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衢人涌,道侧满围,齐云阁前,激战正酣。
场中三人斗做一团,梁一襟刀如飞毫,书天绘云,闵同舟双钺利落,时而勾,时而挑,时而左右开弓,时而对接成鞭,只听“咔嚓”声响,闵同舟扫到半途,一使巧劲,一只铁钺分离飞出,这一下极为突兀,在场中人眼界高者均是心中暗暗叹气,“这闵独狼浸淫兵刃数十年,那两柄钺好似他的左膀右臂,这一下若非武场老手,势必要吃大亏!”
但见梁一襟咧嘴一笑,身子后仰,一个筋斗翻出数步,躲开那飞旋的铁钺,不料那飞钺好似长了眼睛,倏忽之间复又从他身后转回!闵同舟心中冷笑,“这招“贪狼顾首”瞧你如何躲开!”梁一襟倘若回头挡开飞钺,身后必为闵同舟所趁,但若不回头,不知飞钺方位又如何能躲?
范琴瞧到这里,忍不住失声道,“小心!”,忽而听见一人出声道,“堂堂梁二岂会将这种货色放在眼里?”范琴循声回头,却见那人面容冰寒,正是慕容二公子慕容泠说话了。
范琴不解其意,忽听场中惊叫,连忙瞧去,这一眼不看便罢,只觑梁一襟挥刀衔雪,地上积雪随他刀风卷起,直如一场雪景似画!
但见冰花六出,片片飞琼;寒树千林,株株带玉。刀光如白鹦失素,刀影似皓鹤雪舞,直将一众人等看得合不拢嘴,闵同舟的飞钺早已被弹开,他此时方才知晓自己与对手武功高低之差,有若云泥。就在他正欲束手之时,只听“丁零零”一阵环响,一柄鬼头大刀呼啸而来,吕大有刀舞生风,朝梁一襟猛然攻去!
“那梁二先生好厉害!”范琴只见梁一襟一柄古刀舞的水泼不进,一时间,光摇玉海,雪浪如潮,吕大有纵然刀法气势不弱,但却怎么也攻不进梁一襟身前三尺!只看他汗如雨落,面色酱紫,一边闵同舟也重拾兵刃,上前相助,吴山兄弟自觉不是对手,也不好再去丢人,便按兵不动。毕竟每多一人围攻,越是助长对手气势。到时候自己丢人不说,还落得个以多欺少的名声,实在不划算。“鬼鲨”,“贪狼”算是江湖匪类,无耻宵小,名声早已不堪,并不在乎多一句斥责,可他们却不一样。
“好个梁二!居然给他练成“皓雪乱琼舞”!”
范琴回头瞧去,只见慕容铮脸色平淡,慕容泠怒色难掩,兀自骂言,再瞧拭锋堂弟子一个个都是满面愤慨,却不知为何。“慕容家怎的如此看不惯这个梁二先生?”范琴心中疑惑道。
正思索间,吕大有与闵同舟各呈绝技,与梁一襟斗至百招开外!
吕大有诨号“鬼鲨”,使一口九尺大刀,刀背镶环,挥舞之时铃铃作响,武林中人大多不喜此种华而不实的装饰,一来太过招摇,二来对敌之时容易暴露出刀方位,遇上高手没来由的自弱一筹。
然而吕大有响马出身,爱的就是一个气势,只看他一路“狂鲨啸海”使的尽兴,大刀东西来去,势如怒海狂鲨,啸浪而行。一刀斜劈向梁一襟左腋,梁一襟迎刃对格,只听铛的脆响,两刀对刃,吕大有刀重力猛,微微压过梁一襟去。
“这梁二先生练的刀法以快著称,刚猛之劲非其所长,怎好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就是!这不是找死么?”“看来梁二先生跟梁大先生还是差太远,若是后者来了此间,一刀,不,一根手指就能赢!”“那可不是!听说梁大先生好久没动刀了!”人群之中声如雀语,叽叽喳喳响个不停。
吕大有此时正感得意间,不料梁一襟手法奇快,一推刀柄,那古刀以吕大有的大刀为轴翻了半圈,到他刀背上去!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梁一襟顺势倒抓刀柄,贴着大刀刀背朝吕大有手腕削去!
“叮叮叮叮叮”金铁声起,火星四溅。
一连数声,吕大有刀背上的铜环全被削断,叮铃哐啷的落在地上!
“娘的!”
