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认为每个看我文的小天使,都是100%爱我的。但憧憬真是一种奇怪的心情,完全不受人控制,像是病毒一样疯狂滋长。
即便笑面青江知道审神者不会喜欢自己,他也无法阻止自己将爱慕的目光投向她。
有些时候不过是审神者在吃饭的时候想起和自己搭话,有些时候不过是出阵的时候把自己列入出阵名单,有些时候不过是多看了自己一眼。
笑面青江都觉得像是天大的恩赐。
说来也奇怪,他其实并不像压切长谷部那样将主上当作是天神一般不可违抗,但若对方是那位审神者,他好像又能体会到他的那种心情——真是连天上的月亮都想亲手摘下来给她。
她在笑面青江的心目中就像是夜空中的月亮,高洁而又遥远,好像他穷极一生也无法触到她的衣角。
就算不用别人说,笑面青江也知道自己的本质不过是一把沾染了无数鲜血,甚至还与怨灵纠缠不清,和其他的神剑国宝相比,他就太不起眼了。
但即便这样,面对笑面青江的时候,那位审神者也没有丝毫嫌弃的意思。
他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审神者。
“有些意外,主竟然会这么认真地听我说话,明明不管我在说什么,大家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呢。”
那位审神者听言只是不解地歪着头:“为什么青江会这么想呢?我觉得青江总是用那样的口吻,大概也只是觉得这些事情对于青江来说并不重要吧。我比较笨,所以总是分不清青江什么时候是在开玩笑,什么时候在很严肃正经地说事情,所以只能把所有的话都当成是真话来听呀。”
真是奇怪的逻辑。
笑面青江当时心中这样想到。
“那为什么不像大家一样,把我说的话都当作是假话呢?对于主来说,我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人吧?”
审神者轻轻地戳了戳他的手臂:“你在说什么呢,大家都是重要的同伴!大家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那我对于主而言,只是同伴而已吗?”笑面青江用往常惯用的调笑口吻问道。
被这个问题砸了个措手不及的审神者顿时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或许也能称作重要的家人吧。”审神者笑道。
女人果然很狡猾啊。
笑面青江心痛得让他呼吸都有些颤抖。
她明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却装作没听懂一般抖了个机灵。
“那是我的荣幸。”
假的,都是假的。
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和别人一样的“家人”的位置,他想要成为审神者心中最特别的那个人。
可感情的事情根本勉强不来,不管那是神仙还是鬼怪,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要是坠入爱河都毫无差别。笑面青江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也不得不惨然接受。
审神者掩嘴笑道:“青江突然这么严肃地问我,我还以为是什么紧急的事情呢。”
笑面青江的脸上挂着最熟练的武器,笑容:“刚刚有被我骗到吗?”
“真的被骗到了啊。”
骗子。
明明只有这一次没有把他的话当作真话来听。
但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会为她而悸动呢?
*
夜里,本城怜洗了澡刚从浴池里出来,就看见了站在庭院里环着手臂的笑面青江。
她下意识地抬头,天上的月亮正圆,冷光洒下,在男人的身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恍惚间,本城怜似乎透过他的身影看见了在月华下反着光的刀剑本体。
“哦呀,主洗完了吗?”笑面青江注意到了她,朝她走近。
本城怜点点头:“刚洗完,笑面青江先生也要去洗吗?”
“不用这么生疏,叫我青江就好了。”
笑面青江抬手,撩起了她从挽起的发髻里散落下来的碎发,拢到了她的耳后。如此亲昵的动作让本城怜不太适应,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自己又抬手重新整理了一遍发型。
而这一小动作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在本城怜恰好错过他视线的时候,他的目光变得冷得瘆人。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个都在推开他?
他并没有真正做什么威胁到她们的事情不是吗?
都是嘴上说得好听的骗子……
明明就不喜欢他不是吗?
明明都在防备着他不是吗?!
笑面青江的心脏好像被什么黑泥般的东西淹没,负面的情绪像是受到了催化,疯狂地膨胀,侵占他的脑子,连四肢好像都不受控制。
自此,他失去了意识。
“青江先生?”
