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怀中少女那不自然的僵直,七爷的嘴角下意识地的抽动了几下。
虽然接触的不多,可雏菊这姑娘给他的印象,其实是一个十分干练与可靠的人。可今晚的相遇,.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大街上,还让妖怪给逮住了……
被他抱了半天,经过提醒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患有严重的恐高症……
难不成,这妮子还是一个隐性的天然呆?
摇摇头,将跑偏的思维带回正轨,七爷抱着瑟瑟发抖的少女,颇为体贴的落到了地上。
两脚着地之后,姑娘才长松一口气,她抬起俏丽的脸蛋儿,瞅了七爷一眼,目光流转,又微微颔首,两朵红云飞上双颊。
在七爷的注目下,这姑娘一反常态,就跟一个害羞的小媳妇儿似地,慌慌张张的离开七爷的环抱,然后低着头,绕着手指,含羞带怯的躲到了七爷的身后,一副柔弱小女人的模样。
七爷:“……”
沉默的看了这姑娘几眼,他终于挤出一句话来:“我说,你不会生病了吧?”
不知道七爷身份的雏菊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依然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脸红红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哪怕一眼。
其实,雏菊自己也很奇怪。她不明白自己的心跳为何跳的如此猛烈,也不明白自己的脸为什么如同火烧,更加不明白勇敢飒爽的自己,为什么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那张完美到难以描述的脸。
难不成,自己的身体被刚才妖怪的那一握给握坏了?
对了!妖怪!
害羞的姑娘总算从少女情怀当众脱离出来,想起了正事。
抬起头来,她看向前方,发现那只镶入地表的巨大妖怪,已经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
妖怪那醉汉一般的动作,清楚地向她说明了一件事情——刚才的那一摔,似乎并没有对这个妖怪造成太大的影响。
“好强的防御力。”
不知何时,伊澄也从空中降下,站在二人身边。
她的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抬起,拿着一叠符箓,和服那宽大的衣袖自然地垂下,挡住了她鼻梁以下的半张俏脸。她目光凝重的盯着爬起身来的妖怪,眼中闪过一缕精光:“这个妖怪……难道是传说中的牛头人?!”
说到这里,她小脸儿一转,看向雏菊,呆萌呆萌的问道:“会长同学,这个牛头人想要NTR你的男朋友吗?”
“先不说会长同学这个诡异的称呼是怎么来的……”雏菊的嘴角抽了抽,满头黑线的看了伊澄两眼,喟然长叹:“我怎么可能会有男朋友啊。”
“哎?”伊澄脑袋一歪,呆萌呆萌的指了指七爷,好奇问道:“这位同行,难道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开什么玩笑啊!”雏菊怒了,漂亮的脸蛋儿“气”的就跟关二爷似地,从里红到外:“我和他只是第一次见面好不好!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啊!他怎么可能是我的男朋友?!”
“咦?!咦咦?!咦咦咦——?!”
伊澄看着雏菊,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声。叫过之后方知失态,连忙抬手,用衣袖遮住自己的半张脸,这才略松一口气,盯着雏菊诧异道:“会长同学居然没有男朋友?!”
雏菊想要点头,却突然觉得……这句话怎么有点不是味儿呢?
就在这时,伊澄又呆萌呆萌的继续开口了:“这么漂亮的会长同学,居然没有男朋友?”
“……”雏菊嘴角一抽,伊澄的话似乎化作一支利箭,穿透了她的心窝。
瞅了伊澄一眼,发现这姑娘依旧一副呆萌呆萌的样子,明显是无心之言。
‘哎,计较这些做什么?’
就在雏菊这样想着的时候,伊澄用那轻飘飘的语气,轻飘飘的补了一刀:“这么有人气的会长同学,居然没有男朋友?”
语言再度化作利箭,穿心而过。
雏菊觉得自己受了内伤。
“这么完美的会长同学,居然没有男朋友?”
利箭三度穿透心窝,雏菊同学内伤加重,嘴角溢血。
深吸一口气,伊澄一脸不信的,吐出了必杀一击:“16岁的会长同学,居然没有男朋友?”
