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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也觉得很郁闷,本来气氛正好,他衣服都脱了,结果顾长玄突然发疯,放了把大火,一下子点着了半个云流山。

这里承载着太多和顾长玄的回忆,苏白自然不愿意让他毁了这里,便施法阻拦。

好好的缠绵纠缠变成了赤膊对战,苏白想想就觉得生气。

偏偏顾长玄醉意上来了,整个人里倒歪斜的,看着就已经够可怜的了,苏白根本不忍心责备他。

“你怎么回事啊?”苏白只是不轻不重地给了顾长玄一拳。

顾长玄晃晃悠悠了两下,最后还是栽倒在了苏白身上,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苏白耳边,近乎是贴着苏白的耳垂道:“我不是故意的。”

苏白被他弄得半点脾气都没有了,但经由刚才这么一作闹,多少都有点打扰兴致,苏白觉得自己的小兄弟都快萎了。

结果顾长玄一把握住了那处。

苏白:!!!

“你干什么啊?”苏白觉得自己的好兴致又上来了。

“我帮你弄出来好不好?”顾长玄说完也不等苏白回答,就抱着他离了此处。

等夭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离开了,顾长玄一路上都没有松手,苏白就腿脚打颤了一路。

最后快要交代的时候,苏白哭了。

他们俩现在还在天上飞呢,自己这时候交代出去算怎么回事?种子播撒大地吗?

太羞耻了吧?

“不行不行不行!你放手你别弄了!我不想在这唔……”苏白哭出了声,喊道:“顾长玄!”

“你不舒服?”顾长玄问他。

“会掉下去……”苏白脸上烧红一片,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别怕,我会帮你接住的。”

顾长玄在他耳边沉沉的笑,然后单膝跪在云端,含了上去。

“唔!”苏白脑袋一片空白,底下的小兄弟跟着一激动,全都抖了出去。

而顾长玄他,真的全接住了。

苏白看着心上人唇边的那一抹白色,恍惚的脚下一个踉跄,衣衫不整地,摔落下去了。

跟着摔下去的还有顾长玄。

苏白因此恍惚了许多个时辰,直到许多个时辰后,顾长玄悠悠转醒。

顾长玄舔了下嘴唇。

苏白眼睛蓦地睁大,丢了许久的魂这才回到了他自己身上,苏白当机立断地起了身,对着顾长玄的嘴唇吧唧一声啃了上去,然后又急不可耐地探进去和他勾连纠缠。

苏白肠子都悔青了,他之前为什么要干巴巴的坐在那里,他应该给顾长玄漱漱嘴的啊啊啊啊啊!

“你,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亲完之后,苏白试探着戳了戳顾长玄的脸。

顾长玄按了按眉心,宿醉一夜,醒来只觉得有些头疼,再加上苏白上来就是一个激吻,吻的顾长玄头脑发昏,更不清醒了。

“那那那你尝到什么味道没?”苏白搓着衣角,有些不安地问。

顾长玄想到苏白刚才吻了自己,便舔了下唇,略微不好意思,低声道:“小白的味道吗?”

那明明是小小白的味道!

所以说还是有味道的对不对?

苏白想到这点后,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他急得团团转,最后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茶壶,把壶嘴直接塞进顾长玄的嘴里,往顾长玄口中倒水。

“你你你,喝点水解解酒吧,谁叫你昨天喝了那么多。”苏白给自己找了个理直气壮的借口,然后就抬着茶壶给顾长玄喂水。

顾长玄虽然头还疼着,但被苏白这样灌水也不恼,只是在事后叫了声苏白,问他到底怎么了。

苏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在原地转了两圈之后苏白突然茅塞顿开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扑到顾长玄身上,说道:“其实我是害羞了。”

“嗯?你也会害羞?”顾长玄发笑。

“你真的不记得你昨天做了什么吗?”苏白噗地笑出了声,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然后苏白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是顾长玄和自己在一起了,昨天那种事肯定是会经常发生的,自己要习惯要习惯,不就是帮自己含出来了吗?这很正常。

