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容璟的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笑意:“无需自责?浅浅,即便你与素念不同,可到底也是习武之人。如今你身子这般柔弱,哪还有半分功力在?原以为你离开了剑兰山庄,可你带着子瑜来府上见我的时候,我才知晓,你已被逐出了剑兰山庄,而你的功力尽失。”到这儿,容璟朝着宋浅走近了些许:“浅浅,事到如今,你叫我无需自责?若非因为当年我......如今掌管剑兰山庄的人,应该是你......”
“宋浅何德何能?”听到容璟这般,宋浅也只是苦笑道:“素念功力本就在我之上,又是剑兰山庄的少主,于情于理,这位置也该由她来坐。”
“若我告诉你,这几年,她暗中帮着皇兄做了不少事,你又作何感想?剑兰山庄不允与庄内之人与朝廷有瓜葛,你也是因此才被逐出山庄。如果素念犯了与你同样的错,又当如何?”容璟十分愤然,在他看来,素念所行之事不比宋浅与他的纠葛多。
可到头来,惩处却只有宋浅一人承担,委实叫他觉得愤愤不平。然而容璟所的一切似乎并未让宋浅觉得吃惊,她只是微微撇过头去:“事到如今,我与素念谁承下这过错已不重要。眼下我与剑兰山庄再无瓜葛,能搁在心中的只有一事——那便是子瑜的安危。只要子瑜安然无恙,我栖身何处,已无太大分别。”
“所以......”容璟眸中亮了些许:“你愿意留在王府?”宋浅看向容璟,眼中却淡如烟云:“王爷该知,宋浅是极重承诺之人。”只是一句话,却让容璟瞳中的光亮霎时黯淡了下去。
他是真真切切地察觉到,即便子瑜毒伤无碍,可他与宋浅之间,却的确再也回不到当初......东瑶看着站在廊下两人,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日林中。
分明只是相隔了几日,可眼前两人的神情却已是疏离至极。东瑶不免在想,若是他们知道不久之后便会阴阳两隔,又会否如这般赌气行事。
虽两人都察觉到有什么再悄然改变,但得知宋浅愿意留在王府,容璟到底还是欣喜。
先是入宫奏禀了欣太嫔,便着府中的人张罗起来。纳兰怡看着许久不曾热闹的王府又张灯结彩,垂帘挂红,缓缓踱步在亭榭楼阁中,望着焕然一新的府院和忙碌穿梭的奴仆们,纳兰怡的心里苦涩弥漫。
她是先帝指婚的王妃,即便迎娶那日,声势浩大,可整个王府却都是冷冷清清的。
她遮了红盖头独自在喜房中坐了整整一夜,也没瞧见王爷的身影。三日后的夜晚,喝得烂醉的王爷才被搀扶入了屋。
可一躺在榻上,便沉沉入睡,连一句话也没有。纳兰怡已经不记得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但在她的记忆里,王爷待她始终相敬如宾。
她有自己的骄傲,不争不闹,时日久了,一切便也习惯。可如今看到王爷忙碌中难掩的欣喜之色,纳兰怡心中五味杂陈。
因得是迎娶侧王妃,加之宋浅本就在府中,自是少了许多繁复过程。期间容璟又入了一次宫,向皇上、太后及欣太嫔禀明了此事。
东瑶看得出,容璟在皇上面前提起此事时胆战心惊,生怕皇上多追问一句。
好在皇上虽笑言很想知晓是怎样一位女子俘获了容璟的心,但因挂心边关战事,皇上倒也没再多问下去。
容璟回府后,即刻便择了吉日,迎娶宋浅。成亲当日,东瑶但觉不便留在屋内,便倚在沁心亭廊下赏月。
片刻后,她突然想起子瑜被安排在了偏阁,便缓步朝着偏阁行去。她想多看这个孩子几眼,毕竟在不久后,他便不在人世了......想到这儿,东瑶突然一惊。
如果子瑜命不久矣,为何他的额上没有
“记辰”的紫色光芒。东瑶加快步伐朝着偏阁行去,闪身而入却见照料子瑜的奴婢躺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而一个身影坐在榻边将子瑜抱在怀中柔声安抚着。
“念姐姐,子瑜好想你......”随着子瑜稚嫩委屈的声音,东瑶赫然看见坐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素念。
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寻到了宋浅的藏身之处。难道她是要趁着府中大喜松懈之时,将宋浅和子瑜带走么?
