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甜,江州那些土豪,才能享受到这等新鲜的荔枝,说起来,朕还真是沾了崔家的光。”秦皇边吃边笑着说道。
“是啊,要不是崔家那老东西,突然来到我大秦,江州那些家伙,才不会这么急着把这新鲜的荔枝往长安城里送。说起来,还真是奢华。”
“皇后你嫉妒了?哈哈哈。江州那些大家族,底蕴何其深厚,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吃几颗新鲜荔枝算什么,就算是要吃龙肉,崔家都有办法搞到。”
“等皇上您一统天下,江州那些家伙,还不是囊中之物?”
听完皇后的话,秦皇正吃荔枝的嘴巴顿了顿,坐起身子来。“哪里有那么简单,你看这一千多年时间,江州虽然在宋国的统治之下,可宋国那个老东西,要喝上一杯极品的江州龙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秦皇看着皇后,“一统天下这种事情,以后别在朕面前说了。”秦皇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臣妾知错了。”皇后有些惶恐。
秦仲易看着自己的皇后,看着那个故作惊慌的妻子,嘴角一抹莫名的笑容升起,“这么多年了,朕一直不让你进承前殿,你会不会生朕的气?”
“臣妾不敢。”皇后把头压得更低了。
“你不敢?”秦皇的语气突然拔高,看着那个低头的女子。“大臣们一直上书,要朕立承业为太子,你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在这件事里做的那些手脚?还是你以为,你偷偷收买那些不知死活的太监宫女,趁着打扫承前殿的机会,偷偷记忆那座宫殿里的摆设?”
皇后再也不敢说话了,原来十六年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的监视之中,这个看起来有些守成的皇帝,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皇后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看着那个低头不敢言语的女子,秦仲易微微叹了口气。“你跟着朕多少年了?十七年还是十八年?”
“是十八年。”
“是啊,十八年前,你们姐妹,嫁给皇兄和朕,那时候你和你姐姐年轻貌美,心思缜密,深的皇兄和朕的恩宠,天下人都不知道你们的来历,但皇兄和朕知道,可怜皇兄,最后还是死在你姐姐手里,希望你能老实一些,不要搞风搞雨,静儿,安静些吧,有些事情,该放下就要放下。”
说完这话,秦皇起身离开了紫云宫。
皇后白静儿静静的看着离去的秦皇背影,表情显得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来陛下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一直都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却从来不说,从来不管,陛下啊陛下,你跟你那位兄弟还真是像,你们都是那样自信,那样的自大。
上书房,因为秦国公一直在生病,所有的朝政事务,都由内阁次辅、文渊阁大学士王斯代为处理。
“大人,您回家休息一下吧,在这里已经十多天了,这样下去,非得累到不成,要是您在累到了,我大秦的朝政,让谁来打理?陛下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等。”礼部尚书秦书国苦笑着说道。
“是啊,大人,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不知道国公大人的病情究竟咋样,说来太医院那些御医还真是些没用的东西,愣是查不出来国公大人是什么病。”枢密院正史蒙毅说到。
枢密院一直主军事,按理说来不应该参与上书房的朝政事务,但几个月之前,白起大元帅进宫了一趟之后,陛下突然下旨,要枢密院正史到上书房参与政事,所有人都猜测,大秦会有一场大的军事行动了,说不定大战就要开启了。
王斯揉了揉眼睛,又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眉心处使劲的捏了捏,算是暂时缓解了一些疲乏。
“国公大人生了一场奇怪的病,我等作为国朝大臣,理当鞠躬尽瘁,何况大战将起,辛苦一些也是自然,你们啊,别光顾着劝本官,你们也要忙里偷闲,好好休息一下。”
“你这话,朕觉着很有道理。”秦皇推门而入,太监总管赵公公接住秦皇解下的外衣,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陛下,您来了,赵公公也不通传一声。”王斯跪在地上,略带埋怨的看着赵公公,眼神里却是嬉笑的神情,表达着自己的友好。
“不怪他,是朕的意思。你们很辛苦,所以今天朕就来你们这议事,免得你们跑来跑去,完了之后,你们都给朕回家休息。”
“陛下。”王斯似乎想争辩。
秦皇抬起手,阻止了王斯的话,“这是旨意,不要抗旨。”
众臣苦笑应下,知道这是陛下的好意,可就算是回家,又哪里睡得着啊。
“王叔的病,究竟还能不能好了?”秦皇好像随意的一问,然后端起赵公公递过来的茶,用杯盖在茶碗上荡来荡去。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道陛下这是唱的哪一出,国公大人究竟得的是什么病,自己这些人都不知道,何况回答这个问题的也应该是太医院那些医生又或者是教会那些神棍啊。
王斯知道陛下的意思,这时候再艰难,自己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臣倒是私下里打听了一下,据说国公大人是去面见新来的红衣大主教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这病看来跟那位新来的红衣大主教有关系。”
总算是没有冷场,秦皇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陛下,太医正和魏指挥使求见。”
秦皇边喝茶边点了点头。
“朕今天把该叫的人,都叫到这里,朕倒要看看,王叔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空气里的气氛陡然紧张,大家都在怀疑这些事情,却没有人敢去问国公大人,甚至连探访都不敢去,据说国公大人回府后,就吩咐紧闭国公府的大门,除了太医院的人,概不接待任何人。
魏诤沉稳的走了进来,太医正跟在他身后,明显很是紧张,都是在秦国官场上混了不知道多久的人了,这种场面一看,就知道山雨欲来的感觉。
两人跪下行礼,秦皇却似乎忘了让他们起来,依然轻松喝着茶,竟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场间变得无比的寂静,没人敢说话,这些秦国的重臣,就连呼吸都开始放缓,生怕引来陛下的雷霆之怒。
过了很长的时间之后,秦皇睁开了眼睛,看着魏诤,“你说说,那个新来的红衣大主教,是什么来头?是个什么样的人?”
魏诤头上的汗开始缓缓地往下流,秦皇没让他起来,他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臣,臣不知道。”
“不知道?”秦皇似乎有些不相信。
“请陛下治罪”,魏诤将头埋在地上,显得无比的惶恐。
“你不要在朕面前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你是谁?你是朕的锦衣卫指挥使,这天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臣那日和国公大人一起去拜访红衣大主教,可臣确实没有见着那位大人,秦十三的态度无比的强硬,将臣拦在了骊山之外。”魏诤咬了咬牙,“后来,静安寺就开始了雷霆的清洗,臣手下那些儿郎,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无一幸免。”
“哦,”秦皇似乎突然来了兴趣,“起来吧。”
魏诤和太医正站起身来,根本不敢活动跪得发麻的双腿。
秦皇放松身体,半躺着,显得很不严肃,但上书房的大臣,都是跟着秦皇十几年的老臣了,最是了解他的习惯。大家都知道,陛下越是这样随意,其实心里越是有大事,越是在做出什么重大的决策。
秦皇那一声哦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大臣们感觉空气都要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