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偷听的时候。
双方已经交流一段时间。
前面的因此没听到。
“是吗?您也是昨天才看到尸体的啊!”吴怡打量着这位风韵犹存的妇人,诧异的问。
“我丈夫时常夜不归宿,本以为和往常一样,谁知道一觉醒来竟然阴阳相隔。”君婼曦左手轻掩嘴唇,一度哽咽。
“那他平常有没有什么仇人呢?”吴怡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青色的手绢递过去。
“谢谢。”君婼曦右手接过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晶莹,摇头道:“太多了,他不学无术,什么事都做过。”
“没有具体的吗?比如最近他有什么仇人死了!”吴怡和张老实对视一眼,继续问道。
“整个家都是我在操持,对于外面的信息不是很清楚。”君婼曦抬起头来茫然道。
“话说,我记得上次张二狗不是和谁打过一架么,当时闹得很凶。”张老实忽然插话。
“谁啊?”吴怡忙不迭问道。
“是个外地人,之后就没见到过,张二狗对此也只口不提。”张老实摇头道。
“啊?有吗?我记性不大好忘了!”君婼曦闻言愣了一下,僵着脸显得更加茫然。
“二狗一死,你们家更难生活,你家娃儿呢?”张老实其实也很可怜这娘俩,孤儿寡母多艰难。
“不知道,或许在哪玩耍,我可怜的孩子。”君婼曦掩面再度哽咽。
“您别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吴怡忙不迭凑近到她的身边按着肩膀安慰道。
“有点意思。”李宁微眯着眼睛盯着她。
窸窸窣窣——
身后传来靠近的脚步声。
李宁回头一看,发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很朴素,无袖的灰白色上衣,带着泥水的淡蓝色短裤,脚上是一双脏兮兮的草鞋。
脸上也很脏,受伤捏着两团泥巴,看上去似乎是准备捏泥人。
此刻正一脸好奇的昂着头注视着他。
青色的鼻涕从右侧鼻孔滑落,他复又吸回去,仿佛一条进进出出的鼻涕虫。
然而,李宁的视线却瞬间集中在对方脖子上方挂着的饰品上。
环形的红色绳子套着脖子。
中间的位置缠着一枚淡青色的麒麟玉佩。
麒麟张牙舞爪,脚踩流波,很是威风。
一看便十分不凡。
“你在我家窗口做什么?”小男孩畏畏惧惧的缩着脖子,细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你家?”李宁微微一笑,走上前蹲下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我叫张子君,今年十一岁,这就是我家!”小男孩也就是张子君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回答道。
手上的泥人擦在头发上,使得头发和泥巴卷成一坨。
看上去更加脏了。
活脱脱一个乡下小子。
“你父亲呢?”李宁眼帘低垂,眼珠子左右横移,忽然问道。
“我父亲很久才来一次!”张子君嘟着嘴唇低下头。
“你父亲很久才来一次?那张二狗是你的谁?”李宁眉毛一挑。
“我…我不能说…母亲不让我说……”张子君似乎忽然醒悟过来一样,忍不住后退一步,不断摆手摇头。
“那我们换一种问法,你的亲生父亲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让你们住在这里。”李宁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追问道。
“母亲不让我说……”张子君转身就跑。
草鞋踩在泥泞的地面上。
时不时捡起浑浊的污水。
裤腿都被打湿了。
没一会便已跑远。
“还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灵异事件,现在看来,似乎不太一样。”李宁目送着他跑远,没追,脸色一沉。
似乎这小小的一个下弦渔村隐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论是这个张子君。
还是张二狗的老婆。
怎么看都不属于这里。
等他再次朝着窗口看去的时候。
吴怡那边的访问已经结束。
都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
君婼曦把人送出门后便回到卧室。
眼角忽然看到左侧打开的窗户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她脸色一变,连忙凑近将脑袋伸出窗外,朝着左右一看,却谁都没看到。
视线下滑,只看到地面的杂草不知何时被人踩踏,死死的压在泥巴里面。
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男人脚印。
另一边。
当吴怡三人回到木棚附近的时候。
李宁已经在等着她们了。
“你有什么发现吗?”吴怡走上前好奇的问。
