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言害怕暮芸走火入魔,便叫徐佳莹前来陪伴暮芸。
徐佳莹在他们府上呆了一天,见识了暮芸那疯狂的工作状态,不禁哑然。
她夺过暮芸手上的画稿,将暮芸按在饭桌上,说道:
“你白天吃饭的时候看着画稿也就罢了,现在到晚间了,你还执着于此?一口气连续工作了四个时辰,难道一点都不累吗?还有啊,我真是敬佩你,居然没有将饭吃到鼻子里。”
暮芸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这不是为了抓紧时间,趁着比美大赛的热乎劲儿,将自己店里的名声打出去吗?若是不及时设计出个样来,那些富家小姐怀疑我们店铺只是徒有其表,那就糟糕了。”
“我在比美大赛上的成就,有一半都是你的。最后只要有人想起我这天下第一的名号,都会想起你。这热乎劲儿能够一下子就会消散吗?”
徐佳莹强硬的将筷子塞进暮芸的手中,还夹了她比较喜欢的菜,到她的晚饭里。
暮芸无奈一笑,只好先将画稿的事情放在一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徐佳莹见她吃饭时沉默不语,目光恍然,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中,不禁摇头叹息。
在徐佳莹的强势监视之下,暮芸每天三顿饭都没有落下,效率也出奇的高,没过几天就将所有的衣服样式定了下来。之后,便是要找比较有名的绣娘来,将这些漂亮的衣服做出来。
那衣服样式独特,而且每件只有一份。
徐佳莹看到这些衣服,本想要大批生产。
可,暮芸却摇头说道:
“物以稀为贵,若是这种样式的衣服在街上横行,那就不显得它非常珍贵,也就凸显不了我铺中衣衫都有独特性。我就是要各种不同的衣衫,并且每种只有一件,这样那些人并定然会纷纷去抢。得到的人会非常高兴,四处炫耀;而得不到的人则会时刻关注我的店铺,这样说来,岂不是更美?”
徐佳莹暗叹暮芸这心机耍得高明,不得不同意了暮芸的计划。
于是,暮芸每天都在展示台当模特身上穿上一件新衣,并且说明这展示台上模特所穿的新衣只有一件,而且只有林记铺子会卖。
那些富家小姐们早就从徐佳莹哪里听说了暮芸的手艺,纷纷来看那件衣衫。
她们对暮芸的手一直停留在徐佳莹在比美大赛上穿的那几件衣服上。此刻,她们看见这件衣裳比徐佳莹那天穿的还要华美漂亮,俱是心动,纷纷拿出钱来,想要购买。
但因为只有这一件,几个富家小姐便吵闹了起来,彼此攀着高价。
暮芸看着这状况,笑得合不拢嘴。
徐佳莹靠在她身边,说道:
“你这衣服啊,都比得上那些珍奇馆里难得的宝贝了。不如你直接开一个成衣拍卖铺子,把你这每一件衣服都拿去拍卖算了。”
暮芸摇了摇头,笑道:
“你这般夸奖我,我可是要高兴得飞上天了。”
徐佳莹摆了摆手,说:
“去飞吧,去飞吧。你呀,早就在那高处不胜寒的地方了。”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
这时,伙计找到暮芸,说道:
“老板,有一个人想要大批订购衣衫,你看……”
徐佳莹见暮芸这有大单子前来,就示意暮芸赶紧去。
暮芸不好意思地拱手离开,跟着伙计去了会客的区域。
会客区域正坐着一个清俊背影。
她好奇的坐到他对面,等看清来人是谁时,心中不免有几分尴尬。
此人正是白云清。
却说,那天她跟林锦言在白云青面前表明身份之后,她只要一想到白云青,心中就尴尬不已。
到底是因为她与白云青相见恨晚,说了太多,却没有表明自己已婚的身份,让白云青有所期待,此时看见他过来,心中不免有几分愧疚。
她问道:
“白公子想要定我铺中的衣衫,不知是为何事?”
白云青目光坦然,看着暮芸的眼眸中不似往日那般热情,却也熟悉温和。
他说:
“你可是为季戈做了一身衣衫?”
暮芸疑惑的点了点头。
那天林锦言因为自己给伙计设计的衣服,却从来没给他设计过一套便生了气,暮芸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误,就连夜给林锦言设计了一套非常适合他打猎的衣衫。之后,她便想起自己似乎也没有给季戈做过衣服,便将他的也一起设计了。
那衣服以新竹为底,暗秀一首名诗在其上。
这设计很是大胆,没想到季戈穿到身上之后,更显儒雅风范。
此刻,她听白云青说起那件衣服,瞬间别脑洞大开,想起是否是因为季戈的那套衣服,才引得白云青也想要一套。
果然,白云青接着说道:
“我们学府上的学子们见几个那套衣服颇具个性,也十分想要。我以前的老师听闻了这件事之后,便让我来你这儿订购一批学子们的服饰。”
暮芸没想到,仅仅是为季戈做了一套衣服,便引来这么大一批生意。
她不竟有些慌,问道:
“我不会是乡间的粗妇,如何懂得给是怎么制作服饰。这……”
白云青抬手打断暮芸的推脱之言,说道:
“你既然能够给季戈做出那般风雅的衣服,我自然会相信,你也有能力给我们都做一套。你如果再是推脱,我就只能去求及格了。”
她见白云青面上有几分哀求,不禁软了软心。
觉得自己到底是有愧于他,此时她就想这也算是一种弥补。
她心中有了计较,便点头想要答应。
她的答复还未出口,就有一个声音打断道:
“你怎么来了?”
