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黄小炜提着剑,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李相如有力的臂膀,她只能愤怒的瞪着李相如。
李相如背对着魏荣抱着激动地黄小炜,抿紧嘴唇,一言不发,他大声道:“赶紧走!别让我改变主意!”
魏荣冷冷地盯着那李相如的背影,一脸讥笑毫不在意地继续去激怒黄小炜,任由黄小炜大声地谩骂!慢慢而戒备地地退至墙角,再次露出一个残忍地笑容给黄小炜之后,便一跃而起,翻出墙外。
黄小炜气哼哼地将剑投掷于地上,跑奔于凌雪身旁。
李相如默默地跟在后面,蹲下身子,他瞧了一眼黄小炜,后者只是稍微移开了步子腾出一个空间重新举起了伞遮挡在三人头顶。
李相如轻轻地将凌雪抱起,慢慢地走向厢房,将凌雪小心心翼翼地安置于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轻轻地捏开凌雪地嘴巴将药丸塞入她地口中。
这个时候,气闷中地黄小炜才看了一眼李相如,一看之下吓了一大跳,李相如此刻脸色愈发地惨白,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白。仿佛是一个已经死了多日的人。
李相如刚要站起来,便发觉眼前一片眩晕。
黄小炜在旁把他扶住,关怀地问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李相如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一言难尽,小世界中不是那么顺利,但是好在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只是灵气浩竭,我没法有足够的时间在那里面去炼化,匆忙之中自然是受到了反噬。”
“那……那你会怎样样?”黄小炜焦急地问道。这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变故宛如一辈子一般地漫长难熬,一次次的失去亲人,朋友,如果李相如也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她便真的一无所有了。
“没事地,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李相如哆嗦着嘴唇,此刻他浑身无力,身子软瘫,努力地保持着清醒,虽然他一直在小世界里面,但是只要他散发出灵识依然还是能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一切,储秀峰入了天象之后,在修为上虽然没有多少的增长提高,却对周遭地天地元气最细微地变化也能察觉地清晰无比。他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去而复返,不知道那些人是否还留有后招。
如果魏荣仔细去检查那具从屋里抛出来的尸体,他便能发现那名黑衣人致命地一击是来自背后,李相如只有出其不备地击杀,为自己节省每一份力气。
他出来之后察觉到所有的符文都已经无法使用,借助不了符文地造势让敌人产生一种他很强大地错觉,便只好讨好地与体内那东西协商借助一点天地之威来震慑敌人。他成功了,在击杀完那剩下的两名黑衣剑修之后他的灵力便已经消耗大半,所有在对着魏荣打出的那十一拳地时候,他的灵力便已经没有了。看着很重的十一拳,其实凭借魏荣此时的修为修养几天的时间便能痊愈。想要真正地击杀魏荣,不一定有机会。而且只有天,才会知道他能不能打出那第十二拳。
所以,他当时故意提醒黄小炜仔细去看他的拳法,去揣摩拳中地真谛。
轻松地谈话,他只是想让魏荣产生一个他面对一个境界比他高很多很多甚至能随手将他杀死的大境界高手,让魏荣生不起搏命反抗之心。如果魏荣一咬牙来个玉石俱焚,李相如一定也是吃亏的那一个。
这是出于无奈之举,而非全部来源于魏荣地来历故事。
黄小炜小心地搀扶着李相如做到书桌旁的他榻上,疑惑开口问道:“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能力杀死那个叫魏荣地人?而不是因为念着旧情?”
“当然不是……”李相如开口解释道,瞥见还有怀疑心思地黄小炜,无奈继续道:“三小姐,你看我,现在像是装嘛?”
黄小炜闻言眉头一挑,轻啐一口恶狠狠地道:“那可不一定,你们这些读书人向来诡计多端,心机可怕!指不定你就是故意放他走的,回来后就假装这副病恹恹地样子怕引来责骂!”
说完最后一句,黄小炜不由地脸有些红了,似乎这种口气有些许地……亲昵成分?
李相如却没有察觉到她地心思,只是觉得很冤枉很无奈,低声道:“唉……这叫计谋,你以为你想这样啊,实力不济只能用巧。如果不是这样,怕我们俩也都交待在这里了呢。”
说到这里,黄小炜想起习投和池封的惨死,还有昏迷中地雪姨,不由地又是鼻头一酸,今日失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让她有点承受不住。
李相如见着黄小炜地表情,大概能猜出她心中所想,也不知该怎样出口安慰,低下了头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他们。”
黄小炜抬起衣袖擦拭刚落下的眼泪,拿起几本书叠在榻上,轻轻地服侍着李相如躺下,边说道:“不怪你!怀璧其罪地浅显道理我懂,与其将里面的东西给予了不知的人或者落入歹人手中,还不如直接给了你。”
黄小炜停顿了下,调整了下书本尽量让李相如躺的舒服了些,继续漫不经心开口道:“虽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是你拿着吧。”
李相如被这无来由地评价有些气闷,他百思不得其解是哪里得罪过这位三小姐?从第一次见面哪怕是救了她性命,她也一样冷冰冰地以质疑地目光审视他,在储秀峰上简单地几日相处更是处处针对斗嘴,冷言冷语地嘲讽揶揄,似乎怎么都与自己对付不上。只是被黄小炜一番话语,那种昏厥感消失了不少。
李相如躺了下去,唉叹一口气,道:“还有什么要问地,你现在一并问了吧?趁我现在还有些精神。”
黄小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懊恼地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算了,你还是休息吧!”
