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的伤口已经及时处理过,也服下了解毒的药物。只是失血过多,所以脸色不好。静养段日子也就恢复了。”
老大夫笑眯眯的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二小姐是个有福气的人,那寒香丸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
什么寒香丸阮晟延是听不明白,可他只要听见阮溪婼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
“爹爹这下可放心了吧。”阮心若在秋霜的搀扶之下,坐起的身子靠在床边,含笑看着他。
“你这丫头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声也不吭。要不是芊芊说出来,只怕我们还蒙在鼓里,也不知道你这倔强的性子到底是随谁?”阮晟延言语间。颇有责怪之意。
他实在恼自己粗心大意。婼儿的脸色这样差他居然都没有发现。这个爹爹也打太不称职。
“秋霜,好生送大夫出去。”阮溪婼浅笑着说道不。她唇色依旧苍白,的可那温软淡雅的模样让人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怒气。
秋霜应了声。在老大夫收拾好药箱之后陪同他出去了。
阮晟延撩起袍子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这次幸好有九皇叔他们在身边。你才得以脱险,等你过些日子好些了,为父略备薄礼,我们登门去拜谢。”
阮溪婼点头应下,看着一向寡言少语的父亲在他的面前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妈子,事无巨细地叮嘱着她,阳光从明亮的窗户外直射进来,落在他们的身上,度上一层金光。
岁月静好,这便是她一直想要的吧。可惜娘亲红颜薄命,无法分享这样的好时光了。
这是独属于他们父女二人的温情时光,可栖梧苑外的人就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
阮玉姝还来不及回自己的院子中梳洗,便被老管家铁面无情的压来了栖梧苑,二话不说便将他按在地上,膝盖与那坚硬的青石砖碰撞在一起的时候,痛得她几乎掉下眼泪来。
美眸含泪,柔弱可怜,真可惜,她面前站着的都是一群不解风情的莽汉,自然没有人的同情的她。
没想到这一跪便跪到了月上梢头。
阮晟延难得地留在栖梧苑中,陪着阮溪婼用了晚膳,又叮嘱白露和秋霜好生的照顾她,有什么需要的自己去账房支取就是,这才离开。
阮玉姝从崀山回来到现在,滴水未沾滴米未进,早已是饿得饥肠辘辘,又被罚跪在地上,满心委屈,看上去憔悴不已,阮晟延踏出栖梧苑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他缓缓地走到阮玉姝的面前,“你可知错在何处?”
阮玉姝饿的头昏眼花,听到这声音,才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女儿不该针对二妹,做出让相府丢脸的事情。”
阮晟延失望不同的看着她,半响后叹息道:“你若只是针对也就罢了,姐妹之间拈风吃醋,那些小女孩的心思为父也管不着,你千不该,打万不该起了歹毒的心思,有些事情,我不是不知,只是不愿挑破。你们都是为父的女儿,为父待你们的心是一样的。”
“我不想看到我从前乖巧懂事的女儿变成如今的样子,姝儿,婼儿是你的妹妹,为父希望你谨记这一点,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否则的话,这相府也容不得你们母女了。”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不可谓不重,阮玉姝心头猛地颤了两颤,眼神受伤的抬头望着他,哽咽道:“难道爹爹准备像当年舍弃她们母女一样舍弃我和母亲吗?”
这其中的事情阮玉姝知晓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模糊的听闻的阮晟延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当上尹王府这棵大树,抛弃了他的结发妻子,迎娶了当时最受宠的尹王之妹,也就是她的母亲。
阮晟延脸色一变,他此生最不想想起的便是那件事情,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说他阮晟延贪图富贵,贪恋权势,只要能保住心爱的女子,他都在所不惜。
而尹王自然不会站出来替他澄清,将自己趁火打劫一样逼迫阮晟延迎娶的尹秋莲的事情公之于众,知道的也不过就是当年的几个知情人。
见阮晟延久久都不开口说话,阮玉姝也有些惴惴不安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太过了。
“你回去吧,好好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反思三个月。”
阮晟延再没有了点醒她的兴致,这番话,他这些年已经听到过无数次了。好在还有人懂他,好在他们的女儿没有因此而记恨他。
这便够了!
阮玉姝还想说什么就被老管家拉走了,吟霜阁之后,老管家站在院外,板着脸,思考了片刻,僵硬的说道:“大小姐真要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不妨去问问你的好舅舅,问问你母亲,相爷从来没有舍弃过任何人,他这些年,没有一日过的安稳……”
他犹豫着,还有些话没有说出口,却也不想再说下去了。
别说相爷看着大小姐伤心,就是他,也觉得无比的寒心啊!相爷虽然对尹氏的人心有芥蒂,可对于这个女儿是尽心尽责,付出了能付出,的的一切。
说完,扔下一脸茫然无措的阮玉姝和两个侍卫守着吟霜阁,便直接离开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她喃喃自语道。
“都走了吗?”阮溪婼喝了药歇下,轻声问道。
“回小姐的话,相爷让管家送大小姐回去了,自己又在院外站了许久,刚刚才离开。”秋霜替她捏了捏被角,“小姐这段日子就什么都不要管了,好好养着身子才最重要。”
“怕是有人不想要我静养啊!”她心里都清楚,这一波风浪可还没有过去呢但。
秋霜不解,小姐现在说话是越来越深沉了,有时候她都听不太懂,“对了小姐,你准备把白露怎么办?”
白露太嚣张了,如今更是连面子上的事情都不愿意做了,日子过得比府中的小姐还要舒心。做了对不起栖梧苑的事情一点也没有愧疚的感觉,整日里好吃好喝的,看着实在是糟心的很。
“先放着吧,大夫人和大姐先后被禁足,在爹爹的面前失了脸,我要是急着将大夫人送来的人清理出去,未免要落人口舌。”
阮溪婼毫不在意的说道,一个白露还翻不起什么浪来,等,不大夫人的禁足时间一过,她出来的事情必然就是要想办法将掌家的权力重新收回手中。
她浪费那么久的功夫才拿走的东西怎么也没道理再还回去,如今三房和二房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肃清大夫人的人,既然如此,她也再帮上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