眼看刀至护柄,吕大有急骂一声,变横为竖,“咔”的格住梁一襟古刀,只听梁一襟冷笑一声,刷的抽刀回身,吕大有低头一看,大刀的护手有一条浅浅的缝隙,而铜环早已一个不剩,只有刀背上整整齐齐的窟窿,风一吹,呜呜之声好似低泣。
“铛”
梁一襟将刀拄在地上,一声轻响之后,吕大有仅剩的护柄也沿着那条缝隙掉落在地,大刀之前气势全无,好似剃毛的老虎,落羽的秃鹰,十分难看。
“哈哈哈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哄笑,只将吕大有脸色由红笑到涨紫发黑,一旁闵同舟还想再杀人立威,但大家都有了防备,刀剑齐鸣之下,岂会再次中招?
“嘿嘿!”
何溪云瞧了那吕大有的惨状,笑道,“对这等恶人便该如此,否则这论剑大会如何“耀武”?”他声音洪亮,远远传去,只听在闵同舟耳里。
“死胖子,休要说嘴!”闵同舟寒声骂道,心想“我打不过梁二就罢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捋狼须?”
心念及此,只看黑影一晃,闵同舟铁钺银勾猛的朝何溪云急攻而去,何溪云轻蔑的一笑,“拂云手”应势而出,在那铁钺上轻轻一拨,倏忽间带偏他的攻势,闵同舟直觉虎口微热,心下一紧,骑虎难下之时左拳捣向何溪云胸口,后者见势高叫道“来得好!”,当下使招“吴刚折桂”,双手扣住闵同舟小臂,一推一送间,只听咔嚓脆响,那闵同舟左臂已被折断!
“哇!”闵同舟惨叫出声,众人皆瞧之快意。吕大有自知闵同舟一旦败亡,自己绝无幸理,当下挥刀直奔何溪云一众人等而来。
梁一襟正欲阻拦,只听风声呜咽,一口雪白长剑飞来,梁二心中惊异,手中“五岳刀”应势斩出,“铛”的一声,梁一襟猛的倒退三步,脸色一阵青白,而那长剑借力一弹,倏忽间飞的更快,吴山双杰其中一人目瞪口呆间,胸口竟多了一个窟窿,那把长剑洞穿人身后并不停止,钉进方才那户人家的石狮子上,没入额头数寸…
“谁!”梁一襟冷声道。
“呵呵呵。崔老哥,你又来消遣老弟了。”不远处人群中传来一阵笑声。范琴听了心道“又是他来了!”
“周贤弟哪里话。”另一个浑厚的嗓音笑答,“你倒说说,为兄哪里消遣你了?”
“崔老哥不是说“扬刀会”梁家刀法凌厉,堪称一绝么?怎得只有这点能耐?”
声音渐近,人潮二分,一队身着黑色衣衫,襟袖鹰标的青年们当先开道。范琴望去,为首一人正是向日在自己手底吃过亏的“鹰枭门”弟子周旭。周旭正忙,一时也没看见隐于人群中的范琴。
梁一襟眉头微蹙,看着远处周青霜一袭褐色衣衫,明黄绣边。另一人肌肉虬结,身负长弓,不禁朗声叫道,“两位阻我除害在前,辱我宗门在后,不知指教?”梁二到底是“扬刀会”二当家,审时度势,谋定后动,不探清敌人底细,怒不轻发。
看到这里,秦渊也不禁感叹“能而示之不能,此兵家诡道,自古受辱能忍者殊非常人,张子房受拾履之羞,韩荆州忍胯下之辱,俱为一时英杰,扬刀会有此人物,盛名不虚。”范琴在一旁点了点头。
那边梁二与周青霜二人对峙,这边何溪云大展神威,以一敌二,甚是酣畅。
只听人群中呼声迭起,夹杂着掌风阵阵。何溪云使招“云遮雾障”,劈空掌力漫天飞舞,闵吕二人身处其间,如坠云雾。但见何溪云大笑出招,掌力隔空穿云,“砰”的一声,吕大有横刀挡敌,内劲所致,连人带刀拍出数步,口中含血,眦目欲裂,闵同舟在他耳边低语,“再不走就没命了!”