“没有,你们呢?问出什么消息了吗?”李宁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张二狗的媳妇叫君婼曦,今年应该才四十岁,有一个十岁大的男孩,不过对于丈夫的死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吴怡蹙着眉头纠结的晃了晃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怪怪的。
但具体是什么地方却又说不上来。
“君婼曦?张二狗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漂亮而且看起来很有文化的老婆?”李宁的视线笔直的看向老村长。
“这事情我们也不太了解。有一天他彻夜未归,等第二天就带着现在的媳妇回来,据说是赌博赚回来的。”张老实低着头回想道。
“赌博?那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呢?”李宁闻言脸上的哂笑一闪即逝。
“大概半年左右的样子,孩子就出生,当初还是我老婆子接生的。”张老实认真道。
“那么这一家子的关系怎么样?和谐吗?”李宁好奇的问。
“刚开始还行,挺和谐。可后来张二狗酗酒成瘾,一到晚上一旦喝醉酒非打即骂,小孩子的哭声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听得见。”张老实说着忍不住摇了摇头。
“原来是这样,十分感谢您的配合。”李宁微微一笑。
“时间不早,不知道二公子和这两位小姐去我家吃顿热乎饭?”张老实自然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仍然盛情邀请。
“等会再说,我和她还要继续调查一下,您如果有事就去忙吧。”李宁笑着摆摆手。
“那好嘞,有事您吩咐,我就在村子里哪都不去。”张老实点点头看了眼吴阮柔然后转身缓缓离开。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吴怡一眼就看的出来他在支开这位村长。
“你是不是觉得怪怪的!”李宁也看了眼吴阮柔然后对她笑道。
“没错。”吴怡点点头。
“君婼曦的张二狗的孩子叫张子君,然而,刚才我恰巧就碰到这小子。一问,你猜他说什么?”李宁故作神秘的停顿。
“别卖关子,他说什么了啊?”吴怡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张子君说他的父亲很久才回来看他一次!”李宁也不再卖关子,回答道。
“很久?张二狗这人虽然隔三差五的出去赌博和喝酒但不至于用很久来形容吧!”吴怡诧异道。
“所以怪就怪在这里,我怀疑咱们恰巧遇到什么事情。”李宁忽然收敛笑容,表情严肃道。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刚才村长说张二狗曾经和谁打过一架,当时闹得挺大,而这个人还不是本地人!”吴怡回过神来忽然双手猛的一拍。
“这个君婼曦肯定隐瞒着什么,你带着小妹继续在村子里调查。我有一个新发现,去看看就回来。”李宁连忙吩咐道。
“好,你自己也小心一点,如果遇到灵的话打不过就跑。”吴怡点点头。
“我先走了,你们自己也注意一点。”李宁转身就顺着泥泞的道路朝着小山那边走去。
吴怡和吴阮柔则朝着村长家靠近。
打算继续询问点情况。
顺便吃顿午饭。
在三色眼界的带领下。
灵力白带笔直的深入小山。
小山距离地面最近的地方光秃秃。
没多少树木。
全是各种凌乱的碎石块。
而深入后。
开始出现不少枝叶繁茂的松树。
而灵力白带也越发浓郁。
踩着逼仄的蜿蜒小径。
李宁一直在不断的观察周围,忽然,灵力白带前方不再延伸。
预示着已经抵达尽头。
灵消失的地方就是这里。
李宁扫视四周。
这里是小山深处的山凹内。
到处都是两三米高的松树。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就如同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和木棚当中的味道很相似,但是不强烈。
“灵力戛然而止。”
“那就是在附近无疑。”
“看来这里死过人。”
李宁观察着地面。
忽然。
看到不远处两颗松树的中间有一块土地的表面不对劲。
似乎被翻新过。
与周围茂盛的野草相比显得稀疏不少。
如果仔细查看的话十分显眼。
而这两颗松树也显得比周围的树更茂盛一些。
“有了。”李宁嘴角一翘,缓缓走过去,来到两棵树的正前方低下头。
腐烂的臭味在这里更加明显。
因为这里靠近河边。
有水腥气掩护。
其实容易让人错以为就是河边吹来的腥气。
李宁右脚的脚尖戳了戳,泥土翻开,露出一些碎石块和黄红交错的泥土。
这表示压根不是一个地方的泥土,而是临时拼凑在一起的。
而且看起来做这事的人很慌张的样子。
他索性找来一根树枝,蹲下身子开始挖掘。
没一会,蛮力的挖掘下,很多东西被翘起。
当许多凌乱的石块弄出来后。
一只只蛆虫从裂开的缝隙中爬出来。
腐烂的臭味更加严重。
浓郁至极。
“咯咯咯……”古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嗯?”李宁眉毛一挑,站起转过身去。
“吼!”怒吼中,一张泛着青色的白脸狰狞的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