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醒来头晕得厉害,屋子里还残留着昨日的酒香,不知道自己昨日到底是喝了多少,奇怪的是头晕倒也罢了,身体还一阵一阵酸痛,就像前面在马车上时的感觉。
阳光透过窗子上的镂空图案洒下来,苏杳拨开层层叠叠的帐幔,向外面喊道:“来人,给本公主更衣。”
春桃夏荷迈着小碎步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看起来眼生的丫头。
苏杳一边将胳膊抬起来便于春桃给自己穿衣服,一边疑惑的问:“秋雁呢?”
这几日春桃也知道自家公主是个心善的,敢和公主接话了:“回公主的话,昨日行了册封之礼后各宫都要送礼,今日秋雁姐姐一大早就起去盘点礼品去了,这几日宫里的教习嬷嬷还要来教教公主这平日的礼仪,皇上那儿又让公主去挑几个下人,什么事情不得让秋雁姐姐亲力亲为呢,怕是最近要忙坏她了。”
苏杳默默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自己手下信得过的只有秋雁,挑下人这事让她去做自是放心不过,想想自己要面对教习嬷嬷,又有些头疼,又问道:“这……礼仪什么的,我得学几日?”
春桃犹豫了一会儿,躲躲闪闪的看向夏荷,夏荷胆子大些,脸上带些羞涩道:“回公主,虽说是教些礼仪,其实就是教公主怎么伺候皇上,公主若是学得快些,倒也不必学多久。”
苏杳瞧着后面的丫头皆是一脸红霞,不知都在脑补些什么。随手拿起一旁的醒酒汤喝了,用下巴指了指那两个眼生的丫头:“你们两个,以前是做什么的?”
有虎牙的那个丫头答话:“回公主,我们先前是在屋外伺候的丫头,秋雁姐姐这几日有些忙,嘱咐我们暂时来贴身照顾公主。”
哦,是从苏国带来的,以前也是个三等丫鬟,看着挺乖巧,这次若是做得好便就升为二等大丫鬟吧,毕竟屋子里只有春桃夏荷几个,也忙不过来。苏杳瞧着那小虎牙,颇有好感:“叫什么名字?”
小虎牙心中高兴,明白自己这是让公主看上了:“回公主,奴婢大丫,旁边这个叫做梅花。”
苏杳皱了皱眉,这都什么破名字,秋雁春桃夏荷虽是普通,听着倒也雅致,这大丫梅花……
“从今日起,你叫晴雯,你叫袭人,”苏杳剽窃的一点压力都没有,还颇为洋洋自得,晴雯袭人连忙跪下谢恩:“谢公主赐名。”
“行了,好好做事就是了,平日里放机灵些。”苏杳撑着头,看着夏荷为自己梳头发。
终于闲下来,苏杳想起了一件大事,“暗杀燕德帝”几个大字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猛地想到前面老皇帝给自己的书信,后面的那个“奖励”和老皇帝说的一模一样,看来原来自己和老皇帝的承诺便是暗杀燕德帝?
苏杳眸中闪过冷光,啧,这老皇帝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将自己明面上是嫁过来,实际上是刺杀君王,自己怎么都落不着好,谁稀罕和那苏将军在一起?!那苏秦一看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还不如靖江王那个狐狸看起来会讨人喜欢。
末了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己瞎想什么呢,又扯远了。继续说回那个透明屏幕,自己借尸还魂本就已经是一件奇事,出现那个屏幕倒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只是这像游戏一样的设定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还真的要去暗杀燕德帝,且不说这件事的难度,就是自己真把燕德帝给杀了,自己还能活着回到苏国?
苏杳抿了抿嘴唇,烦心地拨了一下珍珠串好的门帘,一点头绪都没理出来。
“公主,奴婢回来了!
苏杳回头,原来是秋雁那个小丫头,满头大汗看着精神倒是不错,兴冲冲的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苏杳笑眯眯地叫秋雁先坐下缓缓,又亲自为秋雁倒了茶水。
秋雁一大口凉茶倒进嘴里,用小手扇了扇自己红扑扑的脸颊,这才喜滋滋地开口:“公主你是不知道,昨天皇上看重公主被大家看在眼里,今日送来的那些贺礼尽是些珍奇贵重的东西,有些东西咱们苏国没有,真是叫人大开眼界。皇上也赏了公主好些东西,光是那绫罗绸缎就让我数了好半天!”
苏杳想了想,真真有些发愁,且不说这燕德帝对自己挺好,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自己也舍不得对一个长得这么帅的下手啊。
秋雁没察觉的苏杳的情绪,继续兴冲冲地说:“要我说公主长得这么漂亮,哪有不受宠的道理,在这儿当个昭仪,倒比在苏国当个公主好。”
苏杳心中感叹秋雁天真:以色侍人,能得几分好呢?终是不长久的,花容月貌不过镜花水月,等时候一过,怕是连棵大白菜都不如。
面上却并未表露,笑眯眯地问秋雁:“这里面可有什么奇特的宝贝,拿出来我们一起瞧瞧。”
秋雁苦思冥想半天,眨眨眼睛说:“奇特倒是有一个,却不是什么宝贝。”向门外喊道:“来福!我收下的那幅画呢?”
来福拿进来一幅画轴,秋雁皱皱眉说:“这是靖江王送的,按理说靖江王不必送东西,送了倒也符合规矩,公主您还是最好别和他有什么接触。”
苏杳眼前浮现出靖江王那狭长的桃花眼来,一时对这画有些好奇。
缓缓展开来,却是昨日的宫宴图,画中央正是苏杳昨日喝醉了的模样,站在大殿里醉意熏然,一身朱红朝服衬得面若桃花,灰褐色的眼眸亮亮闪闪若天上星辰,周围众人把酒言欢,好不热闹。最上题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天生丽质难自弃,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苏杳一副吃惊模样:“这这这,这题字是怎么回事?”
秋雁一脸的不解:“公主您昨日自己做的诗,”又指指下角上靖江王的刻章:“啊,还是王爷自己画的呢,这靖江王果然才华斐然,将公主昨日的诗题上去,是有心了。”
苏杳看着被自己改的乱七八糟的诗句,心里哀叹“天啊,自己昨日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叫秋雁将画收了,就听见门口来福通传到:“堇昭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