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千金来袭:傲娇竹马请接招 > 【120】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吗?

【120】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吗?(1 / 1)

<>依稀,还是那个场景,那个少年。

一样的草坪,一样的阳光,一样的树荫,一样的鞋、一样的校服……唯独不同的是,这次的少年,却用书盖住了脸。

仅仅是用书盖住了脸吗?

莫长歌连忙将装裱好那副画扯了过来,画里的男孩子枕着头,眼里仿佛盛满了万千星河璀璨,而这副画里,男孩用书盖住了脸,远离画的那只手,却被她做了改动,没有枕在头下,修长的手指露了出来,扣住了书。

手?

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书架被打翻的午后。

少年强硬的语气令她不爽,于是她将人拉倒,直接一本书扣了上去。

身后远处,追逐的吼声渐渐逼近,少年别无选择,只能用手紧紧地扣住书,防止书本滑落。

她那时在想什么?

虽然那张脸看上去有些欠揍,而且确实被人揍过,但那只手,却真是好看,而且很不一样。

于是,破天荒地改变了内心莫名其妙的坚持,三两笔将书勾勒,然后就开始着墨于那双好看特殊的手。

不同于漫画里描绘的钢琴手,这双手积蓄着某种力量,因为主人的紧张不忿,青筋微微鼓起,蕴含着男孩子的倔强与不服输。

只是一只手,却充满了斗志和昂扬,令她一下子就产生了打破过往的冲动。

想不起,就不想!

人生为何要局限于过往?

打破,粉碎!

现在,阳光正好!

仿佛灵感迸发,第一次感受到那落在身上的阳光那么烫,却又那么熨帖灵魂。

望着画好的作品,她无比满足,也对这只手的主人,那个臭脾气的男孩产生了一丝好奇。

于是人走了她也没有叫他,而是环抱双手打量着他,直到他挪开露出眼睛看她。

“没家教的,本姑娘救了你一命,如何报答?”

——敢问姑娘贵姓?在下某某某,今日姑娘救在下一命,来日定当衔环结草来报!

那一刻,她脑海里在想,按照武侠的套路,这种时候对方应该是自报家门,然后他们握手言欢交个朋友。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臭小子,大恩不言谢就算了,竟然还恶语相向,语气冲得简直不要不要的。

“你才没家教!”就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炸毛猫。

她忍不住一笑,摇摇头,“啧啧,好心没好报,有是有家教,就是不怎么好啊。”

后来,这个臭小子看到了她的画,嘴巴张成了o型,简直可以装下一个鸡蛋,以至于那单蠢的样子至今都还印刻在脑海里。

再后来呢?

她这个半路杀出的侠士还是没有得到应有的感谢,因为那波追他的混混杀了个回马枪,一声“站住”,仿佛运动会上的枪响,顿时令他如脱弦的箭飞射出去。

……

为什么这一刻,两人的初见这么清晰地浮现?

莫长歌的目光落到了画中那捏着书角的手上,那只手,甚至连食指第一个指节上细微的伤疤都清晰地画了出来,她的眼神不禁有些迷茫。

秦风,你在我的生命里,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偏头,又望向最初稚嫩笔触的那副完整的画,那成晞呢?成晞又算什么?

一幅,是执念的开始,一幅,是执念的终结。

莫长歌颓然地坐在无数被掀开的仿佛一模一样的画卷之中,面前一左一右,分别躺着开始和结束,她却无法看清自己的内心。

望着那仿佛盛满细碎流光的眸子,漂亮得令她忍不住虔诚地膜拜,而那只充满斗志透着倔强和力度的手,却仿佛能给人力量。

她伸手,想要摸一摸那双一直封锁在记忆深处美丽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手落到离眼半寸高的地方,却再也没法往下。

仿佛有一股力量,抗拒着她向前。

她垂眸,唇角牵起抹苦涩的笑意,莫沫,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仰望着他吗?

