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我的这只眼睛真的有事的话,你觉得我还会这么老实的告诉你们它有伤吗?”林浅昔反问着。
林浩哲咬了咬唇,不说话。
“相信她吧!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做的吗?”林敬寒突然开口道,“而且她今天才下飞机,应该很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林浩哲撇了撇嘴,最后点了点头。
黑色的布帘将天空掩盖,吝啬得连一丝星光都不曾落下。
客厅里的空调徐徐的吹着冷风,林浅昔独自一人靠在栏杆上,嘴里叼着星火,细小的烟雾袅袅升起。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冷漠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还有酒杯相撞的声音。
林浅昔回过神来,快速的将烟熄灭,道,“你这小屁孩,要过来也提前打声招呼啊!好歹也为不想让你们吸二手烟的我想一想啊!”
“我已经成年了。”林敬寒冷冷的提醒着。他双腿盘坐在榻榻米上,打开红酒倒在杯子里,道,“要喝一杯吗?”
“怎么?你是不喝一杯就没法睡着的大叔吗?”林浅昔轻笑着拿起酒杯,道。
“对啊!很难入睡。”林敬寒却难得的没有回怼着她,而是坦然的承认着,“不过,这种难以入眠应该在今晚就会彻底的消失了。”
因为,那个让他难以入眠的人,回来了!平平安安,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呵呵,”林浅昔勾了勾唇,拿着酒杯与他的轻轻一碰,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这点担心和你经历的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林敬寒喝了一口酒,道,“姐,你会恨我吗?恨我从小开始就只会躲在你的身后,受你的保护,即使到现在,我也没有一点儿进步,仍旧只会躲在你的身后,什么都帮不上你!”
“你在说什么傻话?”林浅昔揉着他的头发,道,“姐姐我啊,很庆幸有你的存在。真的,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没办法说服我自己熬到现在。如今,看见你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看见你懂得了责任,看见你幸福快乐的活着,对我来说,真的就是最大的回报了!”
她的世界,已经不再是他可以随便插手的了!一不注意,可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很有可能会将命都完全的丢掉。
现在,他这样乖乖的呆在门口的位置,对于她来说,刚刚好。
林敬寒盯着她,半晌后,古怪道,“这根本就不像你会说的话!”
“哈哈!”林浅昔仰头一笑,道,“这就是所谓的长大啊!不过,看见你这么照顾阿哲,我是真的很欣慰。以前,还一直很担心你无法照顾好他。”
“这是对我刮目相看的意思?”林敬寒抿着酒,道。
“yes!你可以当成是夸赞!”林浅昔一口气将杯中的红酒饮尽,然后递给他,赶人道,“快去陪阿哲,这么快就让别人独守空房,还真是没良心!”
“最没良心的是你吧!”看着自己牺牲掉陪阿哲的时间来陪她喝酒,竟还对他说这样的话!
抱怨归抱怨,林敬寒还是收拾了酒杯,回了房间。并不是他不愿陪她,而是他看出了对方并不需要他陪,或者说,她需要的那个人不是他!
林浅昔熟练的从怀里掏出烟,叼嘴里点上。安静的夜里,寂寞如流水一般,往事一件件的浮上心头,让她对前方的路产生了略微的迷茫。
一根烟抽完,她习惯性的又拿出一根烟,刚叼进嘴里才想起,这里不是古城堡,她已经不需要整夜警惕着,不能入眠了。
她将烟塞了回去,伸了伸懒腰,一放松下来,似乎就真的困了。
但,仅仅只是似乎而已。
她回到房间里,看着桌上放着的那把钥匙,沉默半晌之后,她拿起钥匙转身便出门了。
“咚!”
