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戈难得空闲,又有心思帮自己写牌匾,她每日只有这个时候能跟哥哥好好聊聊,才不会多说陈默的事情,将两人的气氛破坏了。
而季戈也没有在意陈默的事情。
他心中是真的有意中人的,只是他们地位悬殊,他若是不做出一点成绩出来,是万万没有脸面回去见心上人的!
两人都故意忽略了刚才的事情,热火朝天地聊着牌匾选材和制作,季戈一高兴,连写了好几种牌匾字样,一时让暮芸挑花了眼睛,等晚间林锦言来了一起商讨,才最终定下。
暮芸本想请季戈回家吃饭,但季戈想着黄氏那总是拉媒的性子,摇了摇头,推脱说还有事情忙。
林锦言听了,不再强求,直接将暮芸拉走。
“季先生。”
季戈正走在回家路上,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问候。他转身看去,却是白天那个女人。
他作为镇上暂时的县令,对于镇上发生的事情都非常清楚。
那天陈府上的丫鬟诬陷暮芸的事情,他早已得知,但陈府跟那丫鬟,撇清了关系。他也没办法从那丫鬟口中得知,是否是陈默示意她去陷害暮芸的。
是以,季戈对陈默的感官不好也不坏,只能算是陌生人。
“姑娘有什么事情?”
季戈保持着读书人的温文尔雅,但是这这种温和的气质,让陈默以为他对自己有几分心思,便羞涩的说道:
“之前不小心冲撞了先生,我现在想请先生去府中一坐,以表歉意。”
季戈看着天色已晚,不好再去府上打扰,他出口拒绝。
陈默靠近了季戈,说道:
“我适才去友人家中小酌了几杯,现在头有些痛,嗯……能否麻烦季先生将我送回府中?”
陈默其实一直守在暮云店附近等着季戈,她想等她回家的时候再次接近他,只是没想到季戈在暮云店中呆了这么久。
她苦苦等待,无所事事便想了许多的方法,誓要将季戈拉进府中。
她的方法,便是先以道歉的借口将季戈拉到府上;如果季戈拒绝,说明他是个君子。既然是君子的话,她就想借用醉酒的借口,让他扶自己回府。等待去了府中,之后的事情就更好打算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想到她刚扑进季戈的怀中,就有人将她拉扯开,把季戈护在身后。
“你这女人可真是死心不改。”
林锦言本要带着暮芸回去了,可到了车上他才想到黄氏吩咐他要买的东西还没买来,就先让暮芸在车中等候,自己去店中购买,却不想看到了陈默纠缠季戈的情况。
之前烟芜想要让暮芸做自己的贴身丫鬟时,来了林记卤味店中,遇到季戈,还意图勾引他,这件事情暮芸告诉了林锦言。林锦言只叹这女人野心太大。
当时他们还说到了陈默,毕竟烟芜跟陈默曾同流合污。
他们两人觉得不得不防,今日见到陈默纠缠季戈,他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出声警告陈默。
陈默怒瞪着林锦言,说道:
“你怎么这般说话,我只是想请季先生送我回去而已。”
林锦言不理会,再次威胁道:
“你若是不速速离去,我就将你做过那些事情,公布天下。”
陈默一听,连忙看了季戈一眼,害怕他厌恶自己,见他面色淡然,松了一口气,迅速离开。
季戈见自己的姐夫护在自己身前,将自己当做小鸡一样护在身后,不禁失笑。
他拉着林锦言的袖子,问道:
“你怎么没有跟着回去?”
林锦言便将自己要买东西的事情说了,而后戒备地看着季戈,低声说道:
“你赶紧回去,我可不想请你回家里吃饭。只要你在,暮芸的目光都不放在我的身上了。”
季戈瞧他这么明显地拈酸吃醋,不禁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转身离去。
林锦言赶着马车,暮芸在车厢中觉得无聊,便坐到林锦言的身边,两人闲聊。
林锦言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暮芸听。
暮芸感叹。
“季戈没来之前,她们的目光都放在你的身上。季戈来了之后,她们便转变了目标,我都不知这是该庆幸还是该感叹了。”
“他作为你的弟弟,为你挡一挡这些风波,也是应该的。”
暮芸看着林锦言这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禁笑道:
“说什么为我挡风波,明明是挡了你的桃花。你这姐夫可真是硬心肠啊。不过这陈默心思沉重,之后怕是有更多的动作要对付季戈,你应当告诫他,让他早就准备,小心提防。”
林锦言摇头笑:
“我与他说?我可不想跟他说那么多话。”
“你既然要让他帮你遮风挡雨,你还这般嫌弃人家,可是不好。让季戈知道了,定是要笑话你的。”暮芸看他表情,摇头笑道。
“他笑话我,我才不在意呢。我最在意的人只有你。”
林锦言说着,便抽出一只手来,握住暮芸的手,那目光直直望着她。
本就深邃的眸子,因对她的情义,更加浓重深沉。
她被他看得脸红耳赤,想要抽出手来,却被林锦言抓住,紧紧不放。
“你快放开,让人看见了像是什么话?”