“我……做了什么?”顾长玄带着点小心问苏白。

“你把我给睡了。”想明白以后苏白把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又开始没皮没脸的和顾长玄**。

顾长玄一愣。

“所以你得对我负责啊。”苏白扯着他的领口,露出的一截肌肤上还带着自己昨天留下的齿痕。

顾长玄头更疼了,他按了按太阳穴,勉强着道:“你先让我想想。”

苏白不敢让他想,就凑过去亲他的脸,又换了个说法唬他:“好吧好吧,其实昨天是我把你给睡了,得对你负责。这回你可是我的人了,跑也没有用的。”

顾长玄挑了下眉。

*

夭姒没找到顾长玄和苏白,只瞧见了满山狼藉,正急得团团转。

“他们可能只是换了个那什么的地方,”小阎王在身后不紧不慢的在后头跟着,劝道:“别紧张,那两个人是什么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

“我是怕小白被他折腾。”

“小白那是乐的被他折腾,我说姐姐,您快歇歇吧,”小阎王劝她:“有这时间不如把玉清棠审问出来,小白还因为这事受苦受难呢。”

夭姒揉了揉脑袋,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便在原地叹了口气,神态也不似刚才焦灼了。

小阎王见她平稳了下来,就忍不住调笑:“我说,你是真心想让他俩好吗?”

夭姒险些翻脸,“你什么意思?”

“你对白修寒是什么感情大家有目共睹,若是移情到小白身上,那也不足为奇。”小阎王微微一叹,扯出来一把羽扇摇了摇,“只是我就搞不懂了,你对外宣称喜欢倾慕玄冥老祖是怎么回事呢?”

“说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夭姒一把揪住小阎王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吼,“小白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要是真对他有想法,这么多年我早下手了,何至于避而不见!”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倾慕我们老祖宗又是怎么回事?”

“我对他言听计从总得有个缘由,要不然怎么跟我那些个下属交代?直说我和冥界的玄冥老祖立了契约,已经认他为主?”夭姒翻着白眼看他,忽地一笑,“怎么着啊,我的好弟弟,我喜不喜欢谁,你就这么在意?”

“没有的事,”那一笑妩媚外泄,小阎王不敢再看,只能别过眼去。

夭姒也懒得再逗他,只叹声道:“其实不瞒你说,当年修寒他让我转认长玄为主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他说顾长玄这一生孤寂寥落,也没有个伴儿,瞧着也挺可怜的,让我去照顾陪伴他。”

“还有这么一说?”

“是啊,于是当年我也尝试着喜欢咱们爷,还大张旗鼓的追了他一阵。”

“这事我知道。”小阎王笑笑。

“其实我当年的热络劲儿不比小白差多少,但爷他就是不为所动,而且因为这事他差点没弄死我。”夭姒想想那时候的事都忍不住叹声。

“你和小白差太多了,小白他是一颗真心,你呢,就是为了旧主所托,估计你那心思至今也还在白修寒身上,没抽脱出来呢。”小阎王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笑。

“哪有的事?”夭姒虽有落寞,也只剩下感慨了,“我早就释怀了,说来也好笑,修寒他千算万算,怎么算也没算到自己的儿子会对爷情根深种。”

“报应吧,我听说白修寒当年没少折腾主上,”小阎王顿了顿,又道:“其实想来,小白那爱作*爱胡闹的性子,还真像他爹。”

最后夭姒还是回了妖界,跟着刑罚司的人一起审问了玉清棠,好在这一番努力终有成效,夭姒还真的问出些事情。

她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去找顾长玄回禀。

顾长玄那天醉酒转醒,脑袋也不清醒,就暂且忘记了苏白身份的事,可是事后想起来这茬,他又觉得没有办法面对苏白了。

偏偏苏白一刻都不肯离他,时时刻刻都腻在他身旁,顾长玄想要逃脱,也找不到时机办法。

又或者他潜意识里就不想和苏白分别。

夭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人在八仙桌上相拥的一幕。

这姿势怎么瞧都是要发生点什么的意思,夭姒吓得赶紧转身后退,顾长玄却正了身子,把苏白从木桌上抱了下来,问夭姒道:“玉清棠那里审出来了吗?”

