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禅堂往往是僧人集中打坐参禅的地方,许多僧人坐在一起比较热闹。//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呵呵,这比较迎合我们的生活习惯,但凡很多人共同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我们就容易认真些……人多嘛,像那么回事,如果做一件事的人太少,甚至是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在做,你会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尤只虎一到禅堂门口,就有僧人挡住他,道:“这地方现在不开放,方丈、采微和尚和陈楠道长在里面闭关。”
尤只虎急道:“得把他们叫醒,我有急事找他们。”
那僧人笑道:“天下事再急,总敌不过生死大事,僧人闭关之时,就是六亲不认、万缘不理,你回去吧。”
尤只虎还想再说两句,身后传来一人的笑声:“你何必一定要进去,找个大喇叭在外面吼几声,说不定他们就清醒过来了。”
尤只虎转头一看,惊喜道:“乘风!猪小弟!”
那身后的人身材高大,形象豪放,身边带着一只宠物猪,正是乘风和猪小弟。
乘风愣了一下,走近几步,仔细看了看,摸了摸尤只虎脸上乱七八糟的胡子,眉头一愁,道:“你是小猫?你记得从前的事?”猪小弟极其兴奋,叫道:“哎呀!终于有人记得从前的事了!我们不再是疯子了!”
乘风对着猪小弟叫苦道:“不是说好了嘛,这种人多的场合,你不要随便乱说话,否则早晚会被人抓去做试验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尤只虎拉到一边,低声道:“你记得从前的事?记得多少?”
尤只虎一听这话,如遇甘霖,忍不住上前给乘风一个熊抱,激动地说道:“我就知道!我那些记忆是真的!我不是疯子!”
乘风一听这话,也激动得很,带着哭腔道:“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中邪了,现在知道你也和我一样,我终于找到知音了!”
猪小弟也抱住他俩,激动道:“我们一群疯子终于可以相互证明了!果然是只有疯子才会觉得疯子是正常的!”
尤只虎想到一事,对乘风和猪小弟道:“我身边的人,大多不知道我记忆中那些事,你们为什么还记得?”
乘风看了看猪小弟,耸耸肩,道:“谁知道呢,我和猪小弟就是睡了一觉起来,忽然发现身边的人好像都变了样,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大家都失去了好多记忆,可后来发现不对劲,我和猪小弟记得的事情,对其他人而言,根本就没发生过似的。对别人而言,过去那些事的记忆,也不是全没了,应该说,有些没了,有些走样变形了…..反正乱七八糟的。”
猪小弟沮丧道:“然后我们就不得不怀疑,别人是正常的,而我们两个终于变成传说中的傻瓜了。”但转眼又开心起来,乐道:“现在看到你,偶便觉得自己的傻不像先前那么彻底了。”
尤只虎又道:“那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乘风摇头道:“不干什么,我俩没处可去啊,当初采微和陈楠决定在这个寺院呆下去,我们也只好跟着,一直在这个寺院里面的居士林住着。这三年,我想过好多法子,都没办法证明曾经的记忆真实存在过,后来还找过特斯拉,才发现在其他人眼中,这人压根儿就不存在……如果不是今天遇见你,我还真不大相信我的过去是真的呢。”
尤只虎暗暗奇道:“我本以为我当时的状态是属于入定,或者某种原因,让我处在偏离这个世界的惯性状态下,所以没有受到干扰。可现在看了乘风和猪小弟的状态,我的猜想未必是对的呢。他们两个只是在睡觉,可没入定。”
说着他又道:“我想去叫醒采微他们,看看他们怎么说,可这里的僧人却不让我进去,怕我打扰他们闭关。”
他想起刚才追杀他的杨曼菲,忍不住又东张西望地看了看,乘风奇道:“小猫,你一副贼样,干嘛?”
尤只虎简略地说了他在精神病的经历,乘风惊道:“有人要取你的命!”猪小弟更是惊道:“你可以和周围的花草树木们对话!难道他们都是花精、草精、树精?!”
两人仔细看了看尤只虎,都挠着头,对视着,猪小弟对乘风苦笑道:“我现在又开始怀疑偶们两个人彻头彻尾地就不正常呢,不然偶们为什么会觉得小猫是正常的?正常人会和植物说话吗?会和泥土说话吗?”
尤只虎摆摆手,愁道:“你们别瞎想,我是正常的,没疯的。”
两人叫苦道:“疯子都这么说的啊,拜托你别说你正常了,好不好……。”
尤只虎苦笑道:“别傻了,你们对深层意识运作根本不了解,和万物对话并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事,那只是……那只是‘能知’这种功能的向外投射,相当于……嗯,相当于你意识上有一个我,这个我不能知的部分,由另一个能知的我来实现,但那个能知的我又没办法展现出来抢从前那个我的主体人格,这个时候能知的功能,就会投射在其他的功能结构上。”
两人听得头大,尤只虎自己也说得头大,只好敷衍道:“如果那个能知的我,和不能知的我,两者并立,就容易形成我们所说的附体啦……如果这个时候,能知的我本身正好就把能力投射在外面的事物上,比如一棵树上,人就会以为自己是被树精附体啦。”
见两人目瞪口呆,他又道:“我能说出这种话来,还会是疯子么?这些话只有前生的我才会说啊……你们有见过哪个疯子这么清醒的么?”
