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奸诈的家伙!
李和心抛出刚才那句问话也是别有用意的,她的话很在理,如果张子初回答“不对”的话,就有点吹毛求疵了,很可能被大家以为是这批捣乱者的幕后主使,或者说,是认为对罗盘教的不满,接下来可能就直接进入两教对辩的激烈场面。//无弹窗更新快//
如果张子初回答“对”,那就等于在附和李和心的话,首先在心理和气势上就弱了一筹,辩论还没开始,就失了先机,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他的回答就在“对与不对”之间,由得李和心自己去发挥好了。至于所谓的疑问,也不过是不想跟李和心在这个问题上搅和下去,引开话题罢了。
“不知甘旷奴教主有何指教?”李和心一派雍然大度。
张子初轻叹一声,眉宇间尽是悲天悯人的气息:“无遮大会之所有号称无遮,乃是因为法会期间,向十方众生布施,无遮无拦,但罗盘教所开的这无遮大会,却在会场外面设下圣凡鉴别阵法,将世俗凡人阻拦在外,让最该获得法布施而生正信的人群徘徊在法会之外,让人为之一叹!”
言下之意,你这无遮法会只怕是名不符实吧!李和心想,小子!我知道你玩花招比谁都行!尤其是在加尔各答市弄出来的神迹,更是步步推近,紧扣心弦,不知迷惑了多少世俗凡人,才让你的乩谷教迅速落地生根,四处开花结果。现在我这无遮法会就不找世俗众生,来的全是修行道,我看你玩什么花招来诳人?!
表面上却点头微笑:“甘旷奴教主果然慈悲为怀,但历史总是前进的,法会的程式也不可能一无所变!正如原来无遮法会期间,三界十方众生,圣凡同临,但现在来的却只有人界生灵!这就是时代变化的必然,如今世俗民众在信奉宗教之余,还沉缅在物质器世界之中,骤然让他们看到无上正道,不仅不会令他们立刻生出信持之心,反而让他们心生恐惧,万一引起搔乱的话,只怕会殃及无辜!相比之下,修行者对三界的理解上更为深刻,更接近于无上正道,也唯有他们才能明鉴是非,认清真正的大道所在,再由他们入世,引导世俗凡人,自是事半功倍,成就无上功德。”
话语中更是将修行者捧得高高的,听到下面一大批人大大点头,觉得罗盘教虽然不怎么样,但对法会的这个改革还是有一定理由的。
果然,张子初也不在这个问题上有进一步的纠缠,而是笑着说:“原来如此。虽然有点违背慈悲不分贵贱贤愚的原则,但和心教主既然这么解释,你又是东道主,我又哪有那么多的意见?还请开始法会吧!”
语下之意,虽然你错了,但我不计较,看我多高的风格!呵呵,李和心还真的不能再跟他解释了,否则只怕越说越流于下乘!她轻轻一笑,手指轻挥,一缕清风过境,轻柔和顺,带着丝丝香气,遍布无遮法会十七峰,让人精神一爽,心境平和,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好妙的布置,看来罗盘教背后的高人可不只有李和心一个,更不会只有拳头大脑袋小的两只上古异兽,张子初心中暗暗一凌,对无遮法会的认识又看重了几分。
李和心见全场静了下来,心中满意了几分,这才缓缓地开口说:“为阐明无上正等正觉,辩明正宗所在,召开无遮法会是我印度修行界的传统……”
话还没完,张子初又高高举手,示意自己要发言了,李和心停了停,毫无怒意地问:“甘旷奴教主又有何指教?”
张子初说:“据我所知,李教主好像是中国人吧,什么时候出来个我印度修行界?”
李和心眉头微皱:“法不分国界!昔日曲女城无遮法会之主唐僧大乘天何尝不是来自中国?本教主虽出生中国,却在印度成道,得三界根本之秘,醒悟身为梵天降世的本来面目,自然可以称我印度。”
“原来你还记得出生中国!”张子初咕哝了一句,挥挥手说:“你继续说吧!”
“好!”这个好字一应出口,李和心就知道自己不自觉地跟着他的思路走了,先输了一着。好在她的计划原本就没有很在意语言机锋的得失,也就继续说了下去:“此次,罗盘教身为东道主,自当创造一个友好交流,共阐大道的平台,为普渡世人做一大乘之舟。”
张子初挖了挖耳朵:“看来李教主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我等洗耳恭听。”
李和心神秘地一笑:“既然罗盘教身为东道主,再占据首席阐法位置,未免有点太占尽便宜。真正的真理是赤裸裸的,它不需要这么多的铺垫和借势,因此,罗盘教不会占据首席讲法位置,甚至于愿意等大家都讲完、辩完之后,再向大家阐述我罗盘大法的真义,以求获得大家的认可!”
