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完将水递给他,贺延寸扶起常宁公主,将水送至她嘴边,却不想常宁公主一下抓住贺延寸的手,她直勾勾的的盯着他,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救我?”贺延寸不曾想常宁公主会如此,正色道:‘臣是边疆将士,回京述职,无意中见公主遇险,所以才出手护卫。‘常宁公主冷笑一声:‘借口也太烂了。‘
贺延寸见她不信,无奈道:‘公主不信,臣也不强求,但还是请公主先让臣为您上药吧。’常宁公主推开贺延寸,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冷言道:‘不必了,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本宫都谢你们救命之恩。但请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贺延寸没想到常宁公主这般倔强,正欲开口相劝。一直在旁观的簿完忍不住出声:‘不客气?就你现在这样,能拿我们俩怎么样啊。‘常宁公主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她不过是想口头上威胁而已,哪想到簿完竟这般认真。且不说常宁公主现在身上有伤,哪怕就是她无碍,也未必能拿他们俩怎么样。
贺延寸担心她身上的伤,实在是无心听他们俩斗嘴,于是示意簿完安静,然后走到常宁公主面前,好言相劝道:‘公主就算要走,也先请让臣替您疗伤再走吧。‘常宁公主正打算拒绝,簿完就先嚷嚷起来了:‘贺大哥,你这般委屈求全干什么,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让她失血过多死了算了。’贺延寸随即冷脸呵斥道:‘闭嘴,胡说些什么。‘簿完得了教训,鼓着腮帮子,一脸不爽,却也安静了下来。
常宁公主颇似惊奇的问道:‘你姓贺?‘贺延寸恭敬的答道:‘正是,敢问公主,可是有何不妥?‘常宁公主打量了一下贺延寸,目光落在他身上挂着的玉石上,意味深长的笑了声:‘没什么,既然你这般忠心,那就替本宫上药吧。不过,他。’常宁公主指着簿完一字一句言道:‘去,喂,马。’
簿完闻此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常宁公主,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能这么堂堂正正的使唤他一个司金中郎将,去做喂马这种小厮干的事。贺延寸反倒是无比镇定,温和的向簿完言道:‘还不快去。‘簿完无比惊讶的看着贺延寸,那个什么公主欺负他就算了,竟然连他一向敬重的贺大哥也这样,簿完一下觉得人生好黑暗。见着他不动,贺延寸还出声催促道:‘快去,马该饿坏了。‘簿完心下哀嚎一声,重色轻友,哼哼。
待簿完走远,常宁公主硬撑着的身子终是软了下去,不过好在贺延寸早已察觉了她的不对劲,及时接住了她。贺延寸小心的扶她坐下,然后将水递给她,常宁公主喝了口水,神色明显放松了些。贺延寸弯下身,轻声在她耳边言道:‘公主,臣得罪了。’说罢,就开始解开她的腰带,常宁公主无力的骂了句:‘无耻之徒。’贺延寸神情愉悦,笑言道:‘既然如此,那宫中的太医们,岂不是个个都是无耻之人。’常宁公主撑到现在已是到了极限,实在无力动手,只能让他代劳。原不过是恨自己软弱,所以想嘲讽贺延寸而已,却不想他是个如此能说的。常宁公主身形疲惫不堪,便无意与他再争论。
贺延寸见她不言语,也就不再出声,开始专心解这女子饰物,好不容易才将外衫打开。贺延寸却也停了手,实在是不方便像男子那般全然无所顾忌。且不说是常宁公主是天之娇女,就算她只是普通女子,又是在默许的情况下,但毕竟是未出嫁的女子,贺延寸就是万般不敢冒犯。所以,贺延寸便直接拿起了刀子,划开了常宁公主左肩中衣的一块。剑刺得并不宽,但有些深,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并未伤到筋骨。贺延寸从衣袖中拿出一块帕子,将它用水打湿,然后小心的去擦拭她的伤口,不过即便如此,常宁公主仍是忍不住轻呼了声。贺延寸怕她疼晕过去,所以开始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怎会遇上刺客?’听得贺延寸发问,常宁公主打起精神:‘皇兄派我去国寺祈福,然后,就这样了。’贺延寸心知这其中可能有许多隐情,不过听她这般言辞不清,倒也乖觉的不再发问。于是又换了话题:‘你怎这般讨厌簿完?’
常宁公主知他是问方才自己打发簿完去喂马之事。无奈言道:‘我要被一个欺负,也要选个好一点的吧,那个家伙那样吊而郎当,我怎么敢?’贺延寸听得她的回答,忍不住轻笑:‘这么说来,你更愿意把自己交给我这个无耻之人欺负了?’
常宁公主想,世人都道:武将都是个呆木头,依她看,这位贺将军,分明是有三寸不烂之舌。贺延寸见她不答,心中好笑,却也不逗弄,专心手上功夫了。常宁公主实在不愿再与他交谈,索性闭上眼。但是眼晴看不见了,身体的感受却更敏感了。方才一直与他交谈,都不曾留心,他其实离自己实在有些太近了。因为常宁公主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不是京中那些达官贵人的富綖香,也不是后宫女子的脂粉味,是一种令人心安的味道。
贺延寸的手不小心碰触到常宁公主的皮肤,他能明显感觉到她的颤粟,于是更加小心。只是女子紧闭着眼的面色潮红,实在是令他难以移开目光。所以他忍不住开口言道:‘放心吧,若是以后你的驸马介意,我定然娶你。’常宁公主睡过去前,听到贺延寸的话语,心想,果然是个无耻之徒,居然还敢肖想她的驸马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