两人齐声道:“有见过!你!”
尤只虎被两个纠缠得难受,正想骂人,忽见一人从不远处走过来,他大喜道:“陈楠老大!”
陈楠走到三人跟前,用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什么都别说,我知道你们很糊涂,可我几句话也没办法给你们解释清楚……小猫,你来的正是时候,其他人也到了,你跟我来吧。”
三人跟着陈楠走进禅堂,这才发现华严寺的禅堂相当之大,轻轻松松可容纳几千人同时打坐。而且内中又分出许多小堂。
尤只虎刚一进去,便见到一位身材矮小,但长相精瘦干练的中年人在叫道:“陈泥丸,你费那么大的劲,把大家从深山老洞里揪出来,到底有何事,有屁快放,没屁走人,别耽搁了大家的时间。”
一旁有一位老者劝道:“水南兄,陈老大把大家叫出来,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低调些,听他说话就好。”那叫水南的人哂笑道:“做人干嘛要低调,低调高调俱是个性脾气,既然万法平等,我高调与你低调有何差异?”那老者叹道:“忠言逆耳,所以没人听,良药苦口,是以没人服。”那水南乐道:“逆耳的,也不尽是忠言,苦口的,也未必全是良药,有些毒药的味道也挺苦的呢。”
那老者总是一副没精打彩的苦相,又道:“修道之人,以清静无为为要,高调做人,似乎非清静之相。”水南更是奇道:“咦,你这个搞政治的道人,当年做官做到开府仪同三司,有为得不得了,居然还敢劝别人清静无为,这可真是奇哉怪也。哎,我明白了,别人都无为去了,没人和你竞争,你就可以安心做官了。”那老者不屑道:“做官有啥不好?济世度生,造福万民。你不做官并不是因为你不想做吧,而是因为你考了几次都考不上,智力有限,朝廷看不上你,你无所事事,又脸上无光,这才学道的嘛,鬼才相信你是真心慕道呢。”
陈楠指着那中年人,笑道:“这位水南先生,姓林,名伟夫,字君昭,法名灵真,自号水南,嘿嘿,东华派名人。”又指着那老者笑道:“这位张留孙,字师汉,龙虎派的名人,后来自创玄教。元代时,道教被人整得来抬不起头,还亏得他和当朝太子关系交好,道教才没有被人继续整下去,可见做官也是有好处的。”
那两人正吵得热闹,一见陈楠介绍他自己,便盯着尤只虎打量起来,好一会才皱着眉头道:“陈泥丸,你说出去找人,就是这小子?看不出来他有啥水平啊?”他走到尤只虎跟前,又道:“小子,你擅长啥?符咒?炼器?雷法?禁制?五神六通都会些啥,说来听听。”
尤只虎在前生的记忆中,对佛道两家的名人多有熟悉,正想上前表达仰慕之情,可一时被林灵真问得开不了口,这些道门名词在他前生都懂,当年在他的心法下,这些法术也多能辗转运用,像那么回事,可今生……一样也不会。面对这种名门大派的牛人,他自觉渺小摧悲,只有沮丧地说道:“我……我是个疯子……。”
他满以为在场诸人要笑话他,谁知道在现时的红尘世间,普通人看修行人,要么认为是落后于时代的封建迷信,要么认为是乌合之众的愚昩无知,看修行者多有看疯子和看傻瓜的心态,因此在场的人不仅不笑话他,反而多有认同。
有人即时便道:“疯者,痴也,能一门深入者,哪个不是痴心人?”也有人道:“济颠在别人眼中,不就是个疯僧么?”还有人道:“因能放下世间荣辱得失,世人当然称你为疯子罗。”更有人道:“别人说你是疯子不算啥,能自认为是疯子,那可是自贬其尊,自损其有,损之又损,乃至于无为,高人呢。”
一时间不仅讥者廖廖,反而是赞誉倍出,让尤只虎大感意外,哭笑不得。他想起一事,对陈楠道:“他们都叫你陈泥丸?咋回事?”
