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芸之前因为那三人帮自己洗脱冤罪的缘故,对那三人很是感激,尤其对侯师傅非常感激。
因为他们之前便交好,侯师傅为人温和。更何况,两人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
侯师傅最近得了一种很有用的药材。
把那药材加入香料之后,能让香料的香味儿凝久不散。他将这种药物的样貌及大致状态告诉暮芸,让暮芸试试在点心和卤料中添加这种药材,暮芸心中感激。
次日。
暮芸让薛二好好看店,自己请去山中寻找这种药材。
薛二拍胸脯保证自己绝对不离岗。
暮芸便与他笑闹了一会儿,才起身前去山中。
她还没走两步,便察觉身后有人跟踪。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孩童拉着母亲的手要吃街边的点心,另有小商小贩大声吆喝着,或是招呼一些买东西的客人,或是很身边人八卦。
似乎这些人都没有异状,她察觉有人跟踪也只是错觉。
暮芸心中怀疑,步子不禁加快。
等出了镇子之后,她便听见身后跟着一串非常轻微,但却跟她的步子节奏很相合的脚步声。
她心中冷嘲。
虽然她来山中的次数并不多,但几乎每次她进山,林锦言都会跟她详细解说,村山中何处野兽比较多;何处药草比较多;何处比较危险等等。
是以,她对山中的状况非常了解。
确认身后有人跟踪她,她便故意绕圈,还将身后人引去林锦言曾警告她的危险之地。
靠近那块危险之地之后,暮芸并没有直接进去,反而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跟踪的人见暮芸突然消失,以为自己速度太慢,跟丢了,就快步跟上。却没想到,她直直冲过去之后,便陷进了一片泥潭中。
那人就是袁氏。
泥潭不深,只是堪堪到袁氏的胸口。泥潭大半是水,不阻碍袁氏的呼吸,但这粘乎乎的感觉,让袁氏很是生气。
她见暮芸从一棵大树后转了出来,也知道了自己是被暮芸发现了,此时也不装作无辜,直接破口大骂。
“你这心肠真是险恶,知道我在身后跟着,故意将我引入这泥潭中。我若是死了,化作厉鬼,定然不会放过你!”
暮芸冷笑一声,说道:
“就你这样子的厉鬼,来一个,我打走一个;来两个,我赶跑一双。”
袁氏被她气得跳脚,却没办法挣脱这个泥潭,她试着移动身体,却因为泥潭中行动困难,移动速度并不很快。
暮芸看她在潭中挣扎,恨不得拍手叫好。
“这次就当是给你警告,下次如果你还想这般跟踪或陷害我,我就叫季戈将你押进大牢,永远都不能出来。”
袁氏之前蹲过大牢,心中骇然,抖着嘴唇,指着暮芸,想要大骂,却胆怯于季戈,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暮芸又观赏了一会儿袁氏的狼狈样子,转身离开。
袁氏见她真的要将自己丢在此处,急忙在她身后哭嚎,让她帮忙。
暮芸如何会理她,直接离开了。
暮芸为了让店中生意更好,不惜进山寻药。
林锦言知道之后,更是心疼她,想着暮芸这般劳累,不过是想要林家过得更好,他便偷偷增加了打猎的次数,每天起早贪黑。
暮芸虽然奇怪林锦言每天都在自己起床之前离去,又到掌灯时分才回来。明明之前两人都一起起床,下午林锦言卖完猎物,还会顺道跟自己一起回家。可现在,他每天都只能吃冷饭。
暮芸心中焦急,想要问他,却看他如此疲惫,不忍心打扰他休息。
这般过了几天。
一天早上。
暮芸起来给林锦言的爹按摩,刚刚按完,林锦言悄悄将暮芸拉出了门外。
她难得见到他,想要问他这几日为何如此辛苦,却见门外立着一匹高头大马,那马上架着车辙子,却是一架崭新的马车。
暮芸不禁惊叹。
她又想到林锦言这几日都如此繁忙,定是为了这个马车,她心中感动不已,转身将林锦言牢牢抱住,说道:
“你这几日都是为了这东西吗?”
