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楠的病情到了危急时刻,现在柴家人全都骑虎难下,若把她送回来会对不起赵辉,如果留下也只能把她当疯子一样锁着,如何让人心安呢?
前次赵辉与柴晓夏见面时,说过可以把柴公子送到特区,她表面不答应,实际内心已经有这种打算。不光柴公子,包括陈楠楠在内也必须马上送走。
第二自治区人类对暴风族的接纳程度有限,虽然允许贸易往来,却并不同意暴风人在这个区域公然出没。柴家是名门,如果少东家和他的朋友被发现是暴风族,柴家这脉会在一夜间成为众矢之的。
赵辉点点头,觉得司徒瑶当前分析十分有理。这种危急时刻再不出手,更待何时?甚至想这几天心里一直不安,是不是与这些事情有关?
下定决心去一趟柴府,只要不碰到联军,不让杜薇知道就行。
等天色暗下来,他没给谁打招呼,闪身出了帐篷。
很快离开大本营,跃过自由集市的电磁网,从之前已经熟悉的通道进入第二自治区。
各处建筑留下的黑暗阴影是最好的保护,黑暗里不停起落,向中心地带的柴府靠近。
一个半小时后,已经站在柴府门前。
此时大门紧闭,这时去敲门必然惊动不少人,可要是从墙上翻进去会不会产生误会呢?
最终他还是选择后者,以自己的速度翻墙而入应该不会被守卫发现。找到柴晓夏,所有事情就可以解释清楚。
心如电转,主意打定。
抬头看着足足四五米高的外墙,一纵身便跃上去。
院子里不时有人走动,是夜间巡逻的护院。
几只体型壮硕的狼狗被他们牵在手里,一双双绿油油的眼扫过院子每个角落。
柴家大院之前来过,但那是白天,难道每天晚上都会有如此阵势警卫?赵辉感觉到一丝不合理,应该只是近期才加强。
观望片刻,趁着无人留意之时纵身而下,轻轻落在草地上并没发出声响。
暗暗启动冥波,希望那些狗闻不到自己的味道,早知道有狗还不如直接将遁粉用上。
还好院子里有几排巨大树木让他得以在阴影里腾挪,闪身进入走廊之后觉得安心了些,毕竟没有之前那样空旷。
顺着走道向前,竟然再次来到当天见到陈楠楠的那座后花园。
向左?向右?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前次来时最远也就走到这里,至于两边是什么完全一无所知。
当时陈楠楠晕倒后大家基本上来来去去都从左边,向右唯有那位医生。按说左边才是柴府主要活动场所,且先过去看看再说。
顺着走道向左行进大约两三百米,眼前果然出现几排大房子,错落有致,没有刻板的点线面,但也不至于十分凌乱。
几处房间里还亮着灯,光线从窗户投出来,显得异常安宁。
越是安静就越能听出异响,赵辉听力极好,这种环境中几乎能听到百米范围内全部呼吸声。
有人在叹息,听得十分真切。
叹息声并非眼前这排房子传出,而是在更远些的地方。
赵辉小心翼翼闪过前排房子,果然有更高大雄伟的建筑出现。其中一座主楼立在群楼间格外显眼,就像赵辉在滨核区的大本营一样与众不同。
大厅之中灯火有些昏暗,门口没人值守,里面除了一对父女外也别无他人。叹息声便是由女子嘴里发出,父亲则一个劲儿地摇头,没什么话要说。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赵辉这次来要找的柴晓夏。
对面那个一声不吭的人正是柴家当前族长,也是柴晓夏的父亲。虽然名义上是整个家族中最大权力的人物,但实际并非如此。
太多事情压在心头,以至没发现门口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当然也是对府上安保力量的过度自信,最近几天又加强好几倍巡逻,出现在门口的只能是自家府上的人,所以根本不用在意。
看着一对愁眉不展的父女,夏承浩咳嗽几声引起她们注意。
老族长首先听到门口传来的咳嗽,抬头看见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在那里面带微笑。本能的警觉提醒他有闯入者,但作为柴府主人,不至于被吓坏。
脸色一沉,厉声呵道:“你是谁?”
听到父亲问话,柴晓夏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我是谁?”
“没问你。”父亲明显不耐烦。
柴晓夏赶紧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向门口,帅气而熟悉的男子正立在那里,满脸柔和地盯着大厅里的自己。
她十分欣喜地叫起来:“你怎么来了?”
听女儿这样与来人打招呼,父亲很诧异,并且有些茫然。
“特意过来看看你们。”赵辉声音不大,刚好够父女听到。
柴晓夏偏了一下头,越过赵辉看向他身后,并没发现有引他进来的仆人或是护卫。
赵辉知道她在看什么,干脆直接回答,“自己翻墙进来的。”
老族长点点头,既然和女儿是熟人又是能翻墙进来的,自然本事不小。于是向前几步,做个请的动作。
柴晓夏因为过于激动和惊讶,反倒没想起要让客人进屋,见父亲的举动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歉意地将赵辉让进来坐下。
随后两位主人一并落座。
“你是怎么进来的?翻墙?”柴晓夏还是忍不住好奇。
赵辉微微一笑,十分轻松地点点头,“翻墙。”
“怎么可能,那么高……”
“那就代表还不够高。”赵辉尽力让当前气氛不要太过紧张。
老族长虽然前一刻还眉头紧锁,此时重新显出与他身份地位匹配的派头,哈哈一笑说:“年轻人真是身手不凡。”
“哪里!”赵辉微微谦让。
“晓夏,还不给爸爸介绍一下这位青年才俊。”
柴晓夏开心地说道:“他就是我常给你说起的赵辉。”
老族长惊讶不已,“原来是赵先生,久闻大名,没想到真是年轻有为。”
“过奖了。”
一旁的柴晓夏实在看不下去,提醒两个男人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客套,我们都已经认识好久,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