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烬睁开眼睛,将目光移向了睡在地铺上的墨安暖身上。
房间里很黑,靠池塘边的窗帘没有拉上,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恰好打在了墨安暖身侧铺好的床上,他能清晰且清楚的看见,捂在被子里的她,一抖一抖的,偶尔一道若有似无的哽咽声传出。
不大,却足以让听力一向很好的他听清。
她哭了?
她为什么哭?
时烬蹙了蹙眉,还来不及细想她哭的原因,他的左胸膛里,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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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烬有晨练的习惯,不管睡到多晚,第二天生物钟就会准时响起。
墨安暖的睡姿不好看,在时烬洁癖的认知里,可以说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只见她四仰八叉的趴在地铺上,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旗袍由于穿着睡,已经褶皱的根本没法穿。
时烬本不想管她,绕过她就准备走出厢房,可他的手刚碰上厢房的门,还没打开,就联想到了等会儿一定会有佣人进来送换洗的衣物,如果看见了墨安暖睡在地上,老爷子那里定是不好交差,然后他跟她假恩爱的事情,就会被拆穿。
一想到不必要的麻烦即将来临,时烬黑着脸折了回去,蹲下身,准备将趴在地铺上睡觉的墨安暖抱回床上。
只是,刚触碰上她温软的身子,他的手就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了昨晚她温热的指尖,轻缓柔和的拂过他的伤疤,给他涂抹药时的触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墨安暖要醒了,她动了动身子,嘤呤了一声,将时烬的思绪从愣神中解救了出来。
时烬蓦地起身,双手抄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然而,他发现墨安暖只是翻了翻身,而后又继续蒙头大睡。
时烬拧紧了眉心,无奈,他只好再次蹲下身,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昨晚自己睡的那张床上。
墨安暖的嘴角,有抹透明的不明液体,时烬一开始没多去注意,直到他收拾她铺的地铺时,在枕套上摸到了有点黏糊糊的东西,他才意识到,那女人不仅仅是睡姿不雅,而且还流口水。
时烬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样,他咬了咬牙,手在半空中狠狠的一抓,骨节泛白,骨骼咔嚓作响,此时他的神色就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般阴鸷的看着床上又开始不安分的墨安暖。
他将枕头随手往床上一丢,头也不回的迈着极快的步伐离开。
……
墨安暖是被佣人喊醒的。
她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揉了揉自己还没睡够的睡眼,泪眼婆娑的掀了掀眼皮,愣怔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头,朝着床边的声源处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隔着帐缦,被无限放大在眼前的一个年轻女孩儿的脸。
女孩儿有一张娃娃脸,白嫩白嫩的,很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尤其是她那双少有的天蓝色眼眸,可爱的就像是一个精致的芭比娃娃。
终于清醒过来的墨安暖,猛的瞪大了眼睛,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颤着食指指着帐缦外的女孩儿,“你……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