“我就是来给您回禀这事的。”

玉清棠护弟心切,自然是不肯说实话,一众刑罚之法都用上去,她也挺着,最后夭姒无法,就趁着玉清棠防御不足时用了**之术,这才把话给套了出来。

原来玉清徽虽为了这邪肆阵法尽毁肉身,但仍留了一滴血在这世间,作为那锁心阵法的阵眼,要想毁了这阵法,就得毁去那最后一滴血。

“可是这天下之大,要去哪里找那一滴血?”夭姒愁眉不展。

“去冥界。”顾长玄眯眼敲了敲桌面,“既然玉清徽死于冥界,那最后一滴血,就应该也在冥界。”

苏白沉吟了片刻,也开了口,道:“我想再去见玉清徽一面,看看能不能问出这事,毕竟这一滴血也太难找了。”

“我陪你去。”

*

重新入梦倒是容易事,只不过苏白对上次呛水的事还有些阴影。再加上不能掌控自己梦境的感觉太叫人不安,苏白一个人去,多少会有些不情不愿。

要是顾长玄能陪自己去就太好了。

苏白本以为自己要软磨硬泡一番才能哄的顾长玄与自己同去,没想到还不等自己开口,顾长玄就先把这事说出来了。

苏白心里暖流有激荡冲刷而过,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扑过去啃他,只是握住了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

其实不作不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在一处也挺好的。

岁月温柔,时光静好。

苏白在闭眼的前一刻还这样想,可是当他眼睛睁开、被飓风吹了一脸的尘沙之后,却又开始暴躁了。

“玉清徽疯了吗?”苏白一手抓着衣袖,一手揉着进了沙粒的眼睛,开口就被灌了满嘴的风。

顾长玄赶紧站到他身前,抬起衣袖护住苏白的头,问他道:“没事吧?”

苏白经历过的战事不少,那一场不比这血腥激烈,只不过顾长玄在这里,他难免想要诉苦撒娇,便往他怀里靠了靠,道:“眼睛有点疼。”

顾长玄闻言就俯身替他吹了吹眼睛,想帮他把眼睛里的沙粒弄出来,结果那飓风临时换了个方向,直照着顾长玄面上袭来。

顾长玄临时设了个结界挡在面前,结果却无济于事,那沙尘还是照面打去,直打的顾长玄灰头土脸,人也掀飞出去好远。

“长玄!”苏白顾不得自己眼睛疼了,赶紧过去看顾长玄有没有受伤。

苏白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沙漠,满地黄沙遍布,顾长玄落地既被黄沙吞噬,整个人不见了影踪。

“长玄!”苏白又喊了一声,扑到顾长玄落地的那处挖沙,顾长玄却从身后冒出了头,大半个身子仍埋在黄沙之中。

“果然不行。”顾长玄抚了抚额。

梦境与现实不同,即使顾长玄在外面强大到无人能及,也没有办法掌控苏白的梦境。

甚至于,这法术都能被玉清徽那只狐狸轻轻松松的化解,还被埋到了沙土中。

这般狼狈的处境顾长玄还真是从未有过,顾长玄颇为尴尬的看着苏白,在思索自己答应陪苏白进来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长玄!”苏白却已经转过身来看他,风把他的头发吹散,乱七八糟地打在他自己的脸上,他也不管,只是捧上顾长玄的脸,带着哭腔问他:“你没事吧?”

顾长玄觉得丢人,面上便燥得慌,苏白这样问他,他也不敢说有事,只是挣扎着要往外爬。

“你别动,我把你刨出来!”苏白说着就急匆匆地伸手挖沙子。

顾长玄眼角抽了抽,他按住了苏白的手,在风里开口:“我的法术在这里派不上用场,但是你能在这里施法。”

苏白会意,点了点头,按在顾长玄身侧的沙土上,施法念咒,喊了一声:“破!”