陈楠笑道:“当年我喜欢拿几块泥巴,渗上水,当药给人吃,治病嘛。”
尤只虎张大嘴道:“你这么邪恶!”但转眼想到前生的体验,一时又明白物质的功用本来就是不确定的,全凭使用者自己的定义而已,想来陈楠当时虽然用的是泥土,但经过其元婴折腾后,早已非普通泥土了吧……想到此点,他又笑道:“你好幽默。”
陈楠知其性情变化跳跃,也不以为意,笑了笑,便对在场诸人道:“各位,我请来的这位朋友叫尤只虎,他前生是我老朋友,本事不错,今生的本事却差得离谱……我请他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是天机剑的主人。Www..Com”
此话一出,其他人尽是“咦”了一声,有人奇道:“传说中,那天机剑不是在很久以前就毁了吗?”也有人道:“以此小友的能力,就算是天机剑的主人,只怕没法启动天机剑呢。”总算有人多想一层,恍然道:“陈泥丸果然是阴险啊,想诱这小子用天机剑,然后想办法占为己有。”
陈楠乐道:“哎,我还真这样想过,拿了这小子的天机剑,一拍**走人,反正宝物这种东西,能者得之嘛。只不过后来发现,这天机剑认主人,不好用。我也就懒得背个贼名了。”
尤只虎苦笑道:“陈老大,你还真是坦率。”
陈楠拉着他走到一旁,指着一个瘦高个子,身着休闲服的中年男人,道:“这位是雷时中,天心派的,嘿嘿……。”
那雷时中双眼一扬,沉着声对陈楠道:“陈泥丸,你这嘿嘿两声,是啥意思?”
陈楠转头对尤只虎乐道:“这小子当年想让他们天心派受人重视,居然学我,冒充雷部辛判官现身和他说话,真是滑稽……。”
雷时中哼了一声道:“难道辛判官做仙有私心,只和你有话说,和我们便话不投机,你是他的啥人?私生子么?哼,我姓雷,本来就和仙界雷部大有渊源……。”
一旁长相青春帅气的年轻和尚乐道:“哦,姓雷的就和雷部大有渊源,呵呵,这我相信,因为你的话听起来就很雷人……果然是雷部的人……。”
尤只虎开心道:“哎,这位老大的年级看起来和我差不多了,终于有同龄人了……。”
陈楠乐道:“你还别说,咱们这群人里面,他辈分最高,年级最大,禅宗七祖,神会大师。”
尤只虎一惊,“呃”了一声,奇道:“这……我在历史书上看到你老人家早圆寂了吧?咋是这模样?又活过来了?假死?”
神会笑道:“我当初不是没明心见性嘛,没见性哪能成佛,没成佛哪敢随便就死?我得活着,一直等到见性再说……而且得越活越年轻,越活越青春,嘿嘿,就算没见性成佛,起码也像无寿量佛学习,长寿嘛,菩萨菩萨,年年十八。”
尤只虎更加奇道:“连你都没见性?!你可是禅宗七祖!”他见此人一脸豁达自在的神情,多有逍遥世间的心性,一时感觉亲近。
神会沮丧起来,无奈道:“七祖又咋了,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踩别人痛脚的行家。六祖一出,禅宗即花开五叶、分灯传授如来心法,我的师兄弟中得法见性的人,多得是,我这个七祖也就是挂个名而已。当初六祖圆寂后的几十年里,我都忙着和人吵架去了,哪有功夫见性成佛?我天性喜欢攀缘,管不住自己的心,这不又被陈泥丸给揪出来了?今天能来这里的人,你以为都是宗师啊?事实上全是些各门派不成气、却又自以为是的家伙……否则哪能逗留在这地球和我聚在一起?”
尤只虎极力回忆,这才想起,当年禅宗六祖慧能住世的时候,曾说这个叫神会的弟子“此子向后,设有把茆盖头,也只成得个知解宗徒”……可见六祖早知道这弟子只擅长知识理解,和人斗嘴聊天有一套,可要见性成佛,就难了。
尤只虎知道此人经历极其丰富,正想听他聊聊,这边陈楠道:“这次找各位来,是因为我所熟悉的人中,只有你们几位相信我的话,所以我不得不麻烦各位,把大家从各自的藏身处拖出来。”
雷时中在一旁漠然道:“是啊,也就只有我们几位没法宝给你徒弟收藏,所以我们几位是仅有的没被你得罪过的人……修真界的其他人早被你徒弟得罪完了,谁还会相信你这做师父的鬼话?别的人一见到你,就会想起你徒弟,一想起你徒弟,就会想起自己的法宝被他收藏了……。”
尤只虎隐隐记得陈楠的徒弟是个超级牛人,自号天地收藏家,见到谁的宝物,也不管对方能力是不是在自己之上,去招惹对方会不会有危险,总是会想尽办法把那宝物搞到手……念及此,他心中暗笑不已。
陈楠赶紧把雷时中的话打住,道:“前段时间,我和采微、妙僧三人一直在禅定中,当时突然觉得不对劲,本来还以为是心魔来了,结果发现我们三个人的感受是一样的……那心魔各是各的,总不可能一起犯同样的心障吧?我们当时发现,心识界底层在某个时刻异动了一下……各位都知道,那底层的改变,一层层地传递上来,被我等有局限的心识感受到,已经弱了许多。可就以我们此时心识状态,都感受得异常强烈,那底层的改变不知有多大,因此当时我们认定那异动不是自然的,而是人为主观的变化。”
神会笑道:“诸佛成道,三千世界震动,魔宫也在崩塌,世界偶尔有些大动,正常得很嘛。”
陈楠摇头道:“那佛祖成道带来的震动,是让人心生欢喜的,这震动不对,让人极其烦恼。而且这震动过后,我们发现世界变了,许多事只成了我们三人之间的记忆,其他人根本不记得,就像那些事根本没发过似的。”
尤只虎插嘴道:“嗯,我也是这感受,当时我陷在另一个世界里面,回来就发现不对劲了……。”
张留孙点头道:“这感受只有你们三人有,我们却没有,想来当时我们正在忙别的事,是以不知。”
神会苦笑道:“还好是我在听你们说这些话,要是换作我禅宗其他大德在这里,你们俩现在早被打成魔头了……瞧瞧你们平时都在干些啥?没事尽在**光影境界,和邪魔外道有啥区别?”
