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章
说是遗物,其实就是孟老将军入哲州一个月后,留下的日记。
拿回来乔月就看了,将其中有关自己的描述,通通择出来销毁。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能让孟宇看见这本日记的原因。
自己和山上野的关系,目前尚不可让别人知晓。
高明正是唯一知道的外人,不过现在也已经没关系了,他的嘴再也说不了话了。
三年前,中原大军困在镇外古驿道旁,不得入,孟老将军带了三五个近侍卫,潜入哲州先探究竟。
是,他不能成,自一人上山勘察军,不巧,就见了当年只有十岁的乔月。他惊异于她的步伐姿,如此轻快踏山lu于平地,同样惊惧于她和山上野的关系,如此亲近亲如手足。
野发现了孟老将军,老将军差一点就死于吻之下,乔月却认得出,对方来自中原,因着谈吐,不似东西两。
于是她放孟老将军一马,并嘱咐他不得将此事告之任何人。
“不然,就算你在军中大帐我也一样有办法取你首级!”临走时乔月恶狠狠做出凶相,孟老将军应允:
“我乃一言九鼎之人,军中更无戏言,且你救我一命,我绝不会食言!”
确实他说到做到,没将这事告诉给任何一人,连自己儿子都没说,不过不说不代表不可以写出来,正如乔月所料那般,孟老将军将那晚的一切都详细描述于自己最后日记中了。
除了看见乔月,日记中还细述了许多三年前哲州的况,街道如何横,海守如何形同虚设,时有海盗,又是何模样何武器,最后,还有关于东西两暗探的描述。
正如前头所说,zhan时的哲州,人鬼混杂,有做明面上生意的,也有做暗底下报军火买卖的。
孟老将军便服潜入,正为了解这些。
中原大军几回吃了败仗,甚至很有胜算的zhan场上,也同样一败涂地。
究其背后的缘由,孟老将军总觉得朝廷里有东西两的细,且此人行事诡秘又藏之甚深,在中原京里完全寻不到他的踪迹,因此老将军才决定到报交易的源头,哲州来一探分明。
能抓到对方的探子,顺藤摸瓜,慢慢一级一级向上拉,总归就能找到那个背叛了祖宗的细!
老将军化为携带军的卖家,混入哲州想寻买家,有了买家,就不愁拉不到人!
孟老将军计划的很好,且不料,对方更比他老谋深算,才寻到买家,自己就遭了毒手!
日记的最后,详细地记录了老将军的最后时日:
入哲州已有七日,差不多已找准是那个人。想不到他跟我多年,近在边我竟看不出为人!
也不知他背后又会是谁?
到底谁才是这一切的主谋?
今晚去见买家,总要想法子拉他回中原军帐里,问个清楚!
只是要想法开。。。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一道已成黝黑的血迹,盖住了下面的字。
想必老将军写到此时,便遭了毒手。
只是他到底沙场征zhan多年,知道厉害,带在边的必有自己极亲近的侍卫,因此这份日记被保留了下来,却没能带出哲州,最后不知怎的藏进了那座破庙。
孟宇用尽方法来到哲州,又想尽方法jinru破庙,并开了张二麻子的袭,却没料到,还是着了乔月的道。
想到这里,乔月不觉浅浅一笑,纤纤玉手从泛黄的纸片上划过,慢慢又将其卷起回复原状。
明儿想个法子,还是还给他的好。
毕竟,还要借他的力,找到那个主谋。
乔月心知肚明,这个主谋就是当年在后宫掀起风血雨,逼死自己母后,将自己杀之而后快的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月成年会si考后,总对这个问题求之而不能解。
母后死了不久,天下便大乱于zhan火之中。
若说此人为自己主子谋划策反,那么为何到了如今,还不现求荣?!
当年先帝的三个儿子,如今三足鼎立各分天下,可这个主谋然还龟缩在中原京里,甘愿在中原帝脚下称臣?!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可si议,以至于聪慧锐利如乔月,也不能求解。
不过无论如何,她总要挖出这个祸根来,就算此人是中原帝自己,或是他两帝,她也一样不会放过。
襁褓中失母,幼年时群中长大,若说世间事总有好坏两面,那么这般惨痛经历的好就在于:早早便会乔月,疼痛是仇人养在自己心底深的恶之,总有一天,那儿会在仇人的血里绽放,灿烂如夏日烟火,缤纷似晓日朝霞!
“乔老板!”
乔月的silu忽然被外头齐叔的呼唤断。
没人敢在她外扰她,除了他。
只因齐叔是个极知道轻重缓急之人,又极有眼力,若不是要紧的事,他绝不会上来。
乔月不急不慢将纸卷收好,关上暗门掖好钥匙,慢慢从里走了出来。
“什么事?”
“东盛那边驿站来人传信,说今晚要几桌好酒菜,且提了名,要您乔老板亲自送去!”
这还了得?!
自归庄开张以来,还没人敢这样要求乔老板,在她这里吃喝可以,叫外送一概不应,更别提让她亲自送上门了!
齐叔虽是转述别人的话,自己额角上却出了一层冷汗。
“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乔月倒不气不恼,冷静如常:“跟来人说,要吃店里有的是,送过去?只有四个字:恕不奉陪!”
齐叔愈发觉得背后有些生凉:“来人送了信就回去了,信是八皇子手笔,小的一时倒。。。”
乔月瞥他一眼,si忖了片刻,伸手:“信呢?“
齐叔忙递了上去:“我想着,没让团娘和煤球知道,那两人是爆竹脾气,听见这事岂有个不爆的?因此来人叫我送出门去,信收进袖口里,一lu就送到您这儿来了。“
乔月赞许地点了点头:“到底是齐叔,事儿办得就是妥当!“
齐叔听她口风甚好,这才放下心来,苦笑着擦了擦头上的汗:“您说这样说,就是我的福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