“随你便吧!反正你是东道主,这种程序安排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张子初耸耸肩,垂下双眼,像是要入定而去的样子。
“因此……”李和心拉长声音,盯着张子初:“这首席阐法的位置还请乩谷教来承担,不知甘旷奴教主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下面一阵议论纷纷,从刚才这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暗斗中,大家早已感觉到一阵阵火yao味。乩谷教的出现和立足得力于加尔各答神迹显现,那种上万人的梦境和灵力汇聚,即使连高明一点的修行者也做不动,即使不是神迹,也是天界的手段,这才在短时间内发展出如此之多的信徒。
现在李和心一边说什么真理是赤裸裸的,一边又将首席阐法的位置让给乩谷教,分明是在讽刺乩谷教的教义并非真理所在!甚至,还对他的教义表示出一种蔑视,任由你先阐道又如何?
众多修行者见目光转向张子初,看他如何应对!张子初笑了笑:“乩谷教首席阐法本无不可,但凡事总有先来后到,论宗派历史之悠久,乩谷教不过是牙牙学语的新生儿,论信奉人数之多,印度教、伊斯兰教和罗盘教都在乩谷教之上,我这一不客气的话,岂不让人觉得乩谷教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还阐什么法啊?立马就给人陷害了!”
李和心说:“甘旷奴教主多虑了!法无先ff8后,闻者为师,法无高下,达者为师!既然甘旷奴教主自命大神毗湿奴的分身,何不向大家阐述你所知道的天地大道之密,大家自然会以自己的心灵来判断这其中几分是真,几分是伪!不知其他的宗派还有意见吗?”。
看到他们两个之间的枪来弹往,哪个不知趣的还要在其中搀和?在很多习惯守旧的修行者眼里,巴不得这两个新兴的教派拼个你死我活,最好是两败俱伤,以免威胁到自己宗派在世俗界的地位。大家相互巡视的目光几乎在同时答成了一个协议,纷纷出声相附:“李教主说得也在理啊!乩谷教立教之时,有天地为证,如此之兆,是福是祸,还得细细辩明方可!”
“真金不怕火炼,真理越辩越明,既然乩谷教以为真理在握,为什么不敢承担这首席阐法之职?”有平直相劝的!
“是啊!是啊!甘旷奴教主该不是怕了吧!”有乘机起哄的!
“或许真让李教主说对了,借神迹而起势,这样的宗派真有所谓的真理吗?神迹神迹,呵呵,我们这些人在世俗界中,随便露一手,又何尝不是神迹!”有别有用意的!
“这么说就有点过了,我还是相信乩谷教不至于用这种下流手段来立足。最起码,他们的五只吉祥圣兽可不是普通的妖兽,看上去倒有几分仙气佛光,不过是否代表了天界大神的旨意,那就难说了!”也有笑里藏刀的,这话说得似褒非褒,似贬非贬,纯粹是软刀子割喉,让人难受!
张子初轻轻一拍座下的白象!这五妖从云南被抓过来后,没少费张子初的天材地宝!搜尽几处龙宫藏宝、灵境圣地,还到千奇门以龙胶换了一批药,才凑足了洗心水、易髓玉芝、天香露水、筑基丹、五彩晶心,配合晏龙所传的符禁秘法,才将它们改造成现在模样,岂是普通修行者能看破的?
这一副洗髓易筋下来,五妖境界也随之暴涨,各自拥有近千年道行,早已通灵!白象见张子初示意,身子微晃,一根尾巴已搭在了青狮身上!白牛、孔雀、金猴也依法而为,暗中将自己的全部道行过渡至青狮身上。
青狮仰天大嘴一张,一只小小的青铜钟喷出,在钟后,是一声狮吼!狮吼钟声交融在一起,如千万道炸雷同时在十方炸开,只震得十七座山峰簌簌抖动,修为稍差一点的修行道头昏脑花,一头栽倒在地!好在狮吼之声一发即收,否则不出人命才怪!
张子初见大半修行者面带骇色看着他,全场静得连落针也清晰可闻时,才悠然开口说:“所谓语言机锋,巧舌如簧,不过只是旁门小道,岂能阐得尽真正的天地大道?大道玄妙,唯有以心传心!否则,我等何须费尽千辛万苦传教创教,直接写两本教科书,不就万世其昌了?”
17阐法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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