吕大有心中有气,纵声长啸,怒道,“老子笑傲三吴,岂能败在鼠辈手里!杀人也罢,放火也好,那些当官的又比老子干净多少?他们做得,我便做不得?你们这群没种的东西,满嘴的仁义,还不是想赚个名声…”他环视四周,围观者大多停止了叫嚷。
“那么想要,那就凭本事来拿呀!”吕大有愈说愈气,面色涨紫,神情几欲癫狂。众人中自有欲取其命以图声名之辈,可大多都没有稳胜吕大有的念头,皆是按兵不动。
“你敢么?”吕大有瞪视其中一人,以刀相指,那人连连后退,死命的往人群中钻。窘态难掩。吕大有看后哈哈大笑,又指着另一人道,“你呢?方才叫得那么起劲,现在给你个诛恶的机会,来啊,大侠?”
“没有!没有!不是我!”那人一边摇头一边将腰间配剑往身后藏。
“哈哈哈哈!”吕大有笑的更狂,“你呢?你呢?你呢?”
他大刀所过,众人无不掩面而羞,有一人头戴斗笠,模样甚是年轻,当吕大有指向他时,青年提剑而视,义正言辞骂道,“奸贼休要逞强,看我……”
他话音未落,吕大有刀尖急抖,哗啦一声,那人头颅离体,飞起数尺之高,血泉迸溅,腥雨飘洒。
“啊啊啊啊啊!”人群中惊呼尖叫迭起,众人未曾想过,已是强弩之末的吕贼居然依旧有此等实力,杀人易如反掌。
慕容兄弟冷眼相对,“拭锋堂”弟子在他们两旁列阵而待,谢问水撇眼觑到,心中惊叹“其他门派弟子护主尚且不及,一般将少主围起,这拭锋堂竟然列阵成翼,与少主共进退,当真有些与众不同。”他心思细腻,时刻留心,总能发现他人所漏之处。
“何叔叔!”范琴瞧着这一幕,急道,“那人又杀人了,你怎得不去制止他?”
何溪云默然,望着余空山,只听后者缓缓道,“琴儿,倘若今日咱们不在,这里的人看到吕大有闵同舟等贼寇,该当如何自处?”
范琴听了这话一愣,“当然是为民除害…”之词几乎脱口而出,但他看了看四周人群,心中思索一阵,嗫嚅道:
“他们大概会装作没看见罢。”
余空山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续道“那他们为何方才看见闵吕二人会义愤填膺,仇如海深呢?”
“是啊!他们为什么那么愤怒?”范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眼里,或许嫉恶如仇当是天性,每个人看见不平之事,都会胸有块垒,不平不行。
“狐假虎威。”慕容铮看到这一幕有趣的问答,笑着提点道。
“对啊!”范琴脑中恍然,“他们知道有高手在场,吕闵二人最终都会被制服,若是趁此机会,喊上两句,最好能踹上两脚,日后江湖行走时,也可吹嘘两句。这等稳赚不赔的买卖,谁不愿做?”
然而他们都和故事中的狐狸一般,一旦没了老虎的庇护,下场便是凄惨无比。
“琴儿。”余空山淡淡道“我不让何师弟出手,便是要告诉你,老虎再厉害,那也跟狐狸没关系。凡事都有代价,付不起价钱,就不要买。买了,就要做好还债的准备,欠多少,还多少。”他语重心长的看着范琴,悠悠道。
“江湖这座酒楼,从来不赊账。”
吕大有还是死了。
他死时挺立不倒,一把刀横在胸口,已被洞穿。刀面上一个清晰的掌印,五指分明,边缘裂痕如蛛网。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死的,据后来大会间传闻,那身着布衫的中年男子正与小孩谈话,右袖无风而起,紧接着一道撼岳摧山的掌力拂过,那吕大有反应虽快,却也无济于事。
他临死之前,杀了四个人,这四人有起哄之流,亦有无辜者。而那闵同舟早已不知去向,想是趁乱逃了。
“余师兄!”何溪云满脸不忿,“让我早点解决他多好,现在放跑了一个,只怕流毒无穷!”秦渊也略微点头,谢问水问道“我去找找?”
“不必。”余空山淡淡道,“小贼而已,不过藓痍之患,当务之急是找到杨新雨!”
“不错!”天弃谷众人齐声道。
只有范琴望着天边悠悠出神,心中思念之情与日俱增。
“剑歌,你在哪?”
雪又开始下起来。范琴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周青霜手握雪鹰剑,袖手而立,十分惬意,一旁“神箭忘归”崔兄弟抱拳向梁一襟笑道“梁二当家莫不识得我了?”