尤只虎急道:“而且我来这里之前,还被人追杀呢,那女的好厉害,从背后扔飞刀过来,所幸当时有一股空气提醒我,我才躲过去……。”
神会忽然一脸哭丧神情,难过道:“自从六祖离开我以后,我居然都是和这些人混在一起,我完了……。”
尤只虎不知这神会虽然看似豁达开朗,可内心却有一股非常自傲的精神所在,他毕竟是佛门正宗心法的传人,虽然于佛法处,只是得其理而未悟其义,可再咋样,他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有一定认可的。此时见陈楠和尤只虎说的话,比起佛门正宗法义,全是些不入流的知见观念,他心中一时竟怀疑自己是不是堕落了,否则为啥会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呢?
陈楠拍着他的肩,安慰道:“我知道你老人家的身份与我们不同,和我们混在一起,确实太委屈你了,不如你换个念头吧,你这样想想,你不是和我们混在一起,而是因为你有大慈悲心,来度化我们这些外道魔头的……这样想,是不是就开心许多了?”
神会一怔,稍想片刻,转而破涕为笑,乐道:“陈泥丸,高明啊,你这法子不错,我这样想了以后,心中果然开阔许多了啊。”
在场诸人见这神会又哭又笑,尽皆莞尔,均暗道:“此公不愧是禅宗祖师,直心直用,率性如斯。”
陈楠又道:“当时我、采微、妙僧三个,便即入定,想看看心识底层到底发生了啥事?这也算一种好奇心嘛。谁知下面动荡正是激烈,我们三人很快就会被分散了,我找了他们好久,也找不到。后来我怕自己也困在里面,便赶紧出定。”
那林灵真点点头,道:“明白了,你还想再进去看看,但又怕自己出不来,于是乎便拉上我们这群高人相助,这样安全些,是吧?”
一旁张留孙嘿声道:“嘿,有自己称自己是高人的么?”
林灵真不屑道:“自己不赞自己,难道等别人来赞?你这没自信的家伙。”
神会点头道:“无明不能自肯,这才妄演三千世界,小林子高见。”
神会在这群人中,虽然看着最年轻,可事实上年级最大,称林灵真为小林子,林灵真也毫不诧异,反而开心道:“如何?我先赞了自己,这才引发别人同感,也来赞我自己,这叫以心转境了吧。”
尤只虎暗道:“这群人本事如何,我没亲眼看见过,但这群人耍嘴皮子的功夫,倒是一流的呢。”
陈楠笑道:“好了,大家既然都到齐了,就跟我一起到内堂去吧。”说着他转头对乘风和猪小弟道:“你们两个就留在外堂护法吧。”
乘风急道:“以我俩的水平,还能护法?这也太离谱了吧?真有恶人来了,我俩啥都做不了!”猪小弟更是急道:“这分明是寻死的活!”
陈楠叹道:“现在这里人手有限得很,你们两位在这护法,虽然本事不济,可……可这种事就像寻常百姓家贴的门神一样,多少能唬人就行,别太认真了。”
乘风猪小弟一时无语,只有看着陈楠等人走入内堂。
尤只虎来到内堂,正见采微和妙僧并排坐在蒲团上,双眼微闭,一动不动。
陈楠道:“我出定后,没法唤醒他们两位,这才请各位来帮忙的,若能唤醒他们,自然是好事,如果唤不醒,只好请各位陪我再走一遭了。”
神会道:“想来诸如在耳朵边敲引磬这些做法,你早就做过了,而且没用是吧,咱们直接选择后面的招吧。你们进到心识的哪种层次了?”
尤只虎奇道:“咦,你们是怎么来划分心识结构的?不是有法界分法么,加上佛的境界,是十法界,是这个分法么?”
