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复又朝着帘纱看了一眼:“朕命人在浅浅的汤药里添了符水,只怕这才是她迟迟未醒的原因。紫宸,若浅浅当真是妖孽,朕又该如何?”
东瑶眉心一动,她虽不知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一贯不信妖鬼之说的皇上也不得以动用了这样的手段。可唯一能确信的是,人帝生魂的省断之境出了岔子,狐妖与冤魂皆入省断,甚至连她,也不知不觉被卷入其中,一切似乎已经朝着她所不能控制的方向行去。
即便现下皇上怀疑宋浅,可东瑶知道,这一切都是那狐妖所为。看这般情形,那狐妖似是打算将一切嫁祸于宋浅的头上!然而东瑶又不能将所知合盘托出,如今她能想到的,便是先稳住了人帝,设法撤出省断之境,回到黄泉,再作打算。
“皇上日理万机,心神劳顿,许是瞧错了吧......”东瑶试探着说道。
不料君王唇角勾勒出一抹冷酷的笑意来:“莫说连你也不信朕了,即便是朕自己竟也分不清如今到底是不是身处游梦之中。”
说罢,皇上从浅银龙纹袍的袖笼中抽出一封信笺递给东瑶:“你且先瞧瞧。”
东瑶伸手接过,便见是岳紫宸的父亲岳绍的密函。打开信笺略一扫过,东瑶即刻变了脸色。信函中岳绍提到了班师回朝之事,可重中之重却是在归京路途中所遇到的怪事。
边陲几座小镇,接二连三出现村民暴毙之事。起初岳绍怀疑是敌国奸细潜入,可这些村民暴毙几日之后,便会有夜袭军营之事发生。后岳绍派人将夜袭者擒拿,却惊讶地发现,这些夜袭者不是旁人,正是这些暴毙的村民。而更为惊悚的是,让官兵们惧怕的这些行尸走肉,每一个的脸上都长了半边白毛,如同化妖。这些妖鬼难辨的夜袭者,一旦被擒便会骤然发狂,刀剑无伤,直至砍下头颅才会身死且化而为烟,可头颅却如石不化,半边如妖的面孔煞是可怖。岳绍难以分辨,故而随军带了几颗头颅,不日抵达京城。
读完信笺,东瑶的手微微轻颤。岳绍带来的这个消息非同小可,他虽在信上称已封锁消息,可这信笺上提到的一切不恰恰是说明,眼下妖物祸乱的已不仅仅是宫闱之中,这世间怕是要大乱了。
看着眼前的君主,东瑶不免在想,他暴毙之事,是否也与此有关。
“宸妃......”
看到座中女子拿着信笺发怔,皇上不免轻唤一声。
东瑶回过神来,将信笺复又递给皇上便道:“臣妾寡闻,信中之事,让臣妾惊惧不已。不过一切是否要等到父亲归来再做定夺?”说着东瑶朝着床榻上看去一眼:“至于梅妃,皇上不如先用符纸禁闭太常宫,静待一段时日。”
因得知道宋浅只是被妖蛊所纵,东瑶暗想,若是用符纸封禁,大抵是有些作用的。若那妖狐无法操控宋浅,总归会在旁人身上想些办法。到时,再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