“瞧那“八钧穿魂弓”,还能不知么?”梁一襟望着汉子淡淡道,“天底下除了“神箭忘归”崔云起,谁能开八钧之力的强弓?”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皆是将注意力放到那弓上,范琴望着那弓,发觉弓身较寻常弓更要长些。耳边却传来吴广识的声音,“据我所知军中制式弓皆以六钧为准,故而有“三尺剑,六钧弓”之称…”
龚如仇听了不以为然道“这弓做的如此之长,定然比寻常弓箭更厉害了?”
“此言差矣。”吴广识一笑道,“这强弓劲弩与寻常兵器大不相同,并非一寸长一寸强,一来不便携带,二来威力过大,弓身便有折断之患…”
“吴师爷言之成理。”余空山点头说道,“若我所料不差,那人厉害之处,当在力道上了。”向日同泰寺中那穿林过叶的一箭令余空山记忆犹新,事后他询问过何溪云,起初何师弟好面子不肯说,后来追问之下方才发现师弟拍开那一箭手上脱了层油皮。
“以何师弟“拂云手”的功夫竟也难抵箭上余劲,这人是个变数,可得多留意些。”余空山心中底定这才主动攀谈多了解些消息,日后万一与此人冲突,也好有个防备。
“余先生眼力高明。”吴广识笑赞道,“这弓箭的威力,大半出自于弓的钧数,一钧是三十斤,六钧可就是百八十斤的拉力,能拉开这个水平的弓的已经是少之又少了,若再加六十斤,嘿嘿”他说到这里,望了望远处的崔云起不再开口。
“那可谓天赋异禀了。”一旁慕容铮叹道。
众人谈笑之间,秦渊与谢问水垂眉四顾,想是在搜寻杨新雨了。但不想范琴回望过去,不见了何溪云的踪影!
“何叔叔去哪了?”范琴心中疑惑,
寒风乍起不仅送来冰花片片好似水晶一般,还裹挟着张狂的笑语以及铿锵的刀鸣。
“哈哈哈哈哈哈”
梁一襟快刀舞的泼风也似,雪花在他刀尖来回翻滚,犹如一张云锦白幕,“刷”的一声剑光透幕而过,众人还未来得及惊叹这如雪的刀幕便一瞬间被刺破,“呲啦”声起,梁二的右腋衣衫破碎,被割开一个长约三尺的裂口。剑痕似飞鹰利爪,这一剑只要再右移寸分便能洞穿梁二胸膛,不可谓不险。
梁二蹭蹭倒退数步,冷声叫道“阁下剑术虽高,却何故伤人?”
在他面前,周青霜握剑斜垂,脸上竟是笑意融融,他淡淡道“方才我不是说了么?阁下绰号“衔雪刀”,与我这“雪鹰剑”犯冲呢,若是给人弄混了可不好办。”他望着梁二,故作姿态问道“在下这绰号成名已久,阁下看怎么办呢?”
在场众人多是武人,看重名声尤甚身家性命,周青霜言外之意竟是逼梁二自去名号,羞辱之大不言而喻。但事不关己,自也不好插嘴。
周青霜一派之主并非愚人,“扬刀会”雄踞一方他岂会不知?只不过他此次东来本就盘算着扬名立万,梁风怀号称“五宗之下第一人”,虽未交手但也不可小视,这梁一襟的刀术他方才便在暗处瞧过了,挑衅之举不过由头,真意乃是要摸清“扬刀会”的底细,倘若败了凭他的剑术自保不难,倘若胜了便可当着群豪的面声名大震,为即将到来的“耀武论剑”一壮声威。
“扬刀会”是以梁氏兄弟为骨的帮派,除却二梁再无高手,此事东南尽知稍微留心不难打探。也正因如此,更显的梁风怀实力难测。
“即便梁风怀亲至,也有崔兄弟助我。”想到这里,周青霜更觉算盘打得如意,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手中“紫电”长剑隐隐闪着幽光。
梁一襟听罢,脸色一阵红白。此刻如若示弱,扬刀会势必名声扫地。“大哥成日云游,也不知去了何处,数年来经营东南势力,竟不知天下出了好些高手?孤陋寡闻以致今日之局,真是惭愧!”
心中如此想着,手腕急翻,刀花叠影而出斩向周青霜。后者意态从容,侧步避开右手剑尖似灵蛇吐信倏忽间绕开刀锋连连刺出,招招不离梁一襟手腕似乎要逼他弃刀。
梁一襟心中了然,刀法渐趋轻快,忽而一招“云涛雪浪”使出,漫天刀影如云雾缭绕衔着雪片层层直看得四周人等一迭声叫好!