神会道:“嗯,你说的那是一种分法,是按有情的知见观念,所对应的境界来分的。也可以按对生灭速度的感受来分,也就是按生灭的频率来划分,生灭频率越快的,幻相越稳固,你根本不会认为那是假的,生灭频率越慢的,幻相越容易崩溃。”
尤只虎大奇道:“哎,老大,你这说法好前卫,我以为只有特斯拉老大才用这些语言。”
神会笑道:“文字与真理,无非是手指和月亮的关系,当年我师父常这样说。我总不可能在这个时代,还说古文吧?无常嘛,就是要与时俱进。”
尤只虎稍想一下,配合着从前所学,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像山川大地这些东西,生灭频率最高,因为我们对他们的感受是变化最慢,形相极其稳固……。”似觉自己说法不大对,便看向神会,听他如何说。
神会点头道:“你不如直接说地火水风层面的物相结构,这样代表性更广泛些。你看,人在感受上有个对比,虽然整个世界都在变,可自己的生命比起四周的物质环境,要比自己可靠的多,人虽然死了,可江山依旧在……谁更稳固些?谁的幻相更坚固些?自然是对物相层面的感受,要坚固些。”
尤只虎前生学习的时候,就知道此人的学识之广,见解之深,远在陈楠等人之上,忍不住大起仰慕之心,想跟着这人学习,当下问道:“大师,你刚才的话里面,一再强调感受二字,是不是想说,这生灭速度其实并非不同,纯属感受?”
神会笑道:“那是自然,心生万法,般般平等无差,哪会这个快些,那个慢些,有此快慢,便不平等了。我所说的这个生灭速度的不同,也就是现代人常说的生灭频率,完全是指感受而言。”
尤只虎想了一会儿,又道:“我听说佛门有一刹那九百次生灭的说法,如果以一秒钟为标准……。”
神会道:“一秒钟能含四个弹指,一弹指含二十瞬间,一瞬间二十念,一念含九十刹那,一刹那最少含九百次生灭,也就是说一秒钟最少不低于129600000次生灭。”
尤只虎恍然道:“我知道了。如果我对这如此高的生灭频率,感受得很自然,也就是接受它的话,这个生灭速度造成的形相幻觉,对我来说就是真实的。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断出现、又不断消失,但你出现和消失的速度如此之快,对我的眼睛而言,你根本就没动过似的,你的形相对我的感受来说,就一直存在的。因为相与相之间的重生,密度太大,根本分不清彼此。”
神会极有师范,一时循循善诱起来,笑道:“正是如此,密度太大,分不清此相彼相。咱们又继续,倘若你的心稍稍能定下来,不随着这生灭幻相而动,你的感受也跟着变了。比如说,当你认为同样的时间内,你只感受到129600000次生灭的一半时,你就会发现我的形相一闪一闪的,并不是一直都存在了。如果你的心再定一些,走到一个极端,就会看到我的形相如何出现、和如何消失的每一个过程,即每一个生灭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尤只虎连连点头道:“我明白了,刚才你说的按生灭速度的感受来分心识结构,就是这个分法,不同的生灭感受,就会形成不同的生命状态,那个极端纯粹的,就是一,每一个作用的一。”
神会指着陈楠等人,道:“就是他们说的纯阳体罗。因为那个一已经是他们的神用,纯粹的神用即是阳,那个导致出现纯阳的后台,是不可见的道体,由于其不可见,所以称其为阴,所以他们又说,万物之负阴而抱阳,即道体在不可见的一面,道用在可见的一面。”
陈楠苦笑道:“你老人家到底是在给小猫上课,还是在给我等上课啊……。”
那林灵真自负博学,很想挑刺挖苦神会几句,但转眼想到此人资格辈分极老,和他较劲,早晚是自取其辱,便硬生生地忍住,东张西望地,做出一副啥也没听见的样子。
雷时中面无表情,只是道:“什么时候出发?”
陈楠想起神会刚才问自己的事,忙对神会道:“我和采微、妙僧三人,在元神出体后不久就分散了……。”
神会道:“能见着到处乱飞的细身生命么?”陈楠道:“能见。”
神会忽然转头对尤只虎笑道:“从一块钱到一百元,可以分多少个层次?”尤只虎脱口而出:“一百个层次呗,一元一个。”
神会乐道:“错了吧……嘿嘿,应该是无数个层次,因为有无数种标准呢,我又没说要以一元整数为标准嘛。两元算一层,就有五十个层次。四元呢,五元呢,零点一元算不?零点二元算不?所以说嘛,刚才我们说的以生灭感受来分,是可以无限分类的。但之所以要这样分类,那是因为以生灭频率快慢的感受来分,你不用想太多,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凡是频率快得来你无法分辨的,肯定是困住你的,凡是你能分辨出来的,就困不住你。这样一来,脑子清醒些。”
他指着陈楠道:“他能见细身生命这个相,说明这相对他而言,是真得,也就是说,形成这相的生灭速度,他没法分辨出来,没法破相,没法见此相非相……所以他会被困在那儿。”
陈楠沮丧道:“你的意思就是在说,老夫定力不够,所以见相是相,是吧。”
神会笑道:“正是此意。”
尤只虎难得遇上让他如此仰慕的老师,学习之心大起,还想再问多几句,神会已知其意,拍拍他的肩,笑道:“有啥话今后慢慢聊,咱们如此聊下去,太花时间。若今后咱们的故事被人写进,这么长的聊天记录,肯定会被读者视为无聊难看的部分,而整个故事的情节就显得不大紧凑了。替作者着想,也是我们修行人该有的风格。”
尤只虎连连点头道:“大师,你老人家开玩笑的话都这么有道理!”