顷刻,只见沙尘暴起,原本困着顾长玄的那堆沙子被苏白那一掌击的四处飞散,那地方出现一个深至数尺的大坑。

顾长玄在坑里吐出了满嘴的沙粒,苏白在坑外,满心焦急地喊他:“长玄,你能上来吗?”

苏白说着便伸出一只胳膊,垂下去想让顾长玄拉着自己上来,奈何这沙土太过稀疏松软,苏白又趴落在边缘,这一来二去,就跟着往下坠的沙子掉落了下来。

顾长玄赶忙伸手去接,却被苏白正正当当的砸了个满怀,那沙子还在往下落,而苏白正趴在顾长玄身上,顾长玄仰躺着,眼看着沙土就要将两个人淹没,顾长玄赶忙翻身将苏白抱在怀里,带着他跳出了沙坑。

“你没事吧?”苏白一出来就替顾长玄擦脸,满脸担忧。

这外界的风不知何故变小了些许,顾长玄说话没有刚才那么费劲,但他话到嘴边竟觉得说不出口,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苏白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捧着他的脸问:“你你你你伤的很严重吗?”

顾长玄摇了摇头,握住了苏白的指尖,有些羞愧地闭上了眼:“在这里,我恐怕是帮不上你,只能给你拖后腿了。”

“我愿意让你拖啊,”苏白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意有所指地道:“脱别的也是可以的。”

顾长玄听到这就笑了笑,面上轻松了许多,便给苏白解释道:“这梦里的世界与外面不同,这里心随意动,主宰者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事,玉清徽能胡作非为,是因为他暂时掌控了你的梦境,也因为这个,他能破除我所有的法术,我也没有办法帮你打败他。”

“我可以自己打败他啊。”苏白道,“而且,即使你帮不上我,还给我拖后腿,我也愿意你在这里,我不想一个人,我看见你的时候才会安心。”

“嗯。”顾长玄替苏白把散掉的头发束起,“你能打败他,也只有你能打败他,虽然他暂时掌控了这里,但这梦的主宰者,是你。”

话音刚落,四周场景就已经极速变换,沙漠里的沙子迅速流逝消失,而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繁荣的绿树藤蔓还有……食人花。

“还是先跑吧!”苏白看见这场景被吓了一跳,来不及想太多,就拉着顾长玄在树丛里穿行。

可是没跑两步,脚下就被错综复杂的藤蔓勾住,两个人一起踉跄着倒在地上,一大朵食人花向着苏白和顾长玄袭来,顾长玄赶忙把苏白推开,自己却没能逃过那食人花的大嘴,被吞没不见了。

“长玄!”苏白急切地喊他,向着那极速后退的食人花奔去,前方却突然出现一个人挡在道中间,不是别人,正是玉清徽。

玉清徽含情脉脉地看着苏白,过来很小心地开了口:“小白。”

“你赶紧把顾长玄给我放了!”苏白怒火中烧,直接给了玉清徽一拳。

“小白,”玉清徽踉跄着退后两步,站稳后又道:“他已经死了,那食人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顾长玄已经没命了。”

“你清醒点好吗?你是在做梦!”苏白听到这话反倒冷静下来了,“别自欺欺人了,说吧,你怎么才肯放过我。”

苏白虽然担心顾长玄,但一想到这是在梦里,却又安下心来了,他不能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把这玉清徽从梦里驱除,让他不再给自己扰乱。

玉清徽却带着哭腔说:“我从来就没想过将你怎样啊,我只是希望你陪着我,我会对你好,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我不需要。”苏白懒得听他磨叽,又想到顾长玄说的话,苏白便闭上眼睛催动神识。

只见玉清徽脚下突然长出一大朵食人花,那骇人的大花张开了嘴,竟是将玉清徽拆吃入了腹!

虽然这是在梦里,顾长玄被食人花吃了也无事,但苏白就是气不过,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替顾长玄报仇!