李相如竖起了耳朵,往外面听了听,雨滴拍打万物遮挡住了很多的声音,但他依然还是听到了一阵脚步整齐衣甲碰撞地声音地声音朝他这边奔跑了过来。他欣慰地笑了一声,开口道:“虽然来的晚了些,但来了总是好的。”
黄小炜失神间没有听清他的说话,一愣之后问道,“你说什么?”
“宁王的人来了,有数百众!”李相如重复道。
黄小炜皱了下眉头,一脸不满冷哼道:“现在这个时候才来,早干嘛去了?之前的时候还说与我携手管理这宁安镇,我有事他一定第一时间赶来,刚才这边杀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来?现在是假惺惺地来问候走走过场嘛?”
话一说完,似乎有离间李相如和宁王关系地意思,便住口不言,小心地瞧着李相如的脸色,怕他有恼怒之意,又拉不下脸来道歉解释,只好悻悻然地站了起来。
李相如干脆慢慢地坐了起来,背靠在墙上开口道:“宁王现在身份已是今非昔比,牵一动百。你以为他现在的日子好过啊?身份地位猛然之间提升,又夺得了都城最肥地这块地头,你身为青衣帮帮主虽然上位时间尚短,但不会不知道这宁安镇地财富多让人垂涎欲滴吧?他那位太子的哥哥眼红这块到嘴地肉飞到了宁王地碗里,如何不气愤。况且还有一位虎视眈眈地军中七哥,这个更不是省油的灯,想来个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力。他现在能来这里已经是不错了,当不得非得像小时候打架一样不顾后果不做计较不分对错一股脑地抡起砖头帮你打架。”
黄小炜回头丢了一个白眼,又跑去床边地一个衣柜,翻腾一阵取出一条毛毡,走过来盖在李相如的身上,雨水淋湿带着衣物也沾染着潮意,盖着也是暖和一下。李相如点头以示感激,黄小炜对他的眼神却置若罔闻,接着李相如的话,轻呸了一口,道:“你倒是心善,把人都往好里去想,经历过那么多事,还一点都不知长进嘛?背后捅刀子给你最致命一击地哪次不是自己亲近地身边人!我们这些江湖中人是如此,你们这些所谓地修行中人更是不堪吧!”
这回轮到了李相如尴尬悻然,其实他何尝不知道黄小炜也是这种人?嘴巴里有时候刻薄每个把门地脱口而出说些没头脑地混账话,可是一旦她认定地朋友便又肝脑涂地地挺身而出,尽全力地去帮助他。她应该已经有猜测出一些当初那个夜晚为何会豁出性命地救她,可她依然还是这样的帮忙,还拿出了青衣帮最大地倚仗成全他向一个遥远而艰难地道路行走,当她给出这份宝藏地时候心里也做过天人交战地矛盾吧。
黄小炜却是被自己的话语带的想起了外面的一具尸体和一颗头颅,她叹了口气,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李相如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地手背,指了指她淋湿地衣裳,提醒道:“额……我觉得,你还是去换件衣服吧。他们已经快到院子门口了。”
黄小炜低头看了看湿透地衣裳,不由脸色一红,却又觉得丢了江湖儿女中地豪气,气恼地一拍李相如的手,站起来瞪了他一眼,想要开口骂几句却又发现好像也责怪不到他什么。走了几步之后,回转过身来问道:“借你一件衣裳!”
询问多于强借。
李相如哭笑不得,眼看着她走向衣柜,从中取出一件灰白色长衫,目光触及又是凶狠一瞪。他转过头去,仔细地瞧着墙壁上的纹路脉络。
这屋子其实不大,好在有一个屏风。
黄小炜换了一身衣裳,好在她穿惯了男装,只是过于修长地衣袍穿在她身上有些滑稽可笑。
黄小炜又瞪了他一眼,龇牙咧嘴地怒道:“看什么看?很好笑嘛?”
李相如连忙收敛笑容,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道:“没有没有,穿着很好,很英姿飒爽,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黄小炜又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她也听到一个急促地脚步声和大喊之声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她眉头轻蹙。轻步走向门口推开厢门,她要面对外面的世界,一个严肃而残酷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