那神会对其他人做个手式,示意大家都坐下,准备出发,他自己也拉着尤只虎盘腿坐下,道:“我见陈泥丸叫你小猫,我也叫你小猫吧,猫能见无常之光相,所以你也是修行的料。咦,你的天机剑呢?”
陈楠把天机剑递过来,交给尤只虎,道:“物归原主吧,反正我拿着也是没用,唉。”
神会见尤只虎把剑握在手中,却并没任何动作,笑道:“呵呵,你今生还不会御物吧?来吧,跟着我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说着话,他不经意地用二指在剑背上轻轻划过。
尤只虎才一开口,只觉得小腹间震动,一片紫光从小腹深处悠然闪过,那剑已然消失,他大吃一惊,正要问神会是怎么回事,但他毕竟有前生的体验记忆,已知其理,当即大喜道:“大师,你刚才教我的这个咒语帮我把元婴的功能调动起来了!这咒语是专门用来收法宝的?”
神会笑道:“啥叫专收法宝的?这法语是我师父极其推崇的,此语能随你心愿应现种种知见现相,也能破种种知见现相,信心足够,无事不成。刚才我只是在你念的时候,顺着你的心思助推了你一把,今后你多念多行,自然成就。此法语的意思也很简单,种种解说总结起来就是,离生灭,心量广大,用无滞碍。”
尤只虎前生虽然学得多,可对眼前的话却不甚了了,大有一头雾水的感觉,正在疑处,神会忽然叫道:“出!”
尤只虎只觉得身体大震,自己所坐的禅堂忽然变得如水透明一般,禅堂内种种施设,都有或明或暗的光茫在放射。他注意到那藤椅的光就很浅,而坛上的佛像,光茫则非常强烈,长长光影射出极远的距离。
他转头看了了看陈楠等人,却见陈楠和雷时中等人的身上,有蓝色的光茫向外透射。再转头看向神会,只见神会整个身体都向外散发出靛蓝色的光,那靛蓝极深,甚至已经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蓝色还是紫色了。
尤只虎非常兴奋,立刻就要站起来,可站得一半,又立刻坐了回去。神会伸手一拉,他心中刹那升起一股说不出欢喜,这欢喜的心境,由内而外地蹦发出极强的力道,向前一探,整个人已经从肉身中走了出来。
雷时中在一旁淡然道:“他定力太差,破相能力极弱,你现在帮他出来,他在外面很容易被境界迷惑,要不就容易被身见拖回来,这给大家凭添许多麻烦。”
尤只虎此时多少已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元神出体的状态,兴奋得紧,一听雷时中的话,怕大家就此送他回去,赶紧道:“雷老大不要嫌弃我,我这个人学习能力满强的,有各位老大的帮助,我一定会超速进步,绝不给大家添麻烦。”
神会在一旁对尤只虎笑道:“若觉得心中有烦恼或心境不能平伏,但念摩诃般若波罗密多。当年我宗门四祖道信教一城百姓念这个,退去千万大军的杀戮,凡夫念这个,也能化魔军于无形。”
尤只虎心中激动,一步去穿过禅堂的墙,来到外堂,正见几个凶神恶煞地大汉手持奇兵异刃站在外堂门口,他惊道:“这些人是谁?!”
雷时中依然脸无情地说道:“来寺院做义工的,你用肉眼是看不到的,但你现在元神出体后,离开粗身,已在瞬间完成了细身组合,所以你能看到他们,他们都是细身世界的。这些人是来道场护法的,没人请他们,也不用付报酬,自愿的,义工。”
张留孙道:“你在粗身世界,也有各种义工吧,这些人在这里自愿护法,也就是为了上面的光。”说着他指了指外堂前面的几尊佛像。
尤只虎这才注意到那几尊佛像光茫好强,他奇道:“我在粗身世界看时,这几尊像明明是泥塑的嘛,最多也就是镀一层金,哪来这么强的光茫。”
他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依然穿着与刚才的服装,奇道:“刚才元神出体,居然把衣服也**来了……。”想起前生所学的理论,恍然道:“明白了,这是观念里面的内容,潜意识随时都在确认与维护自我形象,我虽然没用那个身体,但对自己的形象确认中,保留着这个样子。”
他几步来到禅堂外面,见到许多身上都带着光茫的人来来去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感觉到所有的人走路似乎都很轻快,有的甚至在飞,陈楠笑道:“细身世界,虽然许多规则和那个粗身世界是一样的,可毕竟是细身,心思要相对纯粹一些,没我们肉身世界的念头杂乱得厉害。心纯则身轻。”
尤只虎正看得有趣,忽见几个路过自己身边的人,都在看向这边,同时也在微笑点头致意,他笑道:“这里的人真是友好啊……。”
林灵真哼道:“那是因为我们是靠着定力过来的,所以我们几个人的光看起来比他们强,他们尊敬光强的人。”
尤只虎正在开心,忽然想起自己不是靠定力过来的,暗道:“我的光一定很弱,这些人尊敬的不是我,而是神会他们。”
神会在身后笑道:“你瞧瞧,你的负面情绪一来,身上的光不仅立刻变弱了,而且有些黑了呢。”
林灵真在一旁乐道:“瞧你那不长劲的样子,一定是明白他们看得起的是我们几个,而不是你了吧,嘿嘿。真觉得奇怪,你凭啥是天机剑的主人,天机剑的主人咋这般弱小可悲?”
