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这两日可有见到这女子?”手持一卷画卷,面蒙白纱的承欢蹙眉问道。
店家扫了眼画中人,摆摆手,“没见过,我们这山沟小地哪有这样的美人儿来。”
“谢谢。”承欢道,转身眉头蹙的更紧地走回位置,对三叔和兰姨摇了摇头。
“妈妈。”想想轻声唤道。
承欢对她微微一笑,在她身旁坐下,摸了摸她的头,“想想乖,妈妈会找到妈咪的。”虽是这般说着,但眉目紧锁。一路走来,他们问了不少人家,却无人见过无暇。
想想鼓着腮帮看着承欢,看她有些出神,扯了扯她的衣角,“妈妈,不要不开心。”
承欢一愣,眉目宽了几分,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亲,“好,妈妈听你的。”
想想笑眯眯地点点头,一双大眼睛圆溜溜地开始四处乱转,很是稀奇。
兰姨看想想如此,摇头失笑,她拍了拍承欢的肩,低声道,“许是和你一般遮了面,没人注意到。”
承欢点点头,把手中画卷随手放在桌面,这还是她在桃源连夜画出的。
“菜来咯~”小二一声高呼,菜肴纷纷上桌。
“客官,你们的菜齐了。”小二眯眼笑道,转身正要走,谁知菜盘正巧碰到画卷,整张画落了地,在地面展开。小二见此状况,惊得脸色刹白,蹲下身子去捡画卷。
画卷入地的那瞬承欢脸色也有了异色,蹭地站起。
小二已然捡起画卷,纯白的纸面还是染上几丝污色。“客官对不住,小的不是故意的。”那小二腿软地几乎要跪了地,无助地致歉。
承欢叹息一声,淡淡道,“无事,放着吧。”
小二闻言瞳孔放大,惊愕地看着面前白纱蒙面的女子,难以置信地都结了巴,“当、当真?”
承欢点点头,拿过画卷,小心地用丝绢擦拭上面的污色。
小二欣喜若狂地道谢,目光不经意扫过画面图案,惊了一惊,指着画上人道,“这人...好生眼熟。”
这下不但是承欢,连三叔和兰姨都蹭地站了起来。三叔拉着他急声问道,“可是这两日见过?”
那小二惊了惊,看三叔的模样十分惧怕。兰姨对三叔摇了摇头,径自走到小二跟前,柔声道,“劳烦小二哥仔细想想,我们急着找她。”
店小二看她面慈语柔,惊吓缓缓减去,仔细地想了想,突地打了记响指道,“有了!就在昨日申时,这位姑娘到我们店里吃过饭,不过她当时像这位姑娘一样蒙了面,还是我送菜时无意中见了容貌,当真是美得很!”小二说着,不时把目光投向承欢,眼睛闪闪的。
三叔一记冷目射来,小二身子一颤,这才不敢再看承欢分毫。
“小二哥,谢谢。”兰姨微笑道,把一锭银子放到他手上。
小二惊喜的很,对她鞠了个极深的躬,手上揣着那锭银子美滋滋地走了。
“她昨日申时到的此地,整整比我们快上一日。”兰姨低语,神色担忧。
三叔看了眼想想,皱了皱眉头,“怕是以我们的速度,赶不上她了。”他顿了顿,继续道,“不如我先行一步,拦下无暇那丫头也好。”
兰姨眉头蹙了蹙,思考片刻才认同地点头道,“这方法倒是可行。”说着,目光转向承欢,“你怎么看?”
承欢抿抿唇,看了兰姨和三叔一眼,转身摸着想想的头,低声道,“想想,妈妈去找妈咪,你乖乖跟着阿姨和伯伯,要听话,知道吗?”
想想眨巴眼睛看着她,手紧紧拽着她的手,“妈妈,你不带想想一起去吗?”
承欢轻轻地摇了摇头,“妈妈只是比想想快一些,阿姨和伯伯会带想想和妈妈、妈咪见面的。”
想想似乎认真地想了想,不舍地把手松开,乖巧地点了点头,“好,想想听妈妈的,妈妈一定要等想想哦。”
“好,妈妈答应想想。”承欢道,目光凝了凝,转头看向兰姨和三叔,“我先走,有些事你们不比我方便。”
兰姨和三叔相视一眼,看她眼中坚定,只好点头。
午饭后,承欢独自驾马先行,兰姨和三叔带着想想坐上马车在后。
就在承欢这边一路向凌月国城都疾驰时,傲情那边也在为回国做准备。
再过五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每年这个时候,绝对是凌月国最热闹的时候,尤其是国都——皇城。各国喜热闹的百姓在几日前就开始涌聚而来,谁人都想借此机会一睹凌月国帝后的风采,以及凌月国的繁华昌盛。
凌月宫,月朔身着一身黄色长袍,金丝缠边,大红牡丹尤为夺目,全全托显她的高贵美丽、十分华丽。
“如何?”双手展开,月朔眉目高挑,面容含笑望向桌上的赫连寒。
赫连寒正品着茶,见她出来,放下手中茶盏,定定看了许久,起身走到她身侧,附耳道,“美得令我想马上脱去。”说着,手攀上月朔的腰。
“啪”的一声,月朔毫不客气地打开她的手,嗔了她一眼,骂道,“我现在腰还酸着呢,你敢来试试!”
