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
下半夜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密集的雨线打落在院里的树叶上,发出阵阵急促的‘沙沙’声。
朝樱阁里,樱落正蜷在被窝里忍受着秋寒,辗转反侧睡得很不安稳时,瀚宇阁里仍旧灯火未央。
雨夜风疾,不时地拍打着未阖上的窗户,撞击出刺耳的哐啷声。
然而,负手立在窗前锦袍如墨的男子,却恍若未闻般。既不避开破窗而入的冰凉雨丝,也不伸手关上那扰人的窗叶。
也不知他在窗前,看了院里的雨打篁竹多久。似乎第一条雨线伴随电闪雷鸣,自空中划落时,他便已经这样伟岸而萧索地站在那儿了。
迎面飘袭而来的雨水,浸湿了他身上的墨色长袍,加深了覆裹在他身上的,如夜一般的染色。
那散落在他脸上的雨滴,沿着他冷峻而威严的面庞,在那深邃立体的五官轮廓,留下了更为冷硬漠然的深沉。Www..Com
忽然,雷声如钟,雨势越来越大。灌窗而入的冷风,毫无悬念地吹灭了桌案上的烛火,汗牛充栋的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瀚宇阁外,一道黑影纵身越过丈高的围墙,几个翻飞起落,带着一身滴落的雨水,稳妥地落在窗栏之下:“属下参见王爷!”
齐泠墨听见来人的出声,动了动唇,淡漠道:“北斗,查到那个红甲侍卫的真正身份了没?”
北斗单手撑着剑,摇了摇头,苍白着脸色惭愧道:“属下无能,请王爷降罪。”
齐泠墨眉峰紧蹙,沉默半晌,方道:“北斗,你受伤了——”冷雨特有的冷湿气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他鼻息,以致他轻易就能辨别,北斗此番受伤不轻。
想到那个能够伤到北斗的人,齐泠墨眼神一凛,心头涌上一阵不悦和杀意。
他的近身侍卫长北斗,身手功夫在大齐,虽然称不上是第一,却也是排得上号的高手中的高手。
今晚与他交手的那个人,显然身家功夫,已经远远在他之上。
放眼现今的整个涟夏王城,能够与北斗打成平手的寥寥无几,更遑论打伤他了。
由此看来,今晚宴会上的那个红甲侍卫,果真不是泛泛之辈!
眼下的王城涟夏,正逢皇帝寿辰。桓中大陆上的赫烨、沙琅甚至天楚,为了祝贺大齐皇帝的五十大寿,或多或少都派有来使进驻。其中自是不乏,身手高强的奇人异士。
本来也不是什么很是特别的大事,往年为了应对这种状况,王城通常都会加强戒备,皇宫里的禁卫军,也会临时地调整编制,直接受皇帝的派遣,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今晚宴会上那个红甲侍卫给他的印象,太过于强烈。尽管他站在沙琅国一方阵营,很是不显眼的位置上,尽管整个晚上,他始终未发一言。
但他身上无意散发出来的某种气息,总给他一种感,那是一种类似野兽蛰伏时,才会有的危险气息。
一番回忆过后,过目不忘如他齐泠墨,仔细斟酌许久,却也不能肯定自己,究竟是在何时何地,见过他那样的一号人物。
心里生了怀疑,宴会结束后,他便不动声色地派了北斗,去调査那个人的底细。
宴会上那人身着一身英挺的沙琅国侍卫装,但他总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有一种风雨欲来的突兀。
北斗闻言一怔,按在腹部沾了血水的手紧了紧,“是属下大意了。一点小伤,不妨事的。”
齐泠墨挥了挥手,剑眉紧锁,一番思量,“今天就先到这里——北斗,你先下去疗伤吧。”
北斗的身影消失在雨幕过后,齐泠墨信步走到案前,点燃了案旁的烛台。借着忽明忽灭的烛火,再次打开了搁在桌上的信笺——
阳朔城,天楚隐王,另有其人。替身,已伏诛。正身,去向不明,待查。
拈起信笺伸向烛火,任其于无声里燃作了四散的灰烬。
逐渐清明的思绪里,那个红甲侍卫的真面目,隐隐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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