雏菊号被彻底击沉……
看着整个人都变成灰色的雏菊,伊澄毫无所觉得点了点下唇,歪头道:“这样一说,的确没有什么人可以配得上完美的会长同学嘛……难道,会长同学注定古老终生?”
咚!
雏菊倒地不起。
“哎?!”伊澄大惊:“会长同学,你怎么倒下了?刚才被妖怪弄伤了吗?”
七爷回头瞧了伊澄一眼,嘴角狂抽:“你真不是故意的?”
“哎?”伊澄一脸不解:“什么故意的?”
七爷擦了把汗,将目光投向雏菊,安慰道:“没关系,嫁不出去的话,做朕的小妾也不是不可以。”
我说,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果不其然,倒地不起的雏菊瞬间满血复活——这姑娘暴走了。
“谁嫁不出去了啊?!”
“你是哪里来的中二病啊?!多大了还自称朕?还说什么小妾?去死吧!”
她一拳打向七爷,却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打断。
吼声源自妖怪之口,那是愤怒至极的大吼。
妖怪这个气啊!
他刚才被莫名其妙的“偷袭”了一下,摇头晃脑好半天才恢复正常思路,紧跟着,就看到三个渺小的人类……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毫无顾忌的打情骂俏?
简直日了天人了!
这群胆大包天的人类,眼里还有木有俺这个BOSS了?!
信不信俺分分钟NTR你们?!
妖怪怒了,于是他吼了,所以他杯具了。
“杂兵!”剑眉倒竖,七爷重新看向牛头人,平缓的声音扬了起来:“朕何时允许你起身聒噪了?!给朕像一条虫子一样,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闭上你的狗嘴!”
话音刚落,那妖怪居然真的轰然倒地,裂开的大嘴也紧紧地闭上,只留下一对眼珠茫然的转了两圈,紧跟着,便透露出恐惧与绝望的色彩。
因为牛头人发现了,眼前这个人类的一句话,居然命令了世界!世界将对方的话变成现实,化作不可违抗的修复力,强行加之在他的身上。
命运的权能已经超出了牛头人的认知范畴,所以他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为什么连世界都要听从这个男人的吩咐。
可以号令世界,岂不是说,如果对方想的话,只需一句话,就可以夺去他的性命?
因此,他恐惧了,甚至绝望了,因为他从那个男人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冷漠。那种眼神,如同看着弱小人类的他自己。
与此同时,雏菊也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打出一半儿的拳头——她总算想起来了,眼前这男人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一个神仙来着。连妖怪都跪了,她这小拳头真要打中对方,这男人有没有事儿不好说,她的手臂绝对会骨折的吧?
七爷并没有留意到雏菊的小动作,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趴在地上的妖怪身上,眼神逐渐的冷了下来。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这个胆敢伤害雏菊的妖怪,实实在在的挑起了他许久未动的火气。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的话,可以想象,雏菊一家子,究竟对他施了多大的恩。
虽然没有说出来,其实他早就认可了这家人,尤其是雏菊这姑娘。
否则,以他的性格,就算再怎么闲的蛋疼,也不会默认了“失忆儿童”的身份,就这样留宿在桂家。
“杂兵,感到荣幸吧。”
七爷这样说着,却见妖怪周围的虚空泛起五团涟漪,五条树枝从涟漪中探出,如锁链一般缠上了妖怪的四肢和双角。
“朕,以真身的名义,赐你五体分离之刑!”
没有什么血腥的画面,就象一块被掰开的面包一样,巨大的妖怪,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扯成五分,慢慢的化作微不可见的尘埃。
回头看了一眼雏菊和伊澄,七爷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便迈入虚空,离开现场,
妖怪已经处理掉了,有伊澄在,这两个姑娘的安危自然不用他来操心,当务之急,是找到飒那个在传送回日本的过程中不知“迷路”到哪里的倒霉孩子,并且解决那个让人头疼的天妒特性。
同一时间,亚马逊森林深处。
看着周围这群穿着草裙,将自己围起来的食丨人丨族,飒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这难道是冕下留给我的试炼吗?”
他神色一正,认真的紧了紧双拳:“既然如此,某,必将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冕下的期待!”
亚马逊森林的深处,挂起了一场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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