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黑衣华服的男子云袖翻滚,秦善忠的身体直直撞向那镶满夜明珠的龙柱上。胸口剧烈的疼痛,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汉白玉铺的地面。
“求……求主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他趴在地面,挣扎着喊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哼!你觉得孤还会答应吗?”
男子坐在高台之上,粗糙刺耳的声音落在秦善忠耳里,宛如催命符。
“主上。”
此时,跪在旁边的另一人开口道:“门主此次虽打草惊蛇,但也能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只见那人玄衣覆体,气宇轩昂,双剑放在身体一侧。脸上银色的面具覆了半张脸,只露出两端微微上翘的红唇,微微颔首道。
“哦?戴护法要为你的主子辩解,你可知……若是理由不能让孤满意,是什么下场?”
戴君阑瞥了眼奄奄一息的秦善忠,深吸一口气,道:“属下明白,但门主待属下不薄,属下必须要说实话。”
“你倒是个忠心的,孤就听上一听。”
“回主上,门主已经吩咐属下,设计让刘光照招供,聿明瑾是幕后指使。这样,正好帮主上除掉聿明瑾这块心腹大患。”
上面的人没有再说话,他露在外面苍白的双手抬起来,“咻”的一声丢出一粒药丸,滚到秦善忠面前,道:“这次看在你还算聪明的份上,就先放过你。若是有下一次……哼!”
秦善忠挣扎片刻,慢慢地爬起来,捡起药丸放在嘴里,道:“谢主上不杀之恩,属下定将功补过,那药引……”
“那药引先作罢,孤再另外想办法。”话音刚落,便只剩下一阵黑烟。
戴君阑上前扶起秦善忠,试探了一下脉象,“门主,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秦善忠松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我又欠你一条命啊!这次多亏你了。早知道就应该听你的,不去利用刘光照那个蠢货。现如今,他会乖乖听话吗?”
语气中尽是完全的信任,毫无血色的脸上目光殷切。
戴君阑看着他,毫不迟疑道:“他会。”
听着他如此肯定的答复,脸上的惶恐不安烟消云散,眯着鹰眼泛着喜色,道:“兄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啊,先出去快活快活,去去晦气。”
秦善忠大笑着离去,戴君阑不屑地冷哼一声,“蠢货!”
他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清秀俊逸的容颜,可这张面孔竟与洛筠毁容之前的脸有七分相似。一双桃花眼夹杂着喜悦和无奈,又似在怀念什么。
他拔出手里的剑,上面映照出自己的模样,嘴里喃喃道:“阿筠,这是你必须要走的路,别怪哥哥。十四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
荒院里,白如飞和一群乞丐正围着火堆吃着烤肉,还有洛筠从醉香楼里买回来的鸭子。想想那李掌柜看着自己的神情,讨好中带着点鄙夷。
怕是现在清水县里都传遍了,一女子为了讨好左相大人不惜以身犯险夜探县令府,最后依然还是被嫡仙似的左相大人当场拒绝,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啊呸!”
白如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洛筠身旁坐下,左手搂着她,右手拿着鸭腿,津津有味地吃着,却又不忘唾沫横飞。“阿筠,不就是男人嘛,老子现在有钱了,改日带你去虞州最大的小倌馆开开眼界,那里的男人……啧啧……”
洛筠看着白如飞红扑扑的小脸,双眼迷离,说着酒话,啼笑皆非道:“怎么,你去开过荤?”
“哈哈哈哈,我说姓洛的,你没喝酒怎么还说着酒话。白老大要是开荤,那也该是去青楼找姐儿啊!”丞三站在一旁哈哈笑道。
洛筠瞧着这少年,明明弱不禁风的模样,却已经十五岁了。若是放在富贵人家,怕是已经有了通房。平日里他绝口不提自己的身世,就连白如飞也不知道。可看他做事情聪敏过人又不失稳重的模样,应是经历过什么。
洛筠挑挑眉道:“你说的对,看你们这么高兴,我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看着不远处围在火堆旁的乞丐,赖老爹吃得满嘴流油,却头一次听见他笑得这么大声,定是因为女儿的冤案得以昭雪,年长些的乞丐喝酒绕令也是一番惬意。
几个小乞丐吃饱了在一边玩着斗草,荒院里别的没有,杂草倒是一堆一堆地长,两个小人找来草勾扯在一起,边上的人儿便嘿哈嘿哈喊着加油。
“那箱子的银两,没白拿啊!”
洛筠微微笑起来,白如飞靠在她身上,高高举起还没啃完的鸭腿大声喊道:“对!没白拿!”
“你这娃儿……颇是没趣儿了。”
老乞丐不知从何处跑出来,手里拎着酒葫芦。
洛筠顿时收起笑脸,冷声道:“为何在我身上下什么禁制?你又知道些什么!”
不错,她用的是肯定句。这老乞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这么做。自己的身上,怕是藏着秘密。
谁知老乞丐根本不理睬,学着白如飞一般靠在她身上坐下,道:“还是女娃娃靠起来舒服啊!”
洛筠:“……”
…………
锦绣楼里,卫风一路小跑着来到卫如卿的房间,敲门进去。
卫如卿正临窗而坐,卫清守在一旁。
“主子,刘光照说想见您。”卫风颔首道。
卫如卿有些意外的挑挑眉道:“哦?这么轻易就想招了?”
“他说,他想谋一条活路。”
“活路?他倒是会讲条件,可规则在我手里。你去告诉他,我这里不讲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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