但很快,又释然。

那样的美,原本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脑海里,年少时的一幕幕——她痴迷的崇拜,她疯狂大胆的追求,她执迷不悟的纠缠,她一厢情愿的付出,终于换得他回眸,他的笑,他的拥抱,他的安慰,还有他光芒的照耀——如一幕幕定格的画面,被命运之手飞快翻阅,在快速切换下演变成生动的动画,每一个笑容每一次对视都充满了温度,最后画面模糊、消散,只余下那些温暖。

所有的画面凝成那双漂亮的眼,她唇角微弯,轻轻地笑了起来。

然后,目光落到了右手边的那幅画上。

她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像当初那么中二,她会伸出手,大方地说:“你好,我叫莫长歌,交个朋友吧。”

不过幸好,他们最后还是成为了朋友。

只是……

她的手落到了画上,指尖轻触,沿着书边轻轻描绘,就在即将触到画上那只手时,却如触电般慌忙弹开。

只是,秦风,真的只是朋友吗?

那只曾被她解读出无数意味的手,为何此刻会透着令她悸动的力量?而且,似曾相识,仿佛和那个午后落下目光的那一刻遥相应和?

我,到底是谁?

膝盖收拢,她终是将头埋下,用手臂将自己环绕,围成了一座自己无法走出,也不想令人走进的城。

……

秦风醒了,被身下的难受和心里的酸涩共同组成的胀痛致醒。整个人都涨涨的,被一种“无能为力”的颓然感充斥胀满。

他从头到尾都只认为是个梦,可就算在梦里,他也依旧没能抓住他的鸽子,他的孟浪,还是吓到了鸽子。

感觉身下蠢蠢欲动的欲念,秦风直接用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脸,他并不觉得自己流氓,如果对自己喜爱的女孩没感觉,那他还算个男人吗?相反,他很坦然地面对自己对鸽子的身体反应。

只是,他真的很挫败,前所未有的挫败。

就连在梦里,鸽子都在闪躲逃避着他。

烦躁地将枕头一扔,他再也睡不着。

拉开门,他无法再在这狭隘的空间里憋着,否则迟早身体会暴躁、空间会点燃!

可是,整幢别墅都静悄悄的,他又能到哪儿去呢?

这种静,令他莫名烦躁。

然后,他的目光瞥到了斜对面那半开着门的房间。

那,好像是书房?

他记得睡觉之前,那扇门明明是关着的。

莫辞渊去世后,莫长歌即便办公,也不爱去书房,更喜欢在一楼客厅靠窗的座椅上,那么,门怎么开了?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吸引着他。

于是,他抬步走了过去。

门开了个大约一人宽的缝,透过缝隙,他隔着门还有一米多的距离就能看到那铺了满地的画纸。

光线昏暗,以至于他看不清画纸上的内容,却觉得每张都好似复制粘贴。

走近,他才看到听见那独特的沙沙声。

有风吹过,卷起这些画纸轻飞,然后有一张就那么飞到了他来到门口的脚边。

他不由得一顿,然后弯腰将画纸捡了起来。

很熟悉,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眼中。

当时他和她初见,他就像个二愣子一样惊叹地看着她的画,惊讶她怎么能在那么短暂的时间将自己画出来。

可这画和那张又不太一样。

画里的少年,没有脸。

脸部的空白,令他心的空白在这一瞬,仿佛都有了解释。

再抬首,他的脸有些白,不知道是因为光线昏暗补光不够的原因还是什么,苍白的脸和眉眼仿佛都蒙了雾霭。

然后,他看见了抱膝坐在画中央的莫长歌。

她埋着头,单手抱着膝,另一只手垂落在脚背上,仿佛睡着了,散发着一股颓然而洒脱的矛盾感。

颓然,是她的姿态;洒脱,就好想她从不属于他。

不知为何,他突然不敢惊醒她,仿佛一碰她就会像暗夜的精灵一般消散。

可脚步,却控制不住地朝她靠近。

直到,看清她脚下的那两幅画。

相似,却截然不同的两幅画。

一幅画,他见过,是自己。

另一幅画,和手里的画仿佛同出一辙,只是那张空白的脸却有了填充。

那少年——

尽管画面对于他来说方向是倾斜的,他却依然能够辨认出,那是——成晞,更确切地来说,是年少的成晞。

手下意识紧握,手里捡来的那张画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收紧,然后发出哗啦啦的褶皱声,莫长歌在这刺耳的声音里抬起头来。

