同时也将他自己悲哀的结尾埋下了伏笔。但是不管如何,这条大运河实在是再往后的岁月中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要是没有他求胜心切从而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的话,恐怕也没有大唐的什么事了。现在或许坐在那金銮殿上的那张宝座上的还是杨家的子孙。
而且前隋也不是完全的灭亡了,还是有那么些忠于他们旧主的人,一直在坚持着,一直在背地里展着自己的实力,等待着再次登上这天下的大舞台。而且这股势力就连李二也不敢小视,当初前隋靠山王杨林麾下也有着很多的死忠,这些人在隋亡之后,或是落草为寇,或是隐姓埋名,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跳将出来。
话题扯远了,再回到扬州的酒仙居酒楼上,李宽抄袭了一赞扬隋炀帝的诗词,引得*侧目,然后提出了异议,说这诗是赞颂隋炀帝的,不适合李宽。
“这又何不合适的,这诗看似赞扬隋炀帝,实则是在自我警醒,虽然不可否认这大运河是功在千秋的好事,但是却因为那水殿龙舟之事,却成了一件祸事。由此可见前隋灭亡是因为其残暴不仁,与开挖这条运河无关。”李宽解释道。
“可是……”*还想再说,但是却被李宽打断了。
“现在且不说这些,喝酒……”李宽端起了酒杯,陈年的女儿红,温润入喉,如同丝绸般柔滑,下肚之后却又暖洋洋的一团,散向四肢百骸。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李宽想着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再加上那不知道何时会再次提出迎娶李丽质的长孙冲,心下有些烦闷,难以打开局面啊!所以不禁吟起了李太白的这一《行路难》。只是他只记得这前面四句,再加上最后那一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除此之外,中间部分还是记不起来了。所以只吟诵了这四句,然后又是一杯酒下肚。并且面露愁容,虽然年少,但是心理年龄却也不小了,这番忧思,又一次让*感到惊讶。
‘这人,今日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些优美的诗句就想不要钱一样,难道真的是诗才绝世?不应该啊,像这样的诗句,起会是一个懒散放荡的家伙写出来的。’所以她手中的小巧的杯子端在红唇边上,却想的痴了。
“怎么了?喝酒吃菜啊!又没有外人。”李宽说道,在这个礼法森严的时代,侍女是不可以和主子一起吃饭的,只有李宽才会在没人的时候让天香和*一起坐下吃饭。
“嗯!”按下心中的疑惑,*细嚼慢咽的吃起桌上的小菜,红唇轻呡,小巧的腮帮子上下咀嚼,樱桃小嘴粘上了油光,显得很是诱惑。素手纤纤,握着筷子,显得优雅而又从容。
“吃饱了!”小天香放下碗碟,站起身来给李宽布菜,筷子在桌上夹取着李宽爱吃的菜色,侍候的很是周到,这一点*这个新手是做不来的。
在酒楼上,主仆三人吃过之后,起身下了楼,向着外面而去。李宽心中有些惭愧又有些兴奋,惭愧的是自己做了一把文抄公,但是却没有抄全,只抄了一部分,剩下的记不得了,有些不好意思。兴奋的则是*似乎对他的态度转变了不少。*出身于隐世学派,成长与风尘之中,这样的身份让她的眼界很高,但是却又很敏感,对于那些刻意接近的,始终抱有警惕之心,对于那些没有真才实学的,却又看不上眼。所以这个小姑娘虽说做了李宽的侍女,却从未看得上眼自己主子过。
经历了这一次,想必在她的心里,李宽的形象应该会有所改观了吧。李宽虽然不在乎大多数人是怎么看他的,但是在自己身边的人还是希望能够理解他,而不是像*之前那样,那自己当交易,双方不过是各取所需。