尤只虎一听这挖苦的话,更加难过,那身上的光急烈黑暗起来,远远看去,就像一黑碳团立起在那儿,四周本来靠近的人,大都不由自主地远离他。
陈楠安慰道:“没那么自卑啦,你不是老想穿越么,从粗身世界,穿进细身世界,也算穿越了嘛,这岂不是好事?”
尤只虎抬起头,苦笑道:“你说话的模样,好像那些骗我掉个井盖就能穿越的作者似的……。”
他站起身来,细细地观察着四周的世界,这才注意到,这个世界与他习惯的粗身世界,有着许多不同。
这里的人,男女老少,长相都很标致漂亮,面目明显地光泽明亮,说话的声音的非常悦耳。偶尔见到有些男女长相比较凶恶的,但都凶恶得相貌堂堂,非常威武。
他和众人走出寺院,注意到这个寺院在粗身世界和细身世界是同时存在的,但造型似乎有些不同。在这边世界,寺院看起来要更光明、更晶莹亮堂一些。但寺院外面的世界,却完全不同,两个世界的格局并非一一对应。
远远近近许多高大建筑,金碧辉煌,和粗身世界相比,既非古代,也非现代,而是自具一种特色,看起来像是许多精美的大竹笋,一层层地由外向内,往云宵处冲去。
他转头问神会:“这里的人不会觉得我们很怪异吧?不会当我是外来客吧?”
神会笑道:“你进了这个世界,基本形象也受着这个世界共业的约束,不会和他们有啥区别,他们哪会觉得你怪异?除非你没事找事,想要做怪,自然会有人觉得你怪异了。”
林灵真笑道:“这小子说话不动脑子,既便你是仙人,若在粗身世界做怪,也会被众人当作是怪物来打的。可仙人若入乡随俗地在粗身世界,不要瞎闹事,大家谁在乎你呢?你自可大隐于市了。”
尤只虎奇道:“有多少这样的世界?”
林灵真一愣,道:“那谁说得上来,细身世界多如尘埃,不同层次的、不同级别的、不同方位的,多得数都数不过来,那是无量之多,你这问题太蠢,无解。你现在只是在四天王天,而且是众多四天王天中的一个……。”
尤只虎忽见不远处路过的一个女子,身材轻盈飘逸,长相秀美绝伦,见尤只虎在看自己,便微微点头一笑。这一笑立刻让尤只虎心魂大动,忍不住上前一步,脱口道:“嗨……。”
陈楠从背后一把拉住他,沉声道:“这里的美女多得要命,你倘若不学会控制情绪,早晚得死在这里,那采微便是这样和我们失散的……。”尤只虎感到背心处传来一股力道,将心中所起的**,立刻压了下去,转眼清醒。
众人很少听陈楠提起过采微与妙僧如何失散的事,此时听他一说,居然是和女子有关,一时间人人兴趣大起,均问道:“哦?那采微是如何失散的,你赶紧说说看。”
陈楠叹道:“那光头,平日里嘛,看他定力挺好的,杂念也少,没想到他从小修行,虽然进步快,可也是一张白纸,经不起外境渲染的。我们刚来这里没多久,便遇上一个女子赞他身上的光好看,这一赞,他立刻心花怒放,就对那女子大谈起佛法来。这越谈越多,人家要离开了,他还不依不挠,最后那女子飞走了,采微那光头难得有人如此器重他,哪能就此放过?毫不含糊地便追了上去,口中大叫着姐姐、姐姐……。”
尤只虎摇头道:“真看不出来,他居然是这种人……。”但想起刚才自己那难以自控的情绪,又觉得很正常。
陈楠继续说下去,众人方知此事整个经过。
那采微自小出家,虽然能深入禅定,可从来都是老实做功夫的人,没有他想,更没在禅定中去过任何幻境异地。此次随陈楠进入细身世界来,一下被境界引发出潜藏在心识深处的种子,特想通过美貌女子的拥护来证明自己。
那陈楠经验丰富,知他是一张白纸,没经历过境界考验的,被色相诱惑一下很正常,更何况此细身世界的色相远比粗身世界精彩,便追上去阻止采微。谁知那采微心不动则已,一动起来,简直是头牛,完全拉不转来。
陈楠不断在他身后劝说,最后干脆施法将他拖住,谁知一个人的**上来了,那暴力也跟着上来了,很黄很暴力这种事,还真是有连锁反应的。
采微一见陈楠总是阻碍自己的好事,当即怒道:“你这个道人,为啥总是拦着我,不闻君子有**之美么?”