这声音颇带一丝威胁气息。
暮芸转头,看向林锦言,只见他面目肃然,如同见了最讨厌犬科的猫咪一般,浑身旳毛似乎都炸了起来。
白云青见林锦言对他依旧如此敌意,心中暗叹林锦言这个醋罐子。但他面上却未显出,而是将目光在林锦言与暮芸之间来回转换。
他笑着说道:
“我不会是与暮芸说几句话,又不是要吃了他,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林锦言听他的调侃,心中怒火更旺。
“你呀,要多训训你家的恶犬,莫要让它骑到头上来。”白云青看着暮芸说道。
暮芸捕捉到他言语中的一丝戏谑,更显尴尬。
好在白云青没有过多纠缠,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暮芸转头去寻找林锦言的身影,却发现他早已离开。
这几日店铺中很是繁忙,她便没有再关注林锦言的事情,想等回家之后再跟他好好解释一番。
觉得自己可能会因此而突破下限,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她便红了红脸。暮芸拍了拍自己的脸,将那些胡乱的思绪都拍出脑袋,整理好心情,重新开始工作。
然而事情比她想的似乎更加严重。
回到家之后,屋子里一片黑暗,床上侧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往常时候,林锦言都要亮着灯看书或者整理家务,等到暮芸回来之后再一起歇息,但今天林锦言提前睡到了床上,定然是因为白天的事情生气了。
暮芸这般想着,将桌上的油灯点起,然后坐到床边,拍了拍林锦言的肩膀。
林锦言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理会。
他是一个猎人,感官比一般人都要灵敏一些。
就算暮芸开门的时候没有吵醒他,她点亮了油灯,定然会引起林锦言的注意,而他却丝毫没有反应,就让暮芸想起一句话来,你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暮芸想着,白天她和林锦言都非常辛苦,不适合在晚上睡觉的时间吵架,万一一不小心闹地不愉快了,整个晚上都睡不好,于是暮芸就越过林锦言躺在了床上,想要等到明天再解决这件事。
然而,此时躺在暮芸身边的林锦言却更加生气了。
他本以为暮芸会好声好气的跟他道歉,就算不道歉也会讨好他一番,没想到这个没心肝的女人直接睡了过去。
他只觉得原本就要消散的怒气,在那一瞬间突然升腾起来,自己的胸腔都要被炸掉了。
于是这个夜晚,暮芸睡得很是香甜。
但林锦言却辗转反侧,暴怒不已。
次日。
暮芸更加体会到了林锦言的怒气。
那仿若九天寒冰一般的冰冷气息,已经从林锦言的体内中渗透而出,让整个屋子都像是寒冬一般。
暮芸心惊不已,她没想到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将林锦言的怒气逼到了这种程度。
她连忙将林锦言穿衣的动作拦住,小心的问道:
“你还在生气?”
林锦言听罢,心里怒道,什么叫还在生气?明明就是根本没消气!
暮芸见林锦言,根本不理会自己,顿时哭笑不得
林锦言很少闹脾气,即便是她闹他,他也冷静自持,极少生出这般生气的样子。
这般想来,林锦言每次生气似乎都是因为她——每次生气,不是因为别人污蔑她,就是他误会她与别人关系亲密。
虽然林锦言这般闹脾气的样子,让她很是意外兴奋,但同时林锦言的冷淡态度,也让她有些心痛。
她轻声哄着林锦言,将昨天她与白云青的对话内容都说给林锦言听。
但林锦言听完暮芸的解释,并没有立刻原谅暮芸,而是想到白云青走时对他的评价——恶犬。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态度恶劣,对暮芸产生了不利的影响。
暮芸将当时的情况都说与他听之后,见他依旧眉头紧锁,似乎像是怀疑这什么。
她不禁问道:
“你到底在闹些什么脾气?我都已经说了,当时的情况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呢?”
暮芸的语气中透出了一点哀求和无奈。
林锦言自然是原谅暮芸的,可是他无法接受白云青对自己的评价。
他脑子一热便对暮芸说道:
“那你以后不要见他。”
暮芸只觉得这个要求莫名其妙,她既然已经说了白云青跟她现在是合作的关系,那她不与白云青见面谈论,交易如何能谈得下去呢?
但是她并没有将这利害关系说给林锦言听。
她都能够想到,林锦言如何能想不到呢?
但是他依旧将这种要求说出口,便证明他宁愿让她没钱赚,也不要她见白云青。
暮芸见软的方法没用,就想用硬的方法。
她说道:
“走之前娘亲还吩咐你要照顾我,原来你就是这般照顾我的,不闻不问这般冷淡。”
林锦言听到她的话,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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