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言道:“老身今日前来,是想为贺府那个不争气的孙儿求一门亲事的。”皇上好奇的问道:“不知老夫人看上了哪家的女子?”贺老夫人答道:“是惟苓府的常宁公主。”皇上有些迟疑:“老夫人怎么会看上这个丫头?”
贺老夫人淡然道:“惟苓府新立之时,老身曾经让人去送过一次礼,没想到常宁公主却记下了,后来特意来贺国公府拜访,老身虽然与她只是一面之缘,但对这丫头喜欢的紧,想我那孙儿,早已过了成亲的年纪,同岁的玩伴多数成家,老身的身子骨每况愈下,想他以后孤零零一个人,实在不忍心,所以还请皇上成全了老身这个心愿。”
贺老夫人原本是想把徐潮家的丫头泫衣许给他的,可是贺延寸在出京之前,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贺老夫人拿他没办法,只好另作安排,上次常宁公主来贺国公府请簿完,她便觉得一个不参与朝政的公主,对她贺家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若是朝中其他有权势的女子,想来皇上定会有所防备。
皇上与她客气道:“倒不是朕不愿意成全了贺将军,只是常宁公主素来身子骨不好,上次她请旨出宫建府,便是说此生不再嫁人,以免连累了他人,所以朕恐怕还做不了这个主。”贺老夫人皱眉:“皇上要是心里舍不得常宁公主,便直接同老身说,老身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这哪有姑娘家真的不嫁人的道理。”
常宁公主背后的事情,皇上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好打着官腔:“倒也不是朕胡说,常宁公主这个丫头自小便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又是从小被人宠到大的,朕真是拿她没办法。”
贺老夫人不信,质问道:“就算常宁公主固执,难道皇上忍心看她一辈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被人指点吗?再说,贺延寸这个小子,又不是像京城中那些世家公子一样的放荡不羁,常宁公主要是嫁到贺国公府来,老身自然待她视如己出,皇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贺老夫人的态度很强硬,皇上觉得脑袋有些发疼,常宁公主若是像温歆公主那样,就是个干干净净的公主出身,他指婚也没什么不好,权当是成人之美了。可是在七王爷的案子上,大半部分的事情,是常宁公主一手操作的,这让他怎么可能不顾忌,不防备,再说,贺延寸手里的兵权,是他眼下的心头大患。
皇上笑道:“贺老夫人会待常宁公主好,这一点,朕自然不会怀疑,只是现在贺将军在外征战,即便朕指了婚,他不是也不能回京和常宁公主成亲吗?要不这样,等西索国的战事一停,贺将军凯旋归来,朕一定和他好好商量。”
贺老夫人有些不满:“那皇上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皇上解释道:“朕先知会常宁公主一声,等贺将军回来,若是两人都有意,朕一定赐婚,让惟苓府和贺国公府成为亲家,您看怎么样?”贺老夫人勉强的点点头:“算是一个办法,不过,空口无凭,您得给老身写个保证。”
皇上无奈的笑道:“朕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哄骗您。”贺老夫人摇摇头:“老身还是相信白纸黑字,老贺还在的时候,总是出去偷酒喝,回回都保证,但每一次都做不到,后来,老身让他写保证信,他一犯这个毛病,老身就把他写的保证书念给府里的人听,有过这么两回之后,他再也不敢了。”
皇上哭笑不得:“好好好,朕这就写,一定不会让贺老夫人失望的。”贺老夫人拿着皇上的谕旨满意的走了,皇上搁下笔,就算常宁公主自己肯嫁,但要是新郎死在了战场上,这桩亲事怕也是办不成了。当然,他现在不会动贺延寸,等到西索国一败,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越泽带兵偷袭京城之前,先去见了早已经在传闻死掉的六皇子,越泽把事情详细禀报上去:“王爷,金将军那边可还要派人跟着?”六皇子眼神阴冷:“不必,就让他与贺延寸斗个你死我活。你把大晋的内部搅得越乱越好。至于西索国,有本王坐镇,这天下终归是要落到本王手里。”
大晋的七王爷也在殿中,他的眼神在六皇子和越泽身上来回转,心思百转千回。六皇子知道他在想什么,警戒道:“你不仅没能保住自己在大晋的势力,还得来本王这里寻求庇护,怎么?还想让本王在事后分你一杯羹吗?”
七王爷被点中了心思,有些尴尬:“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着既然越大人要回京城办事,不知可否帮上什么忙?”越泽开口拒绝道:“不用了,有钰皇后帮忙引路,就不劳烦七王爷了。”七王爷诧异道:“钰皇后?”越泽点点头,表示他没听错。
七王爷朝着六皇子请命:“钰皇后在大晋之时,只是宫里的一个小小公主,并不熟悉京中形势,对京中大部分官员,也都不认识,本王以为,若是此行由本王引路,恐会更好些,不知六皇子以为如何?”
六皇子挑眉,对他的提议似乎很有兴趣:“你在京中经营多年,虽然一朝不防,被人抄了底牌,但论起来,确实是最佳的人选,也罢,那便由你和钰皇后一同前去,这样倒也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七王爷心里打着别的算盘,见他同意,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本王这就去做准备,好与越大人一同回京。”
等七王爷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六皇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越泽心领神会:“事情一成,臣知道该怎么做了。”六皇子满意的点点头,一个没了权势的王爷,对他而言,还不如一个可以征战的将士。当然是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