这一次装b,李宽自觉还是有些效果,但是却不敢保证之后会不会还有反复,这个小姑娘对他的偏见,有些深沉了。因为在之前的这些年里,李宽没有少带那帮子武将家的小子前去曲江池喝酒,虽说因为这些小家伙年纪都还小,做不了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但是口花花是少不了的。所以*一直都不怎么待见李宽,甚至觉得这就是一个粗鄙的家伙。想要改变固有的思想,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李宽正在慢慢的扭转自己在*心中的形象,让她真正的接受自己。不要身在曹营心在汉,那样的反骨仔,李宽是不会容忍的,他怕有一天自己会和这个娇俏的小姑娘决裂,才会这样费尽心思。
下了酒楼,李宽他们在扬州城逛了起来,这里没有宵禁之说,所以夜色下,很多的人还在悠闲的散步,邀三两友人,在江边吹着清凉的风,浅酌两杯。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而且扬州城商业达,因为水运便利,所以很多的商人在这里聚集,他们带来了天南地北的东西,在这里卖给想要的人。李宽主仆三人在这里的商业区逛了逛,现很多有趣的东西,像是来自西域的香料,还有琉璃等等。这些东西却是扬州商人从长安那边的胡商手中买来的,在这里再次卖出,赚取其中的差价。这些东西李宽他们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扬州本地的一些特产,这些东西在长安是见不到的。所以天香和*每人都买了不少,李宽专门雇佣了一个人帮着拿东西。
回到他们的画舫,已经是酉时末了,夜空中闪烁的星,还有那天边的残月,伴随着哗哗的潮声,让李宽陷入了睡梦之中。
在扬州呆了三天,装备了必须的补给之后,李宽他们再一次出了,这一次是去荥阳。在那里有着另一个五姓七望中的大家族——荥阳郑氏。这个家族在大唐朝中也有着不少的人,是东汉末年大儒郑玄的后代,虽然底蕴不过三四百年,但是却因为在三国时期的战乱,让这个家族趁机拉起了一股私兵,一直保持到现在。所以也是一个庞然大物,这个家族的形式风格,因为当初建立起来的时候处于战乱,所以显得很是直接。想要的就直接上门索要,不服的就打到你服。所以在他们盘踞的地方实在是让百姓心中怨愤不已。
李宽他们悄悄的到了这里,这一次,画舫没有驶进来,而是坐了一辆马车,拉车的骏马比起李宽的坐骑追云来差了不知凡几,但是这样的马车倒也不引人注意。
在李宽他们到达之后没多久,荥阳郑氏接到了楚留香下的帖子,这一次索要的是郑玄批注过的《论语》一本,这本论语是三国时期的郑玄大儒亲笔所书的绝本。全于绢帛之上,还有无数的经典注解。这本书是郑氏的传家宝,命根子。正是因为有这本《论语》在,郑家才敢自称是郑玄大儒的后裔,否则谁买你的帐啊,你姓郑,祖先就是郑玄,那么姓刘的,祖上全是刘邦?姓公孙的,是不是全都是轩辕黄帝的后代?
所以楚留香这封帖子,是直接和郑氏撕破了脸,双方可谓是不死不休了。这一次荥阳郑氏吸取了清河崔氏的教训,没有做什么掉包之类的多余的动作,五姓七望之间的消息很多都是互通的,而且这几家多是姻亲,互相嫁娶已经是几百年的老传统了。所以清河崔氏之前生的事情,成了荥阳郑氏的前车之鉴。
上百的家丁死士,在这一天夜里守卫着荥阳郑氏的书房,这里存放着那被郑氏家族视为性命的《论语》。准备将这卷东西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而此时郑氏家族的族长郑铎,也出现在这件书房里,这一次他是专程从京城赶了回来,只是为了抓住楚留香,为他们这些世家争一口气。只要抓住了这个蠡贼,那么不仅仅是保住了祖宗留下来的《论语》,还能借机传扬出崔氏不如郑氏的信号,让自己家族在进一名。当初在编写《氏族志》的时候,因为主持者是崔家的,所以清河崔氏排在了第一,之后因为李二不满排名,所以更改了,但是天下这些世家大族却是不接受李二改过的那一版本,反而信服崔氏主持编撰的那一版本。
天下氏族,崔氏当先。这一点在大唐所有的大小世家中,决计时畅通无阻的通行证,这一点别的排在前面的世家全都眼红不已。所以这一次有机会扯下崔氏,自家上位,这位家主大人将京城的浑水都不顾了,只为了打响自家的名声。因为他信心满满的凭借自家这些家丁私兵,一定能捉住楚留香。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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