林锦言欣赏着她因为羞怯而红透了的脸庞,那耳尖一点微红,让他心中激荡不已,恨不能立刻将她扑倒。
暮芸见他目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着自己被拉扯到他腿上的手,狠狠捏了他一下。
林锦言吃了痛,却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说道:
“打是亲骂是爱,娘子的爱意,为夫深切地感受到了。”
暮芸没想到自从做了那羞人的事情之后,他就这般没脸没皮,什么样的情话都能脱口而出,简直就要当情圣了。
她虽然这般想着,却没有再去挣脱林锦言的手,反而摸了摸那被自己揪痛的肉。
林锦言勾唇一笑。
两人沉默着,但马车的速度却加快了。
两人欢快亲密地回到了家,将把车停在门口。
暮芸把马匹身上的装备卸了,牵着马儿走到院中;林锦言则弯下腰,将藏在车厢底的锁链拿出,把马车锁在院门的一棵树上。
两人配合默契,黄氏在院门口瞧见了,笑呵呵的说道:
“我家暮芸就是贤惠能干。那些吃过宴席的人啊,都说咱暮芸的手艺特别好,比镇上的大厨还要好千倍万倍。”
暮芸被黄氏夸红了脸,林锦言笑着不语。
气氛正好,一道尖利的声音插了进来。
那声音说道:
“什么千倍万倍,你们暮芸也就只是个能做饭的厨子;我家烟芜才是正正经经的,好人家的……夫人,你们暮芸比不上我家烟芜的一根小手指头。”
袁氏把将要出口的妾室换成夫人两字说出,但那表情很是骄傲,自豪,像是做了别人家的妾,是个多么光荣的事情。
“是啊,比起脸皮,我的确比不过烟芜。有操守的人都说宁为贫家妻,不为富家妾,也就是你家烟芜的脸皮厚,才以为做人家的贱妾是有多么厉害的事情。”
袁氏听了暮芸的话,只当她是嫉妒,大声笑道:
“我家烟芜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享受着小姐一样的生活。而你每天劳作,那张脸都快成了黄脸婆的脸了。手指更是粗糙不已,让人看了就嫌恶。”
林锦言听她这般羞辱暮芸,顿时大怒。
他两步走到袁氏面前,将她嫌弃暮云的目光挡住,直勾勾地看着袁氏,说道:
“在一条土狗眼里,狗屎当然是最好吃的。但是在凤凰眼里,只有梧桐树才配得起它。土狗看见凤凰,自然会觉得那凤凰不懂得狗屎的美好。”
很显然,这一通话说的很是粗鄙,却又有几分意境,暮云忍不住大笑。
袁氏听他将自己比作土狗,怒不可遏,想要出声怒骂,却听见身后一连串的笑声。
原来,几个邻居看见林家门口又开始“演闹剧”,纷纷出来围观,听见林锦言的那番话,都嘲笑其袁氏嫌贫爱富。
袁氏气得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可她更加羞于面对众人的目光,便夹着屁股逃跑了。
将袁氏赶走了,林家再次安宁了下来。
三人吃过晚饭,各自休息。
暮芸躺在床上,等林锦言躺在自己身边时,笑着说道:
“我刚来林家的时候,虽然面上和你们和谐相处,但是脑袋里总是想着逃出这里,到外面去看看,最好是能够独自闯出一片天地。可是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天真地可以,就算逃了出去,又能怎样呢……”
林锦言躺下后,她自然地窝进他的怀中。
看她这般喜欢自己的怀抱,林锦言搂紧了她,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啊,那时候真的很像栽进陷阱的兔子,瑟瑟发抖,看见谁都很抗拒。那闪躲的眼神,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笑着,揉了揉怀中人柔软的头发,“娘亲她还找过我,问我是不是在新婚之夜吓到你了,才让你那般表现。我可是很冤枉啊。”
暮芸想象着他被冤枉时,一定会露出惊讶和尴尬两种表情,毕竟那个新婚之夜,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她闷笑着。
林锦言宠溺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我也是第一次对人动心,只想将最好的都给你。幸好你明白了我的心意,我留住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若是你走了,我该如何是好。”
暮芸听着他毫不遮掩地表露心意,心中一暖。
“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合适就继续在一起,不合适就分开’吗?”
暮芸抬头看他。
林锦言面色一沉,将她牢牢抱进怀里。
“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着离开?”
“并不是!你弄疼我了。”暮芸微恼,拍了拍腰间的铁臂,见他放松了些,才说,“若是我想要分开,还会这么努力地赚钱吗?”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想要赚够了钱,就捐钱而走。”
林锦言以前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但是和暮芸处的久了,也就变得有几分油嘴滑舌,他自然是知道暮芸不会这么做的,但他其实是挖了个陷阱,想要将自己看中的小兔子圈进去。
“你这么不信我?”
暮芸有几分生气,她怒瞪着他,问道。
“要我信你,可以。来证明。”
“怎么证明?”
暮芸疑惑。
上钩了。
林锦言勾唇一笑,那笑容端的是得意。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吻住了那喋喋不休的红唇。
之后,暮芸便知道了,他所为的证明,就是在床上尽量满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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