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仍旧笑,拿着扫帚继续打扫,远处渐渐离开的人,跟她无关,永远都跟她无关。。
只是这时,有同班同学走过,看见了小鱼,他们互相说了什么,小鱼就知道一定不好,果然,他们马上笑着走过来,说,"傻子还会扫地啊,傻子还会搞卫生啊,你怎么不搞搞你那张脸,看你脏的,真让人嫌弃。丫&>
小鱼转过头去,不想跟他们说话,只想当做没看到。
可是他们怎么会放过她,他们走过来,他们抢小鱼的扫帚,锦兰不敢管,在一边看着,小鱼闷不作声,任让他们胡闹,这声音引起了远处的人的注意。
"哎,那些低年级的人在搞什么,欺负小女孩吗?"有人说媲。
"好像是吧。"另外一个人说。
"奕默,走,去看看。&>
沈奕默侧目过去,因为太远,看不清楚,只是看着那个女孩偏着头,隐忍着不说话。
另外一个人说,"别去看了,那个女孩我知道,是他们班的傻子,不知道怎么进的学校,不过人很傻,被人欺负都不会还口,咱们还是别去管了,反之是个傻子,没准她以为这样很好玩。&>
"啊?原来是个傻子啊。"大家都觉得倒是有趣,学校里竟然还有个傻子。
他们一起向外走去,没人再去管。
这些人闹够了就走了,小鱼被推在地上,她慢悠悠的捡起了地上的扫帚,拍了拍身上,继续扫地。
锦兰这才走过来,"你平时也这么被他们欺负吗?&>
小鱼说,"很久没被欺负过了。"他们今天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而已,往常他们都只是无视她。
锦兰无奈的说,"你干嘛不还手啊。&>
小鱼说,"还手他们还会继续闹。&>
锦兰想也是,但是她看着小鱼,"你真的是傻子吗?&>
小鱼笑着看着她,"是啊。&>
啊,看起来真的是傻子,不是傻子的话,怎么会这么开心的承认?锦兰这样想。
日子继续一天一天的过,期中考试,小鱼名次依旧在中间,她回到家,妈妈生气的看着她,说她怎么这么不长进。
小鱼默默的低着头不说话。
妈妈将书扔到她面前,"你看看,以前你还能当全班前几名,现在你怎么就跟不上了,是光顾着在那玩了吗,是只顾着跟男人谈恋爱吗?你不是早恋了吧小鱼?&>
小鱼抬起头,"妈妈,我没有。&>
妈妈看着她那一脸的肮脏,自从她说过之后,小鱼当真不再每天洗脸,弄的自己脏兮兮的,样子真难看,她想,她这样,也不会有人看上的。
她说,"以后给我更用功点,你想以后也跟我这样天天洗衣服吗!&>
小鱼默默的收着自己的成绩单,她喜欢没事到家附近的小河边去。
小河静静流淌,她记得,老师也讲过,所有的河水,最后都会流向大海,她坐在那里,静静的想着,不知道大海的那边是什么,那边是不是也会象这边一样,连笑都那么艰难。。如果她走进这小河里,顺着小河一直流进大海里,会不会就能飘到对岸去?
当然,她只是那么想着,在难过的时候想一想,之后,她就会站起来,她还小,死亡离她的世界还那么遥远,她想都不敢想。何况,妈妈现在只有她一个,如果她走了,妈妈就只有自己了。
那么妈妈该多难过啊?
