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那个桓玄无非是想黄雀在后。我司马元显的军队是那么好围的吗?”司马元显笃定事情还未脱离他的掌控,“他们多少人?”
“约、约莫四十万人。”报信的人明显在颤抖。
参谋随即献计,“将军,我们还是撤退吧。”
“这怎么可能。他不过二十万人的军队,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增到四十万。”司马元显怎么肯放过这个歼灭刘裕的好机会,暗思片刻恍然明了,“这不过是桓玄的虚张声势。来人,传令给李副将,让他不要一叶障目,中了奸计。”
“是。”
将军执意不退,十万大军不得不继续追击叛军。
司马元显为围剿刘裕,调离本营军队十万余人,大营中仍有二十万人未动。
此次桓玄倾巢出动,找准时机将司马元显的三十万大军一分为二,两面包围。
由司马元显亲自带领围剿刘裕的十万大军,在刘裕五万大军和桓玄十万大军的双面夹击下,一路败退。而由司马元显副将镇守的大营被桓玄急速偷袭,实力中干的情况下,司马元显的大营一时间伤亡惨重。
公主府,阴谋的暗流必然会通过的地方。
阳光倾撒而下,院子里的繁花或盛或凋,鼎盛的位置被轮番代替。或许是因为生命周期太短的原因,时光在它们身上,似乎走得更快些。
“你听到流年记传来的消息没有,桓玄公子又取胜了。”秋水手中捧着一盆花和冬雪缓缓走着,两人边说边聊。
虞美人每日传递的消息众多,但也并非全部敞开的。特定的消息只有特定的人才有资格知道,而也有些人因为身份原因,也会知道些不在他负责范围内的消息。
比如天锦身边的侍女,一般知道的都会比其他人多些。
留在流年记的绿云每日必会秘送消息到公主府,而像秋水这样侍奉在天锦左右的人,久而久之都会和送消息的人熟络。偶尔也会听得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
“是嘛,这段时间他们胜记连连,前景一片大好啊。倒听说我们驸马那边,情况不妙啊。”冬雪听得关于沐倾城的消息不由得一喜,又联想到她们主上这边的情况,不由得摇头叹息。
“桓玄公子那里有沐倾城坐镇,而我们驸马这……”秋水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听说公主又一门心思为唐七寻药问医的,之前还跟驸马大吵一架,原本还以为谢公子死后会消停些的。”
冬雪也忍不住连连点头,表情里还带着失望之色,“当初淝水之战就这么败的,现在驸马爷又出现惨败的趋势,看来我们锦公主注定为儿女情长所困。以往对她战国公主的评价,只怕是高看她了。”
秋水也以为是。
她跟着天锦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了点,每每见主上行事,总是感情用事。然而一想到虞美人中的另一个人,她反而心生敬仰,“说到底主上也是陷入女儿多情的命运,哪像沐倾城这般凌厉,那才是女中豪杰。”
“你们在说什么?”
公主府的下人并不多,而且都是虞美人中的自己人,秋水、冬雪聊天走动自然是相对放松的。没曾想一声呵斥吓得她们惊住脚步,连忙低首。
“徐先生。”
虞美人组织为了探得更多消息,足迹遍布许多地方,甚至是国家。
当时天锦还在北国时,就安插了一直暗线在南朝。而负责南朝虞美人全部事物的,就是俆道覆徐先生。
所以北国灭亡后,天锦流落到南朝,俆道覆被赋予重任。而他不负众望,一路扶持天锦,让迁移来的其他虞美人众也在南朝平安扎根。所以即便俆道覆是个谋士形象,却在虞美人组织中享受很高的声誉。
再加上他平时气段凌厉,行事严苛,一直被众人敬畏。
俆道覆看着两个不成器的女娃子,肃穆呵斥,“运筹帷幄之事,也要向你们一一汇报吗?”
秋水、冬雪被呵斥得大气也不敢喘,只觉对方的气焰压得她们头都抬不起来,同声道吗,“徐先生,我们知错了。”
“……咳、咳。”俆道覆看着她们原本想再训斥两句,没想到肺部刚一发力,便觉一痛,心下顿时烦躁起来,斥道,“别再让我听到这些话,否则严惩不贷。”
说着便拂袖向天锦的住处走去。
秋水和冬雪点头称是。
天锦屋内原本绣着花鸟的织锦屏风,被换成了建康城的地图,上面还别做了各类小标记。此刻天锦正细细着研究城内布防问题,朱瑾在一旁无事,也默默的看着。
“公主,徐先生来了。”屋外春霜通报了一声。
“让他进来吧。”
天锦从里屋走出,刚巧看到俆道覆一身长衫的走进屋内。他气色看上去有戏苍白,但身姿依旧挺立如松。
“公主。”
俆道覆行礼,天锦示意他入座,然后也跟着一同坐下。朱瑾不远不近的站着,她虽然和俆道覆、沐倾城一样是八大首领之一,但她习惯了紧随天锦左右,时刻保持了戒备姿态,确保天锦的安全。
俆道覆虽然离开了骠骑将军府,但碍于他在建康城混迹多年,找以抛头露面,被众多人认识。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俆道覆就没有住在天锦身边,而是另住了一个地方。
平时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也不曾天天往公主府跑,但隔三差五会避开耳目,到公主府上汇报一下消息。
天锦此时见俆道覆过来心下还有些欢喜,说道,“徐先生你来得正好。最近早晚凉,唐七好像受了些伤寒,肺力更虚了。那张大夫诊脉后也不见好转,等会我们过去看看吧。”
俆道覆突然一阵恼火起来,现在虞美人里对天锦不满的声音越发严重。刚刚来时还听到院子里的丫头,讨论些对她不利的事情,现在刚入座,又提前唐七来,她的心里还有没有虞美人?有没有光复大业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