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从上到下,弥漫着沉重的压抑与紧绷;
与函姜当时离开、前往人猿文明时代时不同,这压抑的气氛中,更多的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感觉;
而这一切的起因,则是一片最新发现的异星空;
那片异星空中,不单资源单位极为丰富,更有着含量很高的稀有资源;
偏偏那片星空所在的方位,却处在了第一战区、第二战区战线延伸的夹角上;
换句话说,那片异星空可以说属于第一战区,也可以说属于第二战区;
对于这种资源丰富的异星空,任何一方都不可能轻易放弃;
尤以这种争议性问题的双方,还是第一战区与第二战区两个庞然大物;
而两方僵持中调集的大军,更是让形势越发紧张。
至于另外几大战区,看似与此事无关,但实际上同样难免被牵扯到了其中;
毕竟第一战区、第二战区一旦真的开战,必然会波及整个。
可就在这越发紧张的时期,函姜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本部……
巨大的战舰,缓缓着陆在港口区域。
“长官,这边请。”早已等在港口的女人,不卑不亢地引着走下战舰的函姜、走向会客厅。
女人在无人察觉的角度,却悄悄朝函姜做了个口型。
函姜眼角微不可察地跳了下,随之很快恢复了平静。
特种集团内务部之所以恐怖,就在于这种无孔不入;
诸如眼前这个女人——兰多菲的女侍卫官!
函姜本来的计划中,并不打算这么快找兰多菲摊牌;
甚至,他原来打算等兰多菲把孩子生下来后,再把真相告诉那个女人!
可中间出现了点不太美妙的情况,使得函姜必须提前过来……
随着房门推开,函姜走进了会客厅中;
会客厅内,却早已有一人等在了那里;
可那人却不是兰多菲,而是那个叫李詈的男人!
函姜眯了眯眼。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他之所以选择提前过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叫李詈的男人;
这家伙,竟然……向兰多菲求婚!
甚至,一次次被拒绝、依然不厌其烦!
函姜当时得到消息后,真的吓了一跳;
他真担心事情的发展,最终又变成前世那般。
当然,函姜觉得那种可能并不太大;
毕竟……
女侍卫官很快再次返回了会客厅:“很抱歉,我们长官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不能与两位进行会面。”
“麻烦帮我提醒她,多注意身体,我会等她身体好些再来。”
不可否认地讲,那个叫李詈的男人一直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在某种意义上讲,这家伙倒确实是个好男人;
可惜的是……
函姜忽然绕过女侍卫官,径直走向会客室后面的房间。
“你!我们长官……”女侍卫官只是轻飘飘地伸手拦了一下,最后竟任由着函姜离开;
甚至,女侍卫官一转脸,反而严防死守地看向了那个叫李詈的男人。
暖色的灯光,笼罩在走廊内;
函姜缓缓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床边,坐着个穿着白色丝纱睡裙的女人;
若有若无间,能看到女人睡裙下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
“都走了?”
女人正低着头整理着些衣物。
那些衣服的款型,明显都很小,无疑是给婴孩穿的。
函姜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曾几何时的女霸主,终究也是个女人;
而这,竟是函姜前世、今生,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如此的一面。
函姜缓缓地走近,双手搭在女人膝间,蹲了下来。
女人终于发现了函姜,眼底先是错愕、然后震惊,最终被愤怒取代了一切。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女人冷着脸怒指着房门。
函姜则依然静静地看着女人。
寂静,随之弥漫了整个房间。
忽然。
“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一次机会,好吗?”函姜语气难得地透着丝柔软。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两人的性格中,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以至难以平心静气,每每总是以不欢而散告终;
甚至,函姜哪怕在进这个房门之前,都还想着狠狠蹂躏、征服这个女人。
他现在才意识到,以往真的错了;
以前函姜的潜意识里,其实一直没有把兰多菲看成个女人;
这个女人,实在太强了,强得只能被当成对手。
函姜现在才突然想明白,她,终究是个女人;
还是他的女人!
但是!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函姜却一次也没有让过这个女人;
他一直跟这个女人在争、在抢,一步不退;
两人两世都难以走在一起,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不需要再去证明什么。”函姜静静地看着女人的双眼。
世上最了解眼前这个女人的,无疑是函姜;
女人,在先天性格上,与男人存在着极大的差异;
基于这种情况,女性霸主向强者的出现,都有着这样那样的诱因;
兰多菲,做为前世十王中唯一一个女人,之所以能坚持着走到那一步,就是因为背负了一个民族的心酸、血泪;
她,是个吉普赛女人!
原地球时代,吉普赛人的民族史上,贯穿着颠沛流离;
苦难,一直笼罩着这个民族;
每一个吉普赛人,都希望去改变这一切;
可面对着荆棘、磨难,最终却选择了退缩、颓丧,接受所谓的命运;
但是!
并不是每一个吉普赛人,都如此!
还是有那么极少部分吉普赛人,一直坚持着去改变、挽救这个笼罩在苦难中的民族;
兰多菲的家人,便是那极少部分的吉普赛人!
她,自小便承载、背负了这种夙愿;
哪怕她是个女人;
哪怕原地球时代早已不在;
那向前奔跑的殷切,却早已仿佛本能般,烙于了这个女人的血液!
女人楞楞地看着函姜,泪水顺着眼角划了下来。
忽然。
“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女人惨笑地摇了摇头。
这是个传统的吉普赛女人,血液里依然流淌着某些无法释怀的执念。
“不晚。这,其实是我跟你的孩子。”
函姜轻轻地擦掉了女人眼角的泪水,温柔地摸了摸女人隆起的肚子。
这一刻,尚未出生的婴孩竟恰巧踢了踢腿,在女人肚皮上短暂撑起个小凸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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