*

顾长玄被食人花吞了以后就从睡梦里醒了过来,身旁的苏白仍然在沉睡,看起来并无大碍。

顾长玄按了按有些头疼的脑袋,又看了眼苏白的脸,便忍不住俯身过去,在那上面轻轻亲了一口。

头还疼着的顾长玄低沉地笑了,眉眼间竟是带着愉悦。

“主上。”小阎王见顾长玄醒了,连忙过来伺候,问道:“您怎么样?”

“无碍。”顾长玄摆了摆手,问小阎王:“那一滴血找到没?”

小阎王摇了摇头,叹道:“并未。”

如今冥界正忙得热火朝天,众鬼齐心协力,竟不是做别的,而是找一滴血!

然而顾长玄下的命令不管怎样都是对的,那些小鬼还是尽心尽力活泼欢快地四处翻腾着。

然而,从这诺大的冥界找到一滴血却是不是什么容易事,虽然大家都很努力的在寻找,但找了半天竟还是没有找到。

“那同心锁你是在哪里捡的?”顾长玄低头思索,片刻后这样问小阎王。

“在长秋殿那边,当天我和苏白就是在那里说的话。”小阎王回。

“那里派人查了吗?”

“查过了,我第一时间派人查的就是那里,”小阎王冷静道:“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

“那锁心阵要小白在其中才能发挥作用,所以当天玉清徽施法时,一定就在长秋殿旁边,那最后一滴血是这阵法的阵眼,不可能在别处。”顾长玄分析道。

“会不会是玉清徽临死之前特意把那滴血转移了?”小阎王问。

“可能性很小,你觉得玉清徽在濒死之际,还有力气施法把那血滴转移吗?”顾长玄被了被手,叹道:“再去长秋店看看吧,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那东西。”

“是。”小阎王神色郑重地退去了。

顾长玄一个人看着苏白发怔,又想起苏白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话:“即使你帮不上我,还给我拖后腿,我也愿意你在这里,我不想一个人,我看见你的时候才会安心。”

苏白说他不想一个人。

顾长玄略带无奈地笑了笑,心道,还是再进去看看吧。

*

顾长玄再次入梦的时候,玉清徽已经从食人花里出来了,因是在梦中,苏白也不能真的把他怎样,但是折腾折腾他总是能够的。

现如今,玉清徽就被吊在了两个高树中央,他浑身被藤蔓捆绑,还有数条细小的藤蔓在他周身,对着他不住的抽打。

苏白在旁边好整以暇,抱着手臂看他,带着点不耐烦劝道:“你这就没意思了,早死早超生不是很好吗?你又何必在这里受苦受难,白白的让我欺负你呢?”

“我不会放你离开的,”玉清徽眼角通红,却不住地抽噎:“请你留下来陪我!求求你留下陪我!”

苏白还想说什么,顾长玄却突然落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站稳后,叫了一声:“小白。”

苏白扑到他身上揽他的脖颈,有些着急:“怎么办啊?玉清徽他一点都不配合,我问他那滴血在哪里,他也不说,对了,你刚才是出去了吗?”

顾长玄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安抚了一下,刚想和苏白说话,背后却又飞来一株食人花,张着血盆大口向他冲来。

顾长玄想走脚下却又被藤蔓牵住,苏白赶紧把顾长玄揽到怀里,然后意念一动,招了一株更大的食人花迎了上去,将那冲过来食人花一口吞噬。

“你干什么?”苏白怒气冲冲的看着玉清徽。

玉清徽已经解脱了束缚,自己从高处下来了,他看着苏白,笑得有些痴傻疯癫,他说:“小白,你真以为能困住我吗?我刚才由着你,是因为我愿意让你欺负。”

“我可不愿意欺负他啊。”苏白赶忙转头对顾长玄道。

玉清徽被苏白忽视,眼角现出一抹落寞,他低垂着头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看看我?为什么你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为什么看不见我……”

随着玉清徽的喃喃自语,这些树木藤蔓开始后退,眼前天翻地转,让人晕眩,顾长玄再次看清之景时,周身已经变成了茫茫雪山。

这雪山上正下着暴风雪,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在人脸上胡乱的刮,入眼皆白,看什么都分辨不清。

只能听到玉清徽的声音传来,“我要他死,小白,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要他死!”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高山上便发生了雪崩,汹涌着的白色雪浪铺天盖地般朝着顾长玄袭来,苏白赶紧变换出一面巨大的墙壁挡在自己身前,却不想顾长玄身下出现了一个大洞,原本好好站着的顾长玄就那样掉了下去!