“着!”梁一襟拿出厉害招数朝着周青霜招呼,周青霜剑势圈回转攻为守一拨一挑尽取精妙之处,往往梁一襟数十刀齐至也是一剑相迎所刺之处皆是要害,梁一襟瞧的分明急忙撤回,如此进退倏忽往来反复周青霜以逸待劳越发悠闲反观梁一襟虽出万钧之力难成一毫之功汗如纵溪渐渐落了下风。
“那是凌云道人的剑法!”范琴望着远方战圈心中震动,回想往事周青霜也是如梁一襟这般剑招凌厉攻势急促犹如狂风骤雨,却不料凌云道人一招“五湖烟月”仅凭五剑便破去他的百道剑网。
“不对,似乎又有些不同。”范琴细看之下发觉周青霜剑法依旧是雪鹰剑的路子但与之前的剑路不大相似。
正思索间,周青霜紫剑东来招招狠辣时而如鹰喙啄击时而似猛禽扑兔身法一起与剑术相应相合威力陡增不出三十招已将梁一襟逼的险象环生步步退却。
“这人是谁怎恁的厉害?”“瞧他鹰鼻阔目莫不是西域来的高手。”“能将梁二逼到如此地步定非泛泛之辈”“这人一出手便如此狠毒难道是扬刀会的仇家么?”人群之中絮语窃声连绵不断望着场上比斗俱都瞪大了眼睛。
梁一襟情急之中展开“踏雪步”身子陡然一轻仿佛踏着雪花飘然飞起众人见此情景均觉诧异,不想一声长啸传来周青霜身如飞鹰冲霄而起“霄云纵”使来比之前者不遑多让。只看他雕盘半空直朝梁一襟极速奔去。
“不愧是师父!”周旭等一众鹰枭门弟子看到师尊威风至此各个笑逐言开均想着此次大会定能扬名立万日后行走江湖便利之处尤甚从前。
“哼!什么扬刀会不过如此!”周青霜心中得意之余更对那日川蜀道上的牛鼻子越发敬佩大感自己习剑数十年尚不如琢磨那道士剑法数月。
“刷”的一剑遥遥刺出几乎就要透他一个穿心凉忽而耳畔传来大笑。
“梁兄弟慕容来的晚了还望恕罪啊!”
笑声未绝只听风声锐利好似暗器飞来但听声辨识那来物比暗器还要快的太多!
周青霜脸色一变撤剑回防只听“铛”的一声,紫电如遭重击周青霜虎口一热长剑几乎脱手!
他好容易稳住身形落下地来噔噔两步踩得砖石龟裂脸上青白交替虽极力掩饰但依然能看出狼狈之相。与此同时梁一襟也飘然落下虽然较周青霜更加从容但额间汗迹也暴露了他终究是技不如人。
周青霜扫视人群但见一人短须瘦脸鼻挺目陷乌发冠戴雪鬓清颜,脸上皱纹虽在却无苍老之意,身上服饰华贵与慕容二兄弟颇有相似之处。腰间束带奇特也不知用何材质打造。
“慕容老儿!”周青霜算盘落空怒火中烧竟连客套也不愿冷声道。
那人笑了笑还未答话忽而见慕容二兄弟领着“拭锋堂”一众弟子上前一步齐声拜道“堂主无恙!”,两兄弟则称“爹爹安好。”
四周豪客们都沸腾起来,眼下竟是东南三大势力“拭锋堂”之主—“剑啸东南”慕容趋明慕容老爷到了!
一时间群豪争先恐后的上前问候,慕容趋明也一一笑答直把周青霜晾在原地好不尴尬。
范琴初见这人只觉富贵之气扑面而来比起昔日寺中梁风怀低调之至简直天渊之别。
秦渊看了那慕容趋明紧锁的眉头忽展低声询问谢问水“谢师弟,我记得你说最后碰见杨新雨时他身边坐着一人,你看看是不是他?”
范琴听了一愣,谢问水望着慕容趋明回忆道“那日咱们的注意力都在杨师兄身上另一人如何我却没有注意。”说到这他好奇问道“少主何出此问啊?”
谢问水之问亦是范琴心中之惑,只听余空山一声叹息传来,“你看他后面那人。”
范琴谢问水一齐望去只见在慕容趋明身后紧随两人一男一女男子身材削瘦颀长女子步履蹒跚似有隐疾,二人均是蒙面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