她的眼,还带着迷茫。

模糊的视线渐渐晕开,再汇聚,凝成秦风居高临下显得异常高大挺拔的身影。

视线落在他颀长的腿,然后是那靠在腿侧用力紧握的手,以及手里攥紧的画纸,再往上,是他宽阔的胸膛,然后,是他诱人的喉结,性感的下巴,再然后——

她突然不敢看他的唇,那唇曾经带着火热的温度擦过她的耳畔,甚至在她眼睛上落下炙热的吻。

于是,她低下了头。

咔咔的声音传来,近在咫尺,是他手里的画纸。

那般的用力紧握,仿佛有怒意和不甘从指缝间渗出。

还是那样一双手,因为紧握,手背上青筋鼓起,每根手指都充满了力量——愤怒、倔强而执着的力量!

别攥得那样紧。

她突然想握住那只手。

可秦风却突然往后撤了一步,同时手往后一甩,握住画纸的力量更紧了,“你就这么想要夺回它?”

他问,声音里有些微嘲,冰凉刺耳的嘲讽不知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她。

望着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以及那离她更远了的那只曾带给她力量的他的手,听着他冰冷的质问,她的指头,仿佛一根根被抽散了力量。

一根、一根,她慢慢地蜷缩了回来。

半空中,手半握,什么都没握住。

她抬起头来,对上了他沉痛的目光,然后就听见自己言不由衷的声音,“是。”

明明不是真的,可是她却说得那么坚定,那么决然。

仿佛,那就是她绝不更改的心意。

头顶的沉默,如同这鬼天气连绵不绝的阴雨,没完没了。

可她却分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昏暗中酝酿,膨胀,然后等待“嘭”的一声,彻底爆炸,将这个世界撕裂、摧毁。

在这一秒来临之前,她畏缩了,像个拼命伸脚想要将引线踩熄、内心恐惧得不行脸上却强自镇静的绝望者一般,对他说:“疯子,你回家吧。”

她害怕,害怕她还能说出更多她无法控制的话,所以她希望他能走,至少先让她静一静。

可他明显没有领会到她的苦心,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

“莫长歌!我对你就这样可有可无吗?还是从一开始就是误入你画中的错误!”

一大张画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捏成了厚厚的一团,因为本身的硬度,带着硌人的棱角,在他手中发出咔咔的声音。

那咔咔的声音,竟然令她有种疼痛的感觉,仿佛他捏的不是画纸,而是她的骨头。

她想说不是,可嘴唇张了张,喉咙里却吐不出任何一个字。

她不答,他当她默认。

心里一阵苦涩,手下尖锐的痛楚却不及心里万分之一,他苦笑:“我以为我不在乎的,可是看到这些,我觉得我就像个笑话,鸽子,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那么喜欢他呢?我一直觉得我比他来得早,我一直后悔我不开窍,可是这是什么?原来一切都是我痴心妄想,从头到尾你喜欢的人都是他,甚至连认识的时间我都晚了一步……”

“鸽子,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发现自己喜欢你呢?既然晚了这么多,为什么又要让我认识到呢?”

此时此刻,他就像个脆弱的大孩子一样,寻找着答案。

望着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的秦风,她的心左突右撞,头脑也开始晕眩。

突然,她一个大力,猛地推开了他!

“你走!”

她的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指尖深深掐入手心,整个人紧绷,如同面临危险的凶兽。

“你走呀!”她嘶吼着,眼睛都开始有些赤红。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吗?”他的语调那么伤痛。

“对,我就是那么希望你走!秦风,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麻烦你离我远点儿!麻烦你不要干扰我的生活!麻烦你不要在这里表演你的忧伤和痛苦,我没兴趣欣赏!”

