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粹宫,安培生在请皇上起床,皇后留他用早膳,皇上穿好衣服,替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不必了,今日有大事,饿着肚子反倒精神些。朕今日过来用晚膳。”皇后温顺的恭送他出殿。皇上抖擞精神,洗漱过便出了明粹宫。
轿撵已经在殿门口候着了,安培生扶他上轿:“皇上,今日天未亮,簿大人就已经带着徐将军去抚远将军府候着了,只等时辰一到,便一举拿下。”皇上问道:“洛闵那边呢?”
安培生回道:“有贺将军坐镇,自然是无忧的。章栾带着禁军随时在承乾宫外候命。”皇上嘱咐道:“要确保一切无忧。”安培生言道:“皇上放下,章大人留在临江的眼线一直在按照之前的方法向抚远将军府送信,西索国三皇子那边的通信,簿大人说也早已经换成我们的人了,韩将军一直以为两处都还是如常的。”
韩呈今日出门前觉得心里不安,在腰间悄悄别了一把软剑,他非常希望派不上用场。这样意味着他能平安回府。可惜事情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发展,所谓的小人主使竟然是皇上,他自请离京的奏章才刚递上去,洛闵便站出来参他。
皇上沉默着任洛闵在朝堂上大放厥词,所谓的罪证,一条又一条朝他身上安,虽然他承认大部分都是事实。韩呈想起今日早上谋士替他制造的所谓临江军报,他还未递上呢。哦,他想起来,皇上也还未问过他为什么离京。也是,皇上都还没看他的奏章,怎么会问他为什么要离京。
韩呈脑子一片混乱,他不知道章栾为什么会带着一群禁军上殿,当他看见禁军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本能的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一剑又一剑刺在这些要上前抓他的禁军身上,他不记得自己究竟刺伤了多少人,他只记得当他感觉到自己应付不过来的时候,眼睛无意识的瞥向殿中穿着明黄色衣服的男子,脑中响起玫贵人的那句,擒贼先擒王。
韩呈一个转身,剑锋朝着皇上而去。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换了目标。还是贺延寸反应过来,一个猛扑,挡在了皇上前面。剑大半部分刺穿贺延寸的胸膛,血瞬间便喷了出来。
韩呈脸上感受到温热,伸手摸了一下,手指上染上血红,他有些发愣,又顺手把剑抽了出来。脸上的温热愈发多了。章栾趁着他这一下分神的功夫,砍断他拿剑的手筋。禁军们见他失去武器,蜂拥而上。韩呈很快被拿下。
他听见众人混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以及呼喊声。那位处变不惊的洛大人朝着安培生大声嘶吼:“叫太医,快叫太医。”韩呈看着他脸上和身上溅到的血,轻轻的笑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现在有多脏。
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位心狠手辣的帝王抱着贺延寸,慌张的喊着:“爱卿,爱卿。”真是可笑。他这一生相信过自己的臣子吗?谁他都喊爱卿。真是荒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