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
无数的鞑子踏着满是碎石的道路,向着金锁关冲了上来。整个金锁关处在了一块台地上面,鞑子不光要面对着坚城,还要从下面仰攻。地形对他们并不利,可是这个鞑子却格外的凶悍,他们猫着腰抬着云梯,黑压压的一大片,快的冲上来。
“鞑子,接招吧!”
李来亨搓着手,一刀砍断了麻绳,顿时一块上千斤的石块失去了束缚,沿着山坡滚了下来,正在低头冲锋的鞑子猝不及防,石块碾过了一个鞑子,直接变成了肉酱,继续向下冲,又连续撞倒了两个鞑子,一个同样被碾碎,一个则是被撞飞,一条胳膊一条腿全都断了,摔在地上,一面吐着血沫子,一面痛苦的嚎叫。
吓得其他鞑子纷纷躲避,可是这时候关城前面还有十来块同样巨大的石头,都是用绳子暂时捆绑的。鞑子冲了上来,这些士兵纷纷砍断了绳子。
骨碌碌!骨碌碌!
上千斤,甚至两三千斤的石块从上而下,碾压的石屑横飞,就像是一头头的巨兽,势如奔雷,不可阻挡。
鞑子惊恐的叫嚷着,拼命的闪躲,可是他们躲避,旁边的人也要躲避,两个人撞在了一起,这时候石块滚下来,把他们全都碾成了肉饼。
十几个石块一同滚落,狭窄的山路,密密匝匝的队伍,又往哪躲,一块巨石,一条血胡同。足有上百个鞑子中招,被大石块击倒,碾压而过,山路上只留下一道刺目的暗红!
这些石块一直滚了下去,上面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落在了沟谷之中。鳌拜看着咬了咬牙。
“不要停,给我冲,拿下金锁关!”
鞑子们强忍着惊恐。继续向着关上冲击。
这时候李来亨也端着火铳,黑乎乎的火铳口对准了鞑子。
“去死吧!”
没有了繁琐的火绳,只要一扣扳机,一枚铅弹就准确的打了出去。
嘭!
一团血光在鞑子的胸前绽放,足足有一百二十米的距离,打穿了两层铠甲!何等的力道,何等的杀伤!
当初陕北之战的时候。大顺军手里的火铳,最多也就能打五十步,开一枪之后,鞑子就到了眼前。可以说那些枪手几乎是在用自己的命射击。
可是到了如今,则是全然不同,这就是技术的进步。这也是胜利的信心!
李来亨攥紧了拳头,大声的喊道:“弟兄们,新仇旧恨,今天一起算了,给我狠狠的打!”
枪声响如爆豆,关城前面的鞑子不断的倒下去,一个接着一个。尸体滚落到了山涧之中。尤其是安国军已经在部队之中装配了一些米尼枪。
这些新枪的杀伤力更是惊人,铅锌合金在打出枪口的一瞬间,就生了形变,击中人体之后,造成的伤口更加惊人。
子弹穿透身体,打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烂肉和鲜血,一同迸溅出来。别管是多么强壮的时候,只要被击中,保证失去战斗力。
在关城前面,只有一哨火铳手,但是依靠着娴熟的三段射击,却像是一群最高效的农夫,不断将眼前麦草一样的鞑子干掉。
可是后面的鞑子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他们跑得更快了。而且这帮鞑子还学会了俯身躲避,甚至还会改变路线,来躲避射击。
安国军在进步,鞑子也同样的提高。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就是战场不变的法则,靠着这些技巧,鞑子控制着伤亡,快的向上逼近。
李来亨咬了咬牙,冷笑道:“有点本事!弟兄们,再给他们来点厉害的!”
霎时间十几个掷弹手涌出,凭着地势的便利,他们能轻松把手榴弹投出几十米,而且这些铁球落地之后,还会向前继续滚动,直到最后爆炸。
一团团的硝烟升起,手榴弹在鞑子的人群当中炸开,飞溅的弹片淹没了鞑子。一个正在向前冲锋的白甲兵他的脖子突然插进了一块弹片,切断了他的气管和血管,血液从伤口溅出,而且由于流入了血管之中,从口鼻也呛出了鲜血。
这家伙没法声,只能瞪圆了眼珠子,健硕的身躯向前抢了十几步,终于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更加倒霉的家伙,他虽然没有被弹片击中,但是手榴弹爆炸激起的石块正好打中了眼珠子。尖利的石子扎透了角膜,一只眼睛顿时废掉了。他疼痛难忍,忍不住乱窜,结果被五子弹击中,胸前都被打烂了,成了一个马蜂窝。
鞑子死伤惨重,不过他们依旧越来距离关城越近,弓箭和火铳已经能威胁到了关城前面的李来亨等人。
李来亨也毫不迟疑,当即领着人放弃了前沿阵地,直接从两旁的小门退入了关城。
鞑子则是顺势涌了上来,他们呐喊着,将一具具的云梯架在了古老的城墙之上,这帮人攀着云梯,快的涌上去。
城头上的士兵毫不客气,将一块块的石头扔了下来,一砸就是一串人。李来亨手下不少都是大顺军的旧部,面对着昔日的仇敌,他们是不会有任何的客气,咬着牙,将一块块的石头,一根根的滚木砸了下去。
鞑子也不会客气,尤其是鳌拜,更把金锁关当成了他制胜的关键,因此卖了老命!鞑子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涌上来。
关城之前,简直成了血肉的磨坊,尸体堆积,一层又是一层。
“小心!”