赫连寒只好松开手,这个时候惹她,下次自己准下不了床。
月朔看她只顾看自己,推了推她,催促道,“快,去试试你的。”赫连寒的皇袍是她亲自选制的,她可期待的很。
“麻烦。”赫连寒道,皱了皱鼻子。
月朔双手叉腰,眯眼道,“谁麻烦?”
“我指试衣服麻烦,不是说你!”赫连寒急忙道,这天气一热,某人的脾气着实是...
月朔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看着她,“自己选,自己换还是我帮你?”
赫连寒无语半响,最终屈服自家媳妇的淫威下,乖乖地去换了自己的那套皇袍。
帝王专属的皇袍,金丝绣成的长龙缠绕飞舞,仿佛下一刻会从衣中飞出,腾云而去一般。整身穿在赫连寒身上,绝对的大气高贵。
月朔撑着下颌看着,连连点头,“果然美得让我想马上脱了。”
赫连寒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摆开袖子照了照镜子,衣服十分合身。
“要是领口改低些一定更美。”月朔摸着唇道,不知何时已经渡到她身后。
赫连寒伸手把她脑袋推开,好笑道,“去年你让我改超短裙,前年又叫我改露背...”
月朔嘿嘿一笑,抱住她的手臂,“我又没让你穿给别人看。”
赫连寒无奈地摇摇头,宠溺道,“好了,都听你的。等祭祀大典结束,你想如何改便如何改。可好?”
“恩,真乖。”月朔摸了摸她的脸,笑得和吃了蜜糖一般满足。
赫连寒最喜她如此笑容,俯身就要吻她——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月朔伸手挡住她的唇,调皮地对她做了个鬼脸。
赫连寒摇头失笑,点了她的鼻尖一下。正在此刻,窗外鸟雀发出“咯咯”叫声,赫连寒和月朔互看一眼,同是快步走到窗前,月朔将手伸到窗口,不多时,一只雀儿停在她手背上,对她眨着一双黑珍珠般的眼。
月朔一笑,自赫连寒手上接过瓜子喂它,笑道,“雀儿,辛苦了。”
雀儿吃了瓜子,发出咯咯的叫声,在月朔手上跳了跳。月朔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这才取下它腿间的信件。
“可是傲儿她们?”赫连寒问道,算算时日,她们也快启程了。
片刻,月朔才颌首,把手中信件递给赫连寒,又将雀儿放在一旁。
“徐忠徐贤同行?呵,倒是有些意思。”赫连寒看着手中的信件,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冷。
月朔嘴角扬起和她相似的弧度,手上喂着雀儿,“他们来了正好,我倒想看看,是怎样的人欺负我家女儿的媳妇。”说着,月朔的瞳孔缩了缩,一丝冷意闪过,“寒,我们也该好好准备一番了。”
连同凌月国的忙碌,云国的宫人大臣也开始繁忙起来,日日早朝都在为此事细节议论。直到即将离开的前两日,才算是定下。
既然是凌月国祭祀大典,身为凌月国准‘驸马’的若鱼自然和傲情同往。奇怪的是,本早早定下一同前往的云后和琉璃公主却齐齐不在同行之列,换做太子李崖和徐家兄弟同往。
“徐家两兄弟同往,看来他们这次是赌大了。”傲情道,手摸着杯沿。
“华蓥,徐忠可有和你联系?”年糕问道,手指敲打着桌面,似在算计什么。
华蓥眉头紧了紧,郁闷地摇了摇头,“没有,我等了两日,奇怪的是他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不像徐忠的性格。”若鱼道,面容也是少有的严肃。
四人思考间,石竹快步走了进来,在若鱼耳边说了什么。若鱼一顿,看了在座三人一眼,不好意思道,“你们先谈。”说罢,和着石竹快步走了出去。
年糕和华蓥疑惑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目光转向傲情,见她双目沉了沉,没敢多语。
和着石竹来到她的屋中,棋已然在屋中等着。
“主子。”棋见若鱼走来,急忙起身。
“出了什么事了?”若鱼问道,脸上神色严肃。琴棋书画四人除了画跟随她身边,其余三人少有见她,如今棋寻来,定是出了事。
“徐贤和徐忠发生了争执。”
“窝里反?”若鱼勾了勾唇,冷笑道,“正好,狗咬狗。”
“主子,徐忠一架被徐贤控制了。”棋沉声道,把自己在将军府偷听到的一字不落转达给若鱼,“徐贤让徐忠和凌月国的承欢公主合谋。我怕他们会对主子不利。”
若鱼一顿,拍了拍她的手道,“无事,承欢之事只是傲情的一个谋略。”
“可是——”棋顿了顿,欲言又止。
若鱼皱了皱眉,“有话便说!”
“是。”棋躬身,沉声道,“据我所知,承欢公主和傲情公主关系不般,她们二人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