“长玄!”苏白赶忙跟着顾长玄跳进去了,顾长玄却从另一边爬出来。无声地抹了把脸上的雪。

这可怎么办?好像又在苏白面前丢脸了,也许,自己就根本不应该进来的。

话虽如此,但顾长玄到底舍不得把苏白一个人丢在这里,便起身要去寻他,没成想苏白还没见到,玉清徽倒是一脸决绝地冲了过来。

顾长玄闪身躲避了两回,这时苏白也终于过来了,他虽不能驱走玉清徽,但是已经掌握了些许控制梦境变换的方法,便对着玉清徽大喝一声,手往他的方向一指,就把玉清徽给冻成了个冰棍儿。

顾长玄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可以安静片刻,好和苏白说上几句话,结果这雪山又尽数崩塌四散,所处之地,变成了无边火海。

一个大火球朝着顾长玄门面打来,然后又被苏白弹出去,如此反复了许久,无非是玉清徽对付顾长玄,苏白保护顾长玄。

顾长玄还从未被这样折腾过,也从未有过如此无能为力的时候,当下就有些心力憔悴。

恰逢这时,外界有人强行催醒顾长玄,应该是有急事要说,顾长玄便匆匆地跟苏白道了个别,从梦境中抽身离去。

*

叫醒顾长玄的正是小阎王,他眉眼带了喜色,跟顾长玄道:“找到那滴血了,就像您说的,它就在长秋殿,只不过藏的极深,他们挖了半天的土才挖出来。

顾长玄叹了一口气,“只要把这滴血焚烧毁去,玉清徽,就彻底魂飞魄散,从这世间消失无踪了。”

“要现在吗?”

“半柱香之后吧。”顾长玄说:“我还得入一次梦,把这事告诉小白。”

梦里,玉清徽也有些受不住了,传说锁心咒能让人**失魄,能让人爱上施咒的人,所以他铤而走险,宁愿放弃身体放弃生命也要来梦里和苏白相会。

哪成想这锁心咒只能迷惑心智不坚的人,偏偏苏白心智坚定,不受这些个东西迷惑,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巨大的绝望感将玉清徽环绕,他终于受不住了,他崩溃大哭,跪在苏白面前:“求你,就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爱我一回,苏白,你给我一次机会,就一年、不,是三个月,我保证三个月的时间你一定会爱上我。”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顾长玄掉落在苏白身边,却起身理了理微乱的衣服,尽量保持优雅如是说。

苏白看着他这模样发笑,又上去勾他的手,问:“你怎么回来了?”

“已经结束了。”顾长玄看着玉清徽道:“你留下的血滴阵眼已经被我们找到,还有半柱香的时间,那血滴就会毁去,你也就要彻底从这世上消失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玉清徽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后退,他说:“不,不,怎么可能,苏白他还没有爱过我……”

“可惜了,这个愿望到死你都实现不了。”苏白听说这事长吐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快要解脱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玉清徽还在抱头痛哭,他鼻涕眼泪都流到了一处,他捂着脸道:“那我费劲心机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我吧,”苏白耸了耸肩,“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这又怨得了谁。”

“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我从未想过……”

苏白撇嘴,“可你害的我经常心口痛,害得我这段时间连连觉都不敢睡,就怕一做梦就看见你。”

玉清徽颓唐地看着他:“你连……做梦都不愿意梦见我吗?”

“不愿意。”苏白看着玉清徽郑重了神色,“路都是自己选择的,这条不归路也是你自己踏上来的,从来没有人逼你。”

“不,我是因为你,我是因为你!”玉清徽死到临头,竟也不哭了,他带着一脸鼻涕和泪水,笑出了声。

顾长玄皱眉,“都到了这时候你还不知悔改?”