她歇斯底里地吼道,情绪汹涌,难以自控。

“这是怎么了!”

莫洛赤脚站在门口,惊惶地看着这一幕。

“滚!”莫长歌猛地抬头,冲她吼道。

莫洛一怔,然后就见到跌倒在地的秦风虎躯一震。

“好,我走。”

她听见秦风的声音,还是高烧过后的沙哑,却更低沉。

然后,她就看到秦风从地上撑了起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如飓风过境一般从她面前扫了过去。

“哎!秦风!”莫洛急忙想要去追,却只看到他的衣角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视线,落到走廊上那几滴鲜红的血迹上。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跺脚,转身就朝书房跑去,谁曾想,砰的一声,书房门竟然狠狠地砸上了。

“莫长歌!你给我开门!”她连忙伸手敲门。

在楼下准备晚饭的乔妈在扫到秦风离去的身影时陡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关了炉子上正滋滋收汁的红烧肉的火,飞快地朝楼上奔来,然后就看到莫洛在使劲地敲书房门。

“姐你说话呀!你们到底怎么了?开门呀!”

然而屋里的人却死活不开门,莫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很担心,因为莫长歌先前抬头那一瞬的眼睛,不知为何,总是让她感觉会出什么事。

“小小姐!我去拿钥匙来!”乔妈连忙出声。

莫洛连忙点点头,用力地敲着门,心里说不出的恐慌。

很快,乔妈把钥匙拿来了,莫洛连忙对准锁孔开锁,整只手都是抖的,几番尝试,好不容易终于将门打开。

手一巴掌拍到门边的开关上,“啪”的一声,灯瞬间亮起。

“姐!”她惊恐偏头,就看到莫长歌蜷缩在门角,身体不断地抽搐。

眼泪瞬间就被吓得滚落了下来,她连忙抱住她,却发现她的身体虽然在抽,却异常僵硬,而她的脸色,早已是非比寻常的惨白!更重要的是,她的手竟然在抓自己!

“小姐!这是怎么了!”乔妈也被吓得没了主意,脑海里却划过夫人当年发病的场景,忙喊道:“小姐是不是发病了?”

眼前这一幕,太过触目惊心,莫洛心急如焚,陡然间听到这句话,如醍醐灌顶,连忙朝乔妈喊道:“去她房间里把我手机拿来,快!”

乔妈连忙去办。

莫洛紧握住莫长歌的手,防止她像刚才那样乱抓,“姐,你听得见吗?你别吓我啊,你醒醒,醒醒呀!”可是却全然无用。

手机很快递到莫洛手上,她连忙拨打了陆明绅的电话,从未有一刻如此刻一般,那么期待陆明绅快点接电话。

“你怎么不辞而别?”

“陆明绅,我姐发病了!”

两人同时出声,莫洛点开扩音,就听到陆明绅淡然的声音立即变得无比严肃:“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先别管这么多,她现在浑身抽搐,却很僵硬,而且手还在乱抓,我应该怎么办?”

“秦疯子呢?”

“不在,他俩好像吵架了。”

“操!你搞不定,这样,你和乔妈争取把她身体拉直平躺,我马上赶到!”

说完电话就挂了,陆明绅连忙抓住外套,拎起台风前从车后备箱里取出的莫长歌的专属药箱,急匆匆地就下了楼。

“哎,明绅,你这又是去哪儿呀?”陆妈急忙问。

“莫家!”陆明绅大步朝门外走去。

陆妈看到医药箱,立即跟了上去,哪料屋内又脏又乱,一不注意脚下踩到了一个玻璃罐,顿时绊了一跤,膝盖直接磕到了地上。

“哎哟!”一声痛呼,伴随着痛呼,是引擎发动的声音。

陆明绅驾着陆巡,如离弦之箭直射而出,陆妈只能听到车子远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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