李来亨大喝一声,蹿到了杨慎言的身旁,有几个鞑子摸上了城头。李来亨举起了大刀,毫不犹豫的砍向了领头的鞑子。
这个鞑子向旁边闪躲,可是动作终究是慢了一点,被李来亨砍中了肩膀,不过这家伙也的确是凶厉,他突然弃了兵器,两手揪住了李来亨的刀。嘴里怪叫着,他的身后一个鞑子奋力冲上来,举起短斧。就要砍李来亨。
啪!
一声脆响,这个鞑子的脑壳突然被打没了,脑浆子崩裂,身躯扑通摔向了李来亨,李来亨一把抓住了他的斧子,挥手照着鞑子砍过去,顿时两条胳膊都被砍断了。挥手一刀,脑袋也被砍飞了。
“杨大学士,什么时候也学会杀人了?”
“早就会了!”
刚刚开枪的正是杨慎言,不比李来亨在大顺军的时候,就杀人无数,这才是他第二次杀人。虽然没有了第一次的那么惊恐不安。一连三五天睡不着觉,但是心里同样还翻腾起来。
他只能咬咬牙:“鞑子罪孽深重,都给下地狱!”
“没错,杀!”
李来亨又像是猛虎一般,扑向了其他的鞑子,城头,城下。尸体堆积如山,有鞑子的,也有安国军的。
战斗一刻不停,鞑子汹涌的攻势一点不停歇。从傍晚开始,杀到了夜里,两旁都打起了火把,还在不停的杀戮着。
鞑子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好在人马充足。还能休息一下,可是金锁关的安国军只有一个营,每个人都没法休息,甚至要忍受着胃部的痉挛,奋力杀敌。
“老杨,这么下去不成,我看要把民夫都调上来。”
“他们行么?”杨慎言问道。
“能搬动石头就行。多个猴儿还多三分力,告诉他们要是关城失守了,就算安国军不杀他们,鞑子也不会放过他们。”
杨慎言也只能点点头。急忙走下了城楼。
可是他刚刚下去,一个士兵迎面就跑了过来。
“报告副营长,有援兵赶来了!”
“援兵,在哪呢?快带我去看看!”
杨慎言跟着这个士兵,小跑着冲向了南关,登上城头一看,只见远处一条火龙,正在快的接近之中。在城下有一个传令兵,正站在下面。
“大人,我们是王爷派来的,快开城门吧,弟兄们都等着进城杀清兵呢!”
“你们来了多少人啊,有两千多。”
城头士兵全都喜笑颜开,目光都落在了杨慎言的身上。
“营长,这下子好了,又多了一个团,咱们什么都不怕了!”
杨慎言突然眼前闪过一丝异样,他冲着下面大声喊道:“兄弟,你们是那部分的?”
“大人,都是给王爷效力的,您快开城吧。”
这家伙话还没有说完,杨慎言突然举起了手铳,一枪击中了下面士兵的战马的马头,顿时跌倒,他也从上面滚落,跌出好远,头上的军帽也没了!
“是鞑子!”城头上的士兵瞬间清醒过来,透过城上的灯笼,能清楚的看到他脑后的鞭子。
“射击!”
顿时几个火铳手一起开枪,将这家伙打成了碎片。
“真是好险啊,副营长,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安国军称呼官衔,不清楚官衔的也叫长官,大人这种称呼早就废除了。说不清楚自己的番号,光知道是王爷派来的,难道他们不知道,陕西的主将是李过和高一功两位将军么?鞑子的雕虫小技,想要骗咱们,还插着道行呢!”杨慎言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不过刚刚他也是一阵心动,差点上当
“副营长真是法眼如炬啊!”
“别拍马屁,快去叫所有民夫到南城,防备鞑子!”
士兵们也终于清醒过来,眼前的是鞑子,后面那条长龙也肯定是鞑子。他们仓皇下城,将所有民夫都叫了起来,给了武器,没有武器的用铁锹和铲子,也都冲上了城头。
就在这时候,鞑子也冲到了城下,火把之下,鳌拜咬着牙:“好厉害的明狗,竟然识破了计谋。你们也别得意,所有人给我听着,冲上去,前后夹击,拿下金锁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