林锦言抱着她,只觉得这些天的努力都没有白费,笑着说:
“你每日去镇上,来回都要两个时辰,在镇上又要呆四五个时辰。回到家里还要为我洗手做汤羹,收拾家里照顾爹,实在是太过辛苦。我若是不为你做点什么,倒显得我这丈夫若有若无。”
暮芸拍了林锦言的肩膀一下,怒骂道:
“你说我辛苦,可你这般起早贪黑的,难道不辛苦吗?你知道心疼我,难道就不晓得你这般我也会心疼吗?”她说着伸手捏紧林锦言的脸,继续说道,“之前明明将你养得壮实,不过几天的功夫,你就又瘦了,你这样我心里可是非常非常难受的。”
她说着,还将林锦言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
林锦言却有些心猿意马。
此时已经到了初夏,穿着大多清凉。虽然暮芸的衣裳穿得完整,并没有露出一丝软肉,但他透过这薄薄的衣衫,却能摸到那柔软的身体。
暮芸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嗔了他一眼。
林锦言笑着低头亲了她一口。
这日。
季戈午间到暮芸店里休息。
暮芸已经掌握了季戈的喜好,早早便备准备好了吃食,等着他前来。
两人见面之后,暮芸亲切地拉着季戈的袖子,让他坐到桌上。
店中唯一的桌子,本是她拿来看帐、画稿纸用的,此时全部清空,只放了季戈想吃的饭菜。季戈看到暮芸这般对他上心,心中妥帖,叫暮芸一起吃饭聊天。
黄氏上镇上来,本要给林锦言的爹拿药,顺便来看看暮芸,却不想竟然看见暮芸招待季戈的样子。
她看两人说说笑笑,很是亲密,心中不满。
她几步上前,说道:
“季先生,看来这府衙庄的事务很是清闲,你都有时间出来闲逛了。”
季戈见到黄氏,本来想亲切问候,不想她一出口就是这般讽刺,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
暮芸连忙打圆场,对着黄氏说道:
“季先生往日公事繁忙,只有这几天比较空闲,所以来店中小坐。娘,您不要误会了他。”
黄氏见暮芸竟然为季戈开脱,心中更加不悦,以为她是胳膊肘往外拐,说道:
“哟,看来你来我家店刚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既然身为代领县令事务的人,怎么说月饷也不会少吧?”
她这在拐着弯说季戈吃白饭。
季戈玲珑心思比暮芸还剔透几分,听她这么说,面上发热。
“我多有打扰了。我想起府中还有未处理的事务,就先走了。暮芸,多谢你。”
季戈说完,就起身离去。
暮芸拦了几次,都没拦住他。
她便转头看向黄氏,问道:
“娘,季先生帮了我们许多,你这般说他,是为何呀?”
黄氏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说得有些过分了,可是暮芸那样般对待季戈,让她不禁猜测暮芸会不会弃了林锦言,跟了季戈。
但暮芸这般坦荡的面对自己,目中也没有羞愧,她也就对自己针眼大的心眼儿有几分不好意思,她说道:
“你是我林家的媳妇。我看见有人想要抢我们家的媳妇,我自然不高兴啊。”
暮芸黄氏是这般直白,不禁羞红了脸,说道:
“我既然嫁给了林锦言,定对他至死不渝。要是我有任何对他不忠,就叫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
黄氏自然知道暮芸不会不顾林锦言,做出那种事情的。也知道刚才也是她自己做的过了,但听见暮芸突然发了这么严肃的毒咒,连忙伸手将她的嘴捂住,说道:
“哎呀,你莫要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的不好,你莫要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好了好了,先将午饭吃了,我来帮你看会店。”
暮芸见黄氏面上没有任何不满,就低声应了。
饭后暮芸要拉着黄氏去买几件衣服,黄氏不允,说:
“这店中若是没人看着,不好。”
她对薛二还不是很了解,自然对他不很信任。
暮芸不好直接说明,经过刚才的事情,她觉得要暂时保持和异性的距离,免得黄氏再生不满。于是,她让黄氏跟薛二一起看着店,自己倒成衣铺子里给黄氏买衣服。
左花裁缝店的老板看见暮芸,连忙起身招呼。
暮芸跟他寒暄几句,说要给黄氏买衣服。
这并不是暮芸第一次给黄氏买衣服,裁缝店的左老板也深知她的喜好,便挑出几件衣服来给暮芸看。
那几件衣服都花花绿绿,很是漂亮。
暮芸翻看了几下,又拿着比了比自己的身子。黄氏不来,她只能拿自己的身子做比较,黄氏比她矮半个头,肥瘦和她相当,只是胯骨要宽一些。
她比试好了,正想要下手,斜刺里突然出现一只手,将暮芸看中的衣服按住。
“这衣服我要了。”
暮芸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烟芜。
她看了左老板一眼。
左老板深谙其意,面上显出挣扎的神色,说道:
“这件衣服是这位姑娘先看上的,我……”
烟芜看他的表情,以为他嫌银两少,便说:
“我用双倍的价钱买下这件衣服!”
烟芜说完,还挑衅地看了暮芸一眼。
左老板的面上配合地出现了更多的挣扎,将那衣衫往烟芜那边挪了挪。
暮芸看左老板这般配合,表演得很是像样,心中暗笑,但面上却更加严肃,说道:
“那我出三倍价钱。”
左老板更加挣扎,拿着那件衣服,要往暮芸怀里塞。
烟芜便大吼:
“我出四倍价钱!”
她一边还将衣服狠狠抱进怀里。
暮芸冷笑一声,将另一件衣服拿到手里说:
“那我要这件吧。”
烟芜立刻也抢了过来,直接说了:
“四倍价,直接给我。”
就这么折腾了几下,暮芸似乎被烟芜气到,但又因为自己的确没有那么多银两转身走了。
烟芜像是斗胜利的公鸡般骄傲自满,大手一挥,将所有的衣服包住,要提回顾府中。结账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月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银两,都因为这些衣服,花了个干净。
等烟芜走了,暮芸才从再次进到店中。左老板看见暮芸,感谢她的这般算计,暮芸说着摆手。
两人相视一笑。
左老板将柜中包藏的一件衣服拿出,将它递给暮芸。
暮芸不解地看着左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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