“子瑜不哭,念姐姐这就带你们回去。”素念轻抚着子瑜的头,脸上一片柔和之色。
不想子瑜轻轻推开了她,仰头看向她道:“如果回去,浅姐姐还会受罚么?”
“不会,不会了......”素念再度揽紧了子瑜。而东瑶竟然看到有泪水从素念的眼角落下来。
她不知剑兰山庄发生的事,可从容璟与宋浅的对话中,分明是觉得宋浅是被逐出剑兰山庄,而素念此刻出现于王府,除了将宋浅
“捉拿回庄”外,东瑶竟想不出其他的缘由。只是素念抱着子瑜落泪的模样,竟又让东瑶疑惑不解。
思及之后素念改头换面成了華贵人,蛰伏宫中,她更是隐隐觉得一切并不想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就在东瑶疑惑之时,屋门
“吱呀”一声轻响,着了喜袍的宋浅端着一盘精致的栗子酥走了进来。然而下一刻,东瑶便瞧见坐在榻上的素念身形一闪,已至宋浅身后,将她呼出与之的叫喊拦了下来。
捂着宋浅的口鼻,素念迫近她身侧,在她耳边低语:“别叫!我不想对你怎样,更不想吓到子瑜。”宋浅神色中的惊慌略略敛去了些许,继而素念也松开了手。
见宋浅果真没有大声叫喊,她缓缓踱步至宋浅面前:“为什么带着子瑜离开?”看着素念颇有些怒意的模样,宋浅忍不住冷笑一声:“离开?事到如今还把一切都归罪于我的头上么?废我武功,又将我逐出山庄,难道我宋浅就该跪在山门前,苦求原谅么?”
“你什么?”素念显得十分惊讶:“逐出山庄?!废了你的武功后,爹不会再追究,分明是你带着子瑜悄然离去。这么久,我一刻未停地在找寻你和子瑜的下落。前些时日,有消息传回剑兰山庄,有人在京城宫门前瞧见了,我便知道,你一定是来寻他。我数次入王府找寻,始终没有你的消息。原本已经打算设法入宫探寻,却听到璟王爷纳妃的消息。没想到,真的是你......”
“素念......”宋浅看着素念,唇角的冷意越发沉郁:“就不必这般惺惺作态了吧!不过有件事你该知道,你武功再高,王府也不是这般轻易来去自如的!”
“你这是何意?”素念不知宋浅为何会她惺惺作态,不料宋浅却以为她另有所指。
“你以为入了这间屋子还能走得出去么?”宋浅冷笑一声,挥了挥喜服袖摆:“眼下有数个影卫持弓,已将这间屋子围得水泄不通。素念,我不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得逞。”
“我不知你所指为何?”素念的脸上一片茫然之色:“我只是想找到你,确定你和子瑜安然无恙。我知此事是爹爹惩处不当,害你受了莫大的委屈,可你自幼生在剑兰山庄,离了山庄,又能到哪儿去。这次寻你,我已打定了主意,将一切都告诉爹爹,决不让你独自背负这罪名。”宋浅没有多言,只是缓步朝着子瑜的床榻行去,搁下手中的栗子酥,她轻柔拉过子瑜的胳膊,挽起了袖口:“方素念!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我宋浅有没有冤枉你!”素念循声看去,只是瞥见子瑜细瘦胳膊上暴起的根根青筋和密布的青黑色血脉,她便惊声叫道:“逆水寒!”
“不错。”宋浅看向子瑜的眼中满是疼惜,然而将视线落回素念身上的时候,已是满满恨意:“方素念,你应该没有料到,这逆水寒即便是毒解也会留下如此可怖的痕迹吧?分明是要置我二人于死地,又何必唱这样一出戏?”素念惊讶地看向宋浅:“你怀疑是我......”话音未落,素念的情绪也显得十分激动:“宋浅,你当真这般看我?你真的以为对子瑜下手的人是我?”她步步迫近,心肺俱伤:“如果当真是我,我又何必这般苦苦寻你二人。倘若真的是我,我方才只需一掌便了结一切,何须你质疑我至此?宋浅,你我虽非姐妹,却胜似姐妹。别让我觉得这么多年的情谊,是我方素念瞎了眼,看错了人!”东瑶看到素念话语落定时,宋浅有一瞬间的犹疑,显然她似乎也不愿相信此事是素念所为。
“可子瑜的确中了逆水寒,算算时辰,也是最后一次我与你相见之时。如果不是你,还会是谁?方素念,我过,你所做的事,我不会在庄主面前吐露半字,可你当真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么?”宋浅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看得出,她似乎已经有所动摇。
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