陈楠急道:“你这光头,全忘了咱们来这里是为了何事,你难道是为了还俗才来这里的么?”
采微怕那女子走远后,再也追不上,更加急道:“你这人没智慧,人家女菩萨和我有因缘在此,你破坏了这段百世之缘,那业债你背得起么?”
妙僧也追了上来,听了这话,奇道:“你有宿命通了?不然咋知道你和那女子有百世之缘?”
采微怒道:“你这个阴魔,有资格说我么?”
陈楠叫苦道:“你现在比他还魔得厉害!”
采微转头一看,那女子虽已去得远了,但远远传来几句诱人的情歌,他大急之下,突然十指飞扬,那优雅飘逸的拈花手势,瞬间变成暴力生猛的摧花指,十道劲风分向陈楠和妙僧射来。
两人哪知道平日如此斯文的人,此时会变得这般暴力,根本全无防备,只见眼前金光大起,两人胸口立刻为之堵塞,一时惊得急速向后急飞,盼望顺着一退之势多少化去一些激荡之力。
好在采微之意只在逼退两人,那力道虽然迅不可挡,但内中却是九虚一实,待得两人退开,他转身已飞去好远。
陈楠被他惊了一下,不敢再追,骂道:“人道和尚是色中饿鬼,果然不差!”
妙僧叫道:“哎,你别一杆子打倒一船人,我可是好和尚。那采微毕竟是个外星人,和咱们本地僧人的积习,确实有些不同。咦,我突然发现他这法号不像一般人的法号,采微采微,多念两声,倒像是**……明白了,他早知道有今天,预先定下这个不伦不类的法号,一旦还俗,就不用改名了。好狡猾的家伙,居然能提前想到这么远的事……。”
忽见陈楠向他叫道:“快溜!这个世界的捕快来了!”
妙僧是现代人,一时没听明白陈楠所说的“捕快”是啥意思,忍不住又问道:“啊?溜?捕快?”
却见陈楠一闪,人已不知去向。妙僧刚反应过来,那陈楠所说的捕快,就是警察之类的人物,他心中一惊,来不及动作,已被一个法器罩住,动弹不得。
众人听得陈楠讲完,方知此三人进来后,一个风流去了,一个被警察抓了,人人无语。
尤只虎急道:“这里也有警察么?”
张留孙每次说话,都像在叹气,苦笑道:“哪个世界都有维护治安的啊,而且越是维护治安的力量,越是比普通人有勇力、有本事啊。他们三人在这个世界公然打架斗殴,别人会不管他们么?”
林灵真乐道:“不错,搞社会管理,你最在行。”
尤只虎一愣,道:“那咱们还得去警察局赎人,是吧?要多少钱,谁有这里的钱?”多想一步,又道:“妙僧可没这里的身份证,是黑户,偷渡罪一定比打架斗殴还要严重!”
雷时中冷冷道:“妙僧的事好办,我和毗流驮迦有些交情,可以想办法把他弄出来,倒是那采微,如果已经结婚了,谁好拉他走?”
尤只虎奇道:“毗流驮迦是谁?”
神会在一旁道:“增长天王的名字,他是管理这一方的老大,相当于这边的总统。”
尤只虎没想到此人交际如此之广,当即对雷时中谄媚道:“雷大,没想到你面子这么大,我现在坚信你和雷部极有渊源了,你简直就是雷部的人嘛。”
林灵真在一旁笑道:“这话倒不错,他如果真是雷部的人,那雷部的面子,四天王不敢不给的,呵呵,但不知山寨雷部的人,他们认也不认,更不知别人会不会顺便帮雷部打假,嘿嘿。”
尤只虎又对陈楠道:“你说采微听见那女子远远地唱情歌,那女子唱的啥……。”
陈楠侧头想了一下,道:“大概歌词是这样的吧,春眠不觉晓,哎哟哟H就不嫌早,夜来暖帐中,哎哟哟风流知多少,不等你来压倒,我自己就先躺好啊……后面的我没听清。”
尤只虎听得目瞪口呆,口水淌过嘴角,喃喃道:“呃……这歌要是我听了,一定也要跟去的……采光头好幸福……。”细细回味那歌词,只觉得心情摇曳,鼻血似要喷出来一般。
神会在一旁只是摇头道:“妙僧未必是被这里的管理者抓走的……。”又转头对尤只虎道:“陈泥丸说他感受到世界有异变,我本来不是很当真,只是陪着大家过来玩玩,但现在看来,也许有点不对劲……你说过那世界变时,你正在另一个世界,是怎么回事?现在说来听听。”
尤只虎知道此人的见识与其他人大不相同,赶紧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过去的经历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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