本城怜一抬头便发现笑面青江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面前,不光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好像连视线都有些飘忽不定,没有焦距。
她正打算再叫他一声,却瞬间被他抓住了手腕,一把按在了浴池的木质围栏上。
“痛……”本城怜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抬头,却看见笑面青江已经欺身而上,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
男人即便看上去再瘦削,当他真正有意想要控制住女人的时候,很少有女人能够挣脱,更别提是本城怜这样毫无武术基础的弱女子。她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压在她身上的笑面青江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这不正常……这不是平时的笑面青江!
本城怜的直觉如此叫嚣着,但此时的她除了惊讶地盯着眼前这个变得陌生的男人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男人脸上仍是挂着轻佻的笑容,本城怜却感觉那笑容有些扭曲。他的双瞳里隐隐约约流动着黑气,那感觉倒是很像她之前感知到的白骨怪物的气息。那仿佛是所有负面能量所集结凝聚而成的东西,还未冲出笑面青江的身体,就已经让本城怜觉得生理性的恶心。
“青江先生!”
笑面青江并不理会本城怜的呼唤,而是自顾自地用空着的手捏住了本城怜的下巴,强迫她靠近自己。
“……啊……你离我这么近,这还是第一次。”笑面青江的手指稍稍用力地捏着本城怜的下巴,但说话的声音却格外轻柔,像是语气稍微放重一些都害怕伤害到了她,十分矛盾。
本城怜又惊又怕,想要大声叫出来,但恐惧又扼住了她的喉咙,她竟然一时间没能发出声音。
……等等……
她应该是在害怕,可大脑好像脱离了情绪控制,仍在自顾自地运转着。
青江先生好像不是在对她说话,而是在看着别的什么人……
是前任审神者吗?
本城怜凭着直觉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清光!俱利先生!乱!”不管怎么说,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就是本丸里其他的刀剑男士。
笑面青江一点都不着急,反倒是笑得更妩媚了:“他们听不见的,主,你忘了吗?本丸的防护结界向来都是由刀剑男士共同完成的。隔绝外界的小型结界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本城怜原本以为结界这种东西是由与巫女相似的审神者来维护的,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本丸完成这项工作的是刀剑男士。
他好像并没有骗她,她一点也没有听见同伴们的脚步声,整座本丸安静得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你瞧,我没骗你吧,不会有人来的。”笑面青江又道,语气仍然温柔,但听起来却像是对小孩子说教的大人,“我从来不会骗你啊,主,但为什么你要骗我呢……”
本城怜的身体受到恐惧支配,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但是她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做深呼吸,冷静下来。
“你是在对谁说话?”
事已至此,她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笑面青江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和我最爱慕的主说话啊,我看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呢?”
——果然是透过她看见了过去的审神者。
本城怜确信了笑面青江此时是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支配,失去了理智。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而是要强迫我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本城怜的声音颤抖,但还是撑着说完了这句话。
他们之间好像好像只剩下了衣物相隔,身体紧紧相贴,她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急促,亢奋到随时都会挣脱身体束缚跳出来的地步。男性的气息充斥着本城怜的嗅觉,温度透过肢体接触而传递过来。笑面青江的体温很高,像是一团火焰,要毫无饶恕地将她燃烧殆尽。
虽然知道他只是透过自己在看别人,但本城怜还是险些被他的眼神掳获。
笑面青江眼睛自带笑意,明明是个男人却有一种妩媚诱人的魅惑,尤其是在他此时一心一意只注视着本城怜的时候,好像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深情到让她心软。
本城怜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可能都不会有女人能对此无动于衷。
笑面青江突然茫然了,但他很快又急着回答道:“你少装了!你明明就有喜欢的人。连那样的事情都和他做过了,我做又怎么样……我跟他不都一样是付丧神吗?对于你不过就是一件工具——”
“可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是工具过!”