她想往回走,可是走了两步就看到她的几个同学竟然来了这边。
奇怪,这里明明是平民区,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他们所谓的乡下人,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看着他们拿着袋子,背着背包,就知道,大概是放假后来这边游玩。
他们远远的看到了小鱼,他们果然十分惊喜,马上跑过来,"看看我们在这里看到了谁。&>
小鱼知道她该马上躲开,她忙抱着书包就跑,可是后面一个人抓住了她的书包带子,直接将她甩在了地上,她身上一痛,好像是胳膊蹭到了手臂,她还没抬起头来,就看到那个人抓起了她的书包,她赶紧起来抢,可是已经来不及,书包被扔走,里面的书和作业被扔的散在空中,又掉在地上。
小鱼忙翻起来去拾,这些都是花钱买来的,妈妈要洗一天的衣服才能赚到这些钱。
他们笑起来,看着小鱼去抢,觉得更开心起来,他们推着小鱼,这个推到那边,那个又推回来,好像在玩排球一样,他们的嘲笑声,讽刺声,欢喜的传进小鱼的耳朵里,她却只能忍着。
这时,远处有人走过,小鱼只能看到一个影子,本能的,她想要呼救。
他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上,风吹着他的衣角,衣袂飘飘,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显得有些消瘦,骨架都整个显现了出来一样。
有人说,"好像是沈奕默。&>
"他怎么会来。&>
"管他呢,可能路过吧,他家在前面那片园子里。&>
"是啊,反之他不会管这个疯子的。&>
是啊,他不会管她的,小鱼想,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小鱼继续被推在地上,她抬起头,正看见沈奕默走过。
她第一次这样正面看到他,他长的很清秀,墨色的瞳,看起来好像璀璨的黑宝石一样,那么显眼,他脸上是白净的,是啊,他们这样的男孩子,不像是他们乡下的孩子门,成天在外面晒的黝黑,他们都那么白净,一尘不染似的。
他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十分立体,只是脸上的冷漠的不耐十分刺眼,他唇角不自觉的勾起,那种坏坏的样子,让人讨厌。
他看了小鱼一眼,只是一眼过后,便直接擦身过去。
小鱼仍旧被他们推挤,一直到他们玩累了,才在地上撒了泡尿,然后走了。
小鱼慢慢的站起来,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的收拾她的作业本。
她眼睛发酸,但是她不哭。
她的眼泪不值钱,别人哭了有人哄,但是她哭了只是在浪费水源,她不哭,她不给任何人哭。。
第二天,她来到学校,仍旧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那些昨天欺负过她的人,好好的在那里上课,下课,他们嬉笑打闹,他们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是吗?
初中后他们开始上晚自习,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她一个人默默的走出教室,没关系,她在班级一向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会有人发现她。
她自己来到车棚,这个年纪,这些人就会央着家里人给买机车,她知道昨天那些人中的老大的车就在这里。她静静的,爬进去,将他的刹车线剪掉一块,只剩下那么一丝连在一起。
在黑暗中,她动着她的小动作,以为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然而她抬起头来,却忽然看见,黑暗的角落不属于她一个人。
有个人站在前面,他靠在柱子上站着,如果不是他嘴角一点一点亮起的颜色,她甚至不会发现他,他在吸烟。。
她一愣,呆了一下,但是她告诉自己,她要镇定,她没做坏事,就算是的,她在做坏事,那也是别人先使坏,她只是在报复。
她看着他,静静站起来,好像从没发现过他一样,那么径直走了出去,这个人,是沈奕默。。
第二天,那个欺负她的人没来上课。
老师进来后,在讲台上说,"昨天吴浩同学骑机车刹车失灵人撞在了树上,腿撞断了,这就是给大家一个机警,你们年纪还小,骑机车太早了,身子小根本就控制不了机车吗,如果一定要冒险,可能就会是他这样的下场。&>
大家窃窃私语起来,小鱼却只在后面做功课,头也不抬一下。
‘因为他本身骑机车就是违法的,所以出了车祸也不敢宣扬,不敢调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只是如果小鱼以为她做完了就算了那是不可能的。
她因为作业本被他们弄坏,交不上作业,所以只能在下课后去老师办公室补作业,那是件并不愉快的事情,老师办公室哪有她的位置,她只能趴在地上写作业,用一种不舒服的姿势,一种很卑贱的姿态。
做完作业她出去的时候,却还要跟老师说谢谢。