细微的关门声响起。
林敬寒站在窗口看着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后,才将窗帘拉上。
“寒哥,姐姐她还在吗……”白色的床上,少年快速的坐起身,一只手不停的揉着睁不开的眼睛,宽大的睡衣挂在他的身上,露出性感的锁骨。
昏黄的灯光下,一股暧昧衍生而出,林敬寒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走了过去,眼里闪过一丝晦暗。
“阿哲,你怎么还是这么瘦?”他伸手抚上对方的锁骨,寒冷的声音里带着温柔。
“嗯……”原本就处于迷迷糊糊中的林浩哲,在他的挑拨下,双眼迷蒙,脸上立刻升腾起一丝红晕。
冰凉的唇突兀的落下,不仅没有让林浩哲回过神,还让他不由自主的将双手攀了上去,开始细细回应。
原本天雷都被地火勾起,林浩哲却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推开他道,“姐姐她……”
“别管她!”林敬寒手中动作不停,很快就将对方剥了个精光,“她不会离开我们,永远也不会。”
“真的?”林浩哲睁着水润的眸子,道。
“真的。”林敬寒眼里的晦暗更深,哑着嗓子道。
“嗯……”
然后,林敬寒就再也没有让他有机会说出煞风景的话来。满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粗重的喘息,以及让人脸红心跳的嗯嗯啊啊声。
再说林浅昔,她迈着小碎步慢慢悠悠的晃荡到别人公寓门口的时候,还有着一丝犹豫。
大半夜的过来,不太好吧?但自己身为他的女朋友,过来也没什么吧?对,这是很正常的行为!
一阵自我暗示之后,林浅昔拿出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轻手轻脚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做贼的。
打开后,安静的屋子里只留下了一盏夜灯,似乎是知道她要来,专门给她留下的一般。
林浅昔心中一暖,关上门后直奔卧室,可是冰冷的床上没有丝毫的温度,看来他还没有休息。
那会在哪里呢?
林浅昔出了卧室,侧头看着旁边的画室,上面林浅昔与狗不得入内的标牌还在,看得她抿唇一笑。
轻轻的推开画室的门,里面依旧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画,如果硬要说哪里不一样的话,就是曾经的人文风景图,如今变成了一个人的肖像画。
有麦田里开怀大笑的,有头戴王冠手拿权杖的女王形象的,还有回眸一笑的淑女扮相……各种各样,姿态万千。
看得林浅昔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脸,这么多的表情真的是她可以做出来吗?不可能的吧。
自问自答之后,她踮起脚看着画室的最里面,那个白色的身影果然在那里。
时而凝眉,时而动笔,时而点头。
她不知道白穆青在画着什么,或许又是她的一副肖像画也不一定,但她并不打算过去。对方沉浸在画中的模样,总有一股难得的,与尘世相连的感觉。
不是有着这么一句话吗?工作中的男人最帅!对于林浅昔来说,画画中的白穆青,就是最帅的!
她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将房门轻掩上。
偌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已经陷入了宁静的安睡中,只有远处的一条街依旧灯火通明,如同鮟鱇鱼头上的灯,将人引去那里之后便一口吃掉,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林浅昔咂了咂嘴,从怀里掏出香烟,正准备点上时,一只修长的手却快速的将它抽走了。
“怎么不叫我?”淡淡的声音随之响起。
林浅昔无奈一笑,自主的将烟上交,道,“你那么认真,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我看房间门开着,难道你是先去偷袭了才发现我在画室里吗?”淡淡的声音轻扬,带着暧昧的笑意。
“艺术家都像你这么会幻想吗?”就算对方全部都猜对了,林浅昔也没有承认的打算。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艺术家。”白穆青和她并肩而立,看着窗外唯一亮着的地方,道,“你去那里看了吗?”
“还没。”林浅昔摇了摇头,道,“总感觉去了之后,就会知道许多无法接受的事。”
“就算再不能接受也不得不接受吧,毕竟,你为了解决这些事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白穆青伸手抚上她的眼罩和脖子上的项圈,眼里闪着心疼。
“这只是必经之路而已。”林浅昔半敛着眸子,道。
“抽烟也是必经之路吗?”白穆青看向被他扔到地上的香烟,道。
林浅昔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但仍旧用苍白的话语解释着,“这不是晚上又不能睡,还得时刻提高警惕,然后就一不小心误入歧途了吗……话说,你陪着我的时候,我不是没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穆青打横抱起。
“你眼睛的修复手术在一个月之后,手术后的恢复期不能流汗,不能激烈运动,所以,”他抱着她向着卧室走去,“某些激烈运动,我们就先做了来吧!”
“做这种事还要找借口,可不是你的作风啊!”林浅昔掩嘴笑着。
想当初被他吃干抹净的时候,那干净利落的话语硬是让她被放倒在床上后,都还没回过神来!
“那你做还是不做?”白穆青淡淡的看着她,语气里带着挑衅。
林浅昔拽着他的领子,笑道,“你都这样挑衅我了,如果我不接,那不是就弱你一截了吗?”
说着,她便缠上他的脖子,主动的献上了唇。
在国外的三年,让她认知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男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