本城怜愤怒地喊道,把笑面青江镇住了,一时间连手上压制她的力道都放松了,但仍不是她能挣脱的程度。
抓住这个空档,本城怜又紧接着说道:“虽然我的确认为你们算是我的下属,即便你们的本质是付丧神,但现在的你们会生气,会开心,会陪伴着我一起出阵,会和我一起和乐融融地吃饭——对于我来说你们就是人类,绝对不是什么工具!”
突然,一行清泪从笑面青江的眼眶里滑落。
他又笑了,皱着眉头笑着,表情扭曲得让本城怜心脏揪得疼。
“……如果我们对你来说只是工具该多好,那样……你就可以平等地对待我们,而不会爱上其中的某个谁……”他话音一转,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和低沉,“爱我吧,主。哪怕只有这一会儿也好……”
他低下头,吻上了本城怜的双唇。
然而下一秒,本城怜感觉有什么扰乱了自己的灵力运作,有一种什么东西被扭曲了的感觉。
一道银光在眼前闪过,压制住本城怜身体的笑面青江瞬间被某种力量推开,踉跄了几步朝后摔了下去。
身上突然一轻让本城怜松了一口气,正撑着身体准备站起来,却发现眼前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地方慢慢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的背影。那身影渐渐明显起来,从无到有勾勒出他高大的背影。
“强迫女孩子可真是一点都不帅气啊。”
站在本城怜前方的男人维持着拔刀出鞘的姿势,完美地将她保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本城怜看不见现在的笑面青江是什么样的表情,现在也忘了去关注,视线完全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吸引住了。
深色的短发凌厉清爽,贴身合体的黑西装上穿着部分甲胄,更让他的身姿显得威武凛然。
本丸目前出现的刀剑男士中,加州清光和笑面青江的外貌和气质都带点阴柔美,乱藤四郎更是标准的伪娘,大俱利伽罗虽然算是体格和气质都比较硬汉的类型了,但平日里与人相处的时候又将他的稚气和叛逆展露无遗。
眼前这个人虽然也有些耍帅的嫌疑,但他一言一行所流露的都是目前本丸里没人具备的成熟男人的气场。
“烛台切光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笑面青江的声音听起来满是好事被打断的恼怒,这对于向来以笑容示人的他来说已经是外露的非常负面的情绪了。
“哦呀哦呀,这话可就奇怪了,大家都是同一个本丸的同伴不是吗?”被称为烛台切光忠的男人说道,语气轻松,可备战的姿势却没有丝毫松懈。
若是没错,这个叫做烛台切光忠的男人应该也是付丧神,既然这样,他们若是打起来了就糟糕了。
本城怜无论如何也不想看见身为同伴的人举刀相向,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起了在前任审神者留下的书籍中看过的法术。
若是她没记错,应该是有净化术的。
好在本城怜虽然不太擅长读书,但对于这种倾向于使用的东西还算记得牢靠,终于在烛台切光忠和笑面青江的刀快要相触之前使出了术式。
“穿西装的,麻烦让一下!”因为对方的名字太绕口,本城怜情急之下这么叫道。而难得的是,对方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侧过身子让出了空档。
本城怜已经按照记忆中记录的姿势结好了印,实体化为月白色的灵力如离弦的箭,瞬间打入了笑面青江的额头,钻了进去。
时间好像停止住了,笑面青江睁大了眼睛呆呆地伫立在原地,几秒之后,失去意识倒地。
穿西装的男人在他倒地前接住了他,轻松地把他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才朝本城怜走过来。
他先在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一下,示意本城怜把衣服拉好,见她羞红了脸拉好了衣襟才继续说:“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虽然自己胸部并不傲人,但本城怜还是对自己一大片胸口就这么裸·露在烛台切光忠面前而不好意思。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弱弱地摇了摇头。
“他……笑面青江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人,我觉得他身上或许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烛台切光忠说道。
还保持着跌坐在地上的姿势的本城怜抬头仰视着这个男人,觉得脖子有点酸。注意到这一点的烛台切光忠立刻伸出手来,拉着本城怜站了起来。
对方好像根本没用劲,本城怜就感觉自己被稳稳地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