她关上门的时候,却忽然看见沈奕默正在走廊里。
在上次被他撞到之后,她暗中也问了问这个人,她知道,他学习好,家世好,所以就连老师都怕他,从来都要哄着他,他平时就很散漫,想上课就上课,不想上课就离开,谁也不赶阻拦他。
他走过这里,正碰见小鱼,小鱼愣了一下,想起被他撞见的事,低着头擦身走过去。
她不知道,她越过了他离开的时候,他却回头,用耐人寻味的目光,那么默默的看着她离开。
他知道她从哪个办公室里出来的,他打开办公室,问,"刚刚走的哪个女孩叫什么?&>
哪个老师不认识他,哪个老师敢怠慢他。
那个老师赶紧起来,小心的说,"你说刚出去的那个?她是我们五班的容毓,怎么了,她来写作业的,她碰撞到二少了吗?&>
他却懒得再回话,嘴里念着,容毓,容毓,他关上门,直接走了出去。
晚上走出学校的巷弄里,小鱼却看到,靠在路灯下,有个人站在那里。
他斜靠着,样子很是洒脱,看见小鱼,他也没动,只是舒服的移靠在那。
她走过去很想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她想,他在这里干什么?等她吗?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她走过的瞬间,却听见他说,"容毓,我知道你了。&>
她瞪大了眼睛,愣在那里。
他说,"昨天那个吴浩的车坏了,是你弄的对不对。&>
她抱着书,抬起头看他,却不说话。
他说,"放心,我平时也看不惯他天天横行霸道,所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但是。"他坏坏的笑着,看着她,"他只戏弄过你而已,你就用这种方法报复,小小年纪啊,心机可真深,我可是会注意着呢,你是个危险人物。&>
小鱼心里那么一沉,看着他脸上带着的不怀好意的微笑,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变的凉了起来。
但是他只是那么笑着,看着她,默默的将双手插进裤袋里,然后哼着歌向前走去。
他离开她的视线的时候,小鱼还仍旧站在那里。
他是什么意思?他会注意着她的?她是个危险人物?他会告发她吗?她心里自然是担心的,这里的学生她都得罪不起,如果她被告发,被开除,妈妈一定会很生气,很伤心。
她回到家里,默默的回到床上睡觉。
家里什么都没有,他们租下的这个小房子,只有一个厨房和一个卧室,她跟妈妈一起睡一张床,回来的时候妈妈早已经睡了,她躺在那里,心里默默的想着心事,一直到很晚,才能睡着。
第二天,天气十分的好,上课下课,间操,她总是在队伍的最后面,默默无闻。
只是今天,她总侧目,往初二年级的方向看去,初二年级的队伍离的很远,他站的那一排,离她更远,但是她能看见他的一点影子,在那么多人中,依旧显眼。
他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是啊,这么多的人,他怎么会注意到她呢,或许昨天他不过一时兴起,睡一晚上就会忘记了吧。
所以,她不用这么担心的对不对?
只是她仍旧总是没事便想往那边看,直到身边站着的人发现她今天的不对劲。
那是一个班里学习很差的男生,他看着小鱼,嘻嘻笑着说,"哎,我们班的疯子今天在看什么呢。&>
小鱼一听,忙转过头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却已经发现她的存在,在间操这个很无聊的时候,他们当然乐得找一个玩具。
前面的男生回头看她,顺着那边目光去看。那边全是男生,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她在看什么,那个人却嘲笑着说,"疯子是在看男生吗?疯子是在思春吗?疯子也想早恋啊。&>
小鱼瞪着他,不说话。
他看着小鱼这倔强的目光,十分的厌恶,"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在瞪我?&>
他一脚踹过来,小鱼被踹的往后退了两步,他说,"还敢瞪吗?&>
小鱼还是瞪他,他又走过来,要踹小鱼,这时,老师却过来了,他赶紧停了下来,老师说,"你们在干什么。&>
他率先说,"疯子容毓早恋。&>
老师奇怪的看向小鱼,小鱼抬起头来,说,"我没有。&>
"我们都看到了,我们都能证明。"他们一起跟着起哄。
那时老师天天强调早恋的缺憾早恋的危害早恋是被严禁禁止的,尤其在这个混乱的学校里,老师看着小鱼,哼了声说,"你给我来办公室。&>
在大家嘲笑讽刺的目光中,她越过做操的人们,跟在气势汹汹的老师后面,一看就知道是要被带去训话。
她没看到,在人群中,沈奕默遥遥的看到了她,她低着头跟在后面,样子好小好落寞,有人在旁边说,"那是他们班的疯子,不直到怎么了,又被老师带走了。&>
他笑了笑,她才不是疯子,她是个很厉害的女孩。。但是她也是个很奇怪的女孩。。
那个年级被老师这样带去是件多么没面子的事情啊,大家都用嘲笑的,看热闹的目光看着,她就好像是个被剥光衣服的妓女,在被大家用鄙夷的目光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