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略有愤懑,她不明白,这白生魂先前分明差点搅得客栈大乱,东瑶大人非但没有惩处,反而要将他带入省断之中。她看向幽释,只见幽释目光执拗地看着东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东瑶抬手,示意幽释走到他身边来:“你可切莫小看了这白生魂,方才不是连你也拿他毫无办法么?”
这淡淡一句,便让修罗哑口无言。
“不必担心。”东瑶说话间看向修罗:“陈平乐的生魂不是尚未省断么?我先带着他走一遭便是。”
“大人说的是死于京城凤祥客栈前的那只流离鬼?”
修罗抬头看向东瑶,便听得她吩咐道:“不错,随我去光就居。”
光就居犹如牢狱。
陈平乐手脚皆被束着骨链,跪在寒冰冷地上挣扎大叫,声音已是嘶哑不堪:“放开我!我堂堂七尺男儿,行的端坐的正!从未做过杀人越货的恶事,为何拘我于此?!”
东瑶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陈平乐,她的脸沉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晰,只是语调亦如寻常那般清冷:“修罗,约莫半个时辰我们便回来。”
随着东瑶的话语,她手中那支幻烟杆溢出淡淡轻烟,瞬时将陈平乐包裹......
迫近宵禁的京城普宁街,已看不到半个人影。东瑶和幽释在普宁街一角方站定,她便转过身看向幽释道:“从此刻开始,寸步不离。若是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你可明白?”
原本东瑶也没能指望幽释有所反应,陈平乐的省断并无多少凶险,便是他这般呆滞着,也能顺利带他出去。
但东瑶没料到自己话语刚落,幽释竟重重点了点头。
尚且还不算痴傻。
即便是这么一个断定,东瑶便也觉得知足。她不再多言,只裙裾轻摆地朝着普宁街的另一端行去。云鬓步摇轻晃,幻烟杆在夜色里溢出一缕缕浓淡相宜的轻烟来。
幽释寸步不离地跟着东瑶,即便身处之地早已变换了模样,但他却似全然无知,紧紧盯着东瑶的背影。
只有街角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让他敛在袖下的手指轻轻颤动。
“呼哧呼哧!”
粗重的呼吸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从入夜的街上传来。怀抱着包袱一路小跑的陈平乐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
东瑶知道,他这是赶在宵禁前回家。
“呀!”就在这时,一个清脆而惊怯的声音划破夜空。
陈平乐顿了顿脚步,便听见哀求之声传来:“求求你,放过我。奶奶还等着我送药回去。”
伴随着哭泣,东瑶已听出那女子的绝望。
但见陈平乐略一犹疑,便循声而去。
“去看看!”东瑶低语,便快步追上前。
普宁街一处夹缝巷道中,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姑娘将竹筐抱在身前,步步朝后退去。而站在她面前的是个衣衫褴褛,却满目邪光的叫花子。
那姑娘虽是衣着朴素,可生的十分白净,一双惊怯的鹿瞳噙满泪水,让人心疼。
“嘘......别叫唤......”满脸淫笑,肮脏腥臭的中年男人,一步步逼近她:“若是把旁人惊动了,于你可没有半点好处!”
说话间他搓了搓满是泥垢的手:“爷可有些日子没尝过女人的味儿了,你且权当是命吧!”
话语刚落,叫花子便一个饿狼扑食朝着那姑娘猛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