“我没错,我也从来不后悔自己会爱上你,”玉清徽看着苏白笑,“只是小白,我死了,你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你父母真正的死因了。”

苏白摸不着头脑,看了眼顾长玄,却发现顾长玄浑身紧绷,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我不是孤儿吗?”苏白笑了笑,也不甚在意,“听说人将死之时会胡言乱语,看起来是真的。”

“我没骗你!我没骗你!小白,你说一句你喜欢我,我就告诉你,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到了此时,玉清徽竟都放不下对苏白的执念。

顾长玄哪里能让玉清徽胡言乱语,他叫了苏白一声,然后在苏白回头的时候揽住他,吻上了他的唇间。

苏白愣了一瞬,想着顾长玄可能是同玉清徽宣誓主权,心里便甜滋滋的,也不挣扎不反抗,只放软了身子回应着顾长玄。

玉清徽哪里看的这一幕,他伸手想要阻拦,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寸一寸的消散,在空中化为灰烟。

“不……”玉清徽看着那两人拥吻的画面,只觉得眼睛生疼,于是下一秒,他抬起了两根指头,对着自己的眼珠就戳了下去。

“你不会幸福的,苏白,你没有了我,一定不会幸福的!”

玉清棠哭喊出这句话之后,终于彻底消失不见了。

苏白提着的心放下了,便愉悦地轻咬了顾长玄的舌尖,半响后同他分开。

“我以前听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本以为玉清徽死之前能够放下这事,结果他死不悔改就算了,还对我恶语相加。”苏白终于摆脱了这只狐狸精,以后可以好好入睡了,他心里是高兴的,却又觉得有些叹慨。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迷途知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对爱恨生死释怀。”顾长玄摸了摸苏白的头,本想亲亲他的眉眼,可是想到玉清徽那话,却觉得心里堵的慌,做什么都没心情了。

玉清徽死之前说小白的父母。

父亲和母亲……

苏白父亲白修寒的死确实和顾长玄有关系,但是苏白母亲的事,顾长玄就不太知情了。

只知道白修寒年轻的时候浪荡不羁,遇到了苏白的母亲之后,却彻底收了心。

谁都没想到白修寒会对苏白的母亲用情那么深,以至于苏白的母亲死后,白修寒就放弃了生的意念。

再然后白修寒就来找顾长玄决斗,要和他决一死战。

其实顾长玄明白,白修寒只是不想活了,这个人可谓是他唯一的对手,两个人旗鼓相当,平日里很难分出个上下。

可是那一次决斗中,白修寒死了。

“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苏白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走呀,我们出去,大获全胜了,应该喝酒庆祝一下。”

顾长玄浑浑噩噩的点头,然后跟着苏白出去了。

*

夭姒也过来了冥界,她见苏白和顾长玄醒了,忙过去瞧看。

“那玉清徽的事办妥了?”夭姒问。

“嗯,”苏白点了点头,笑道:“有长玄陪着我,还有什么办不成的?”

顾长玄却还在想苏白父母的事,精神有些恍惚。

“是不是刚才折腾的太累了?”苏白踮脚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道:“要不然就先躺着歇歇吧,我陪你。”

“好。”顾长玄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因为苏白的这句话回过了神。

“爷,”夭姒却叫住了顾长玄,问他:“玉清徽的姐姐玉清棠应该怎么处理?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彻底没命了,估计免不了一场作闹。”

“再说吧。”顾长玄心烦意乱,提起什么都兴趣缺缺。

小阎王不知道他们这一睡要睡多久,于是也趁机问了:“那主上,钟英天将要怎么处理?”

“他当初害的小白差点死在万兽之窟,绝不能就此算了。”顾长玄打起精神道:“但是这事还是得看小白的意思。”

顾长玄转头看向苏白。

“我的意思就是先不管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想跟你上床睡觉。”苏白靠在了顾长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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