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非,公道自在人心。
想要让店家帮她取了衣服,店家却面露难色。
本来上镇子上的人,有许多是附近村子的,若是这个买他衣服的姑娘真的名声不好,他便真不想卖给她了。
暮芸看店家抱着撑子后退了几步,面上忧愁,便知道这烟芜说到店家心里去了。
她只能看向烟芜道:
“你们陈家才是奇怪,若不是你们心思歹毒,明明拿了林家的彩礼,又贪图季家的人可能当上状元,才骗我代你出嫁!”
暮芸说着一步步紧逼烟芜,眼中的厌恶让烟芜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我本是清白家的姑娘,莫名其妙就被你们威胁,跟一个陌生男人结婚。就这样你们还不知足,看见我和我夫君琴瑟相谐,你就像横插一脚。插不进来,便指使外村的人坏我名声,你们的心肠太歹毒,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烟芜被她一顿狠怼,一句也接不上。
毕竟都是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她看店家看她的眼神不对,立刻解释道:
“我们救了你的命,你替我代嫁本就是应该!”
“是,你们救了我的命,可是你们救我的命,是为了让我代你出嫁,本身就是个阴谋——你们根本就是为了那十两银子的彩礼钱!而且之后,季家的人没有中状元,你就想破坏我与我夫君的关系!你说是不是!”
烟芜还想说什么,店家已经明白自己被人骗了,拿着撑子作势要打烟芜,烟芜一看这架势,立刻跑了。
老板再回来,看见双目已经泛红的暮芸,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他看这姑娘目光纯净,根本不像是坏孩子,也没有一丝风尘圆滑的气息。但做这种小本生意,他也是有顾虑的,难免受人误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本是镇上顾家的婢女,受人陷害才落了崖,刚刚那女子和她母亲救了我,我本以为她们是好人,却不知道她们竟然逼我和一个陌生人成亲。”暮芸想要这里,便想起自己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时的恐惧,双目含泪,“他们嫌弃林家有个病重的老人,还有个奶娃娃,便不想去受苦,让我代嫁,我逼不得已,只能去了。幸亏林家长辈和夫君待我很好,不然,我真的不想活了。”
暮芸期期艾艾地说完,老板已经抹了一把泪。
“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老板将之前暮芸看上的衣服拿了下来,折好,“你这衣服也不是给自己买的吧?”
暮芸点了点头。
“我就看出你是个好孩子了。刚刚也是一时受那人的蒙骗,这样吧,我少算你几两钱,也算是奖励你的孝心了。”
暮芸将衣服抱进怀里,抽了抽鼻子,跟老板说了声感谢。
老板笑着点了点头,拍拍她的肩膀:
“早点回去吧,我也该歇业了。”
“嗯。”
暮芸紧紧抱着怀中的衣服,走远几步之后再回头,就见那老板在望着她。看见她回头,那老板还跟她挥了挥手。
暮芸想,这里的确很好。
烟芜吓得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家,等进了门,立刻将大门反锁上。
靠在门后喘了几口,烟芜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就不该让暮芸说下去,早早打断她,不久没有后来的事情了吗?
烟芜这么想着,暗自懊恼。
正当这时,从门外回来的袁氏,看见家中院门紧闭,就问道:
“家里怎么了?怎么关着门?”
烟芜听见母亲的声音,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把门打开。
她伸头出去往外看了看,没发现其他人,便将母亲拉近门,哭着说:
“娘,今天女儿在镇上遇见暮芸那个贱人了!”
烟芜坐在自己的床上,拉着母亲的手。
“她又欺负你了?”
“何止是欺负我!”烟芜记恨着暮芸将事实说出来,让裁缝店的老板赶她出门,于是添油加醋地说,“她本来在裁缝店买衣服,然后我进去说了她几句,她就联合裁缝店的店主一起赶我出来了!”
“真是太过分了!这个死丫头!”袁氏听罢,怒气冲冲地说道。
“娘,你不是说林家很快就会上门提亲么?怎么还不来?”
烟芜有几分羞涩地问道。
袁氏想着今天暮芸竟然敢出门来买东西,那之前自己的猜测可能出了问题,但她不好这么告诉自己的女儿,便说:
“这事情急不得,如果你想做林家的媳妇,还是要先等林锦言休了暮芸之后啊。”
袁氏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琢磨着,这流言止住了,一定是那个寡妇那里出了问题。
要想让女儿成功出嫁,还要再次麻烦那个长舌寡妇才好。
“嗯。”
烟芜一直唯母亲的马首是瞻,所以此时也只能听母亲的话,耐着性子等林锦言来娶。
却说袁氏安抚好了烟芜,便急匆匆地再次出门,去西林村找寡妇,想让她再次帮忙。
到了门口,她才发现大门竟然关着。
她先敲了敲门,但屋内没有人回应。
袁氏在四处张望了一下,还踩着墙边的石头,望了望院内,只看见窗户那里闪过一个身影。
她立刻喊道:
“林寡妇,林寡妇!快开门啊,我来找你有事。你大白天的,关门做什么?”
袁氏本是安家村的,怎么会和西林村的林寡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