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剧烈的疼了一下。
时光荏苒,我们的对视像是穿越亘古的时光,容貌,时间,身份不停的改变着,但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没有变。
那东西是什么,我说不清楚。
这样的目光看得我很不舒服。
我侧开头,冷着张脸,“阿禾他们还没有下落,我并不想去休息。”
“那好,我们坐一会儿怎么样?孤怕你累着。”沈冥指着一旁紫檀木的贵妃塌,精美的雕饰,流畅的曲线,还有繁复的图腾,不是凡品。
从他手指缝中流出来的东西都是寻常人家一辈子见不到的。
从他的语气之中捕捉到一丝丝的担惊受怕,与一丝丝的欢喜雀跃。
向来霸气的沈冥从没有对人流露出这样的感情。
我脑袋有些发晕,他是如何牵我的手的,又是如何带我坐在贵妃塌上,后来回想起来,竟然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我们并排坐着,他和我说了许多的话,聊我过得怎么样,聊我从小到大的经历。
唯独对沈华阿禾他们闭口不谈。
大多是他说,我应和着点头或者是摇头。
他扶着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那双我一向看不懂的眼睛中带着说不出的宠溺与一种异样的情愫,“择日不如撞日,今夜我们就完婚如何?”
我“腾”的一下弹起身子,茫然的看了他一会儿,不知不觉中,竟然差点睡着了,被他的今夜完婚瞬间瞬间给吓醒。
视线慢慢聚焦在他的脸上,脸还是那张脸,我却完全不认识他。
我低下头,绞着衣服下摆,“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完婚什么的……也不是很重要。”
当初沈冥对我是强取豪夺,当然,其间少不了我的前男友吴勇的推波助澜。
沈冥没把我当奴仆就不错了,怎么敢奢望成为他的妻子。
我与他之间,说白了,不就是一纸契约,不过我是被剥削的那方就对了。
他大力的掰正我的身体,愤怒的凝视着我,这使得他英俊的脸有稍稍的扭曲,“为什么……完婚不重要!在你眼里,什么是重要的!难道连我也不重要了吗?”
我彻底被他的阵势吓傻,皱眉,“你弄疼我了……”
他这才松开手,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我只是觉得,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不应该只想着自己。沈华阿禾他们生死未卜,鬼王随时会出现,连柔柔目的不纯。连家别墅每一处都透着诡异,这不是谈论儿女私情的时候。逃出去,才有生的希望。成亲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我对着他认真的说道,这也是我心中真实的感受。
他加重搭在我肩上的力气,显然他把我刚才所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孤说了,待在这里,保你一辈子无忧,不会有危险,谁都找不到我们……你不是想永远和孤在一起?这样,谁都没有办法打扰我们,再也不用顾及世俗的眼光……可以永生永世的在一起。”沈冥深情的与我说着,那双暗紫如宝石一般的眼睛闪着璀璨的光芒。
“对,我是要和沈冥永生永世的在一起,不过……你是谁?”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底渐渐寒凉。
“沈冥”举起双手,背缓缓的往后靠,触碰到贵妃塌,避无可避。
他眼睛往下暼了一眼,我手上断了一截的桃木剑精准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断了一半的桃木剑也是克制妖邪的圣物。
“沈冥”依旧温柔,目光柔得几乎要掐出水来,嵌在沈冥冷硬的脸上,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孤是沈冥啊……青青,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笑得人畜无害,一副任我宰割的模样。
手中断剑往前送了送,在他白皙的脖子上哗啦开一条不浅的口子,冷硬的说道,“别废话,你到底是谁,这里是什么鬼地方,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快点说,如果你不好好回答,我不能够保证手中的剑会不会脱手……”
“青青,你问这么多个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他宠溺的望着我,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从没有见过被人钳制还这么开心的人。
“快点说!”我面无表情,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好说话,毕竟谁都没有办法对着沈冥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说出一些伤人的话。
我半跪在贵妃塌,手撑在扶手上,几乎半个身子都扑到沈冥身上。
他清浅的笑着,视线从我的脸上往下滑,滑到锁骨,继续往下……
我低头一看,差点走光了,情急之下,把撑在扶手上的手挡住他的眼睛,没了支撑,平衡感又不好,导致整个人向他的怀里扑。
他伸手,凭靠着感觉,精准的扶住我的腰,免得我从榻上滚下去。
“原来青青不喜欢孤主动,更喜欢投怀送抱?”笑声从我的上当传来,我深呼吸尽快平复自己的心情。
明明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沈冥,却生不出讨厌,总觉得,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这样子的嬉笑打闹对于我们来说再正常不过。
“不要说废话,你到底是谁?”
挣扎了两下,没有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索性就趴在他怀里好了,因为我发现他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变温暖,就像是动物的皮毛一样,软软的,很舒服。
兵书上说,敌不动我不动。
他拉住我挡在他眼睛上的手,垂下眼眸盯着我,“你想我是谁,我就是谁。”
这样模凌两可的答案并没有使我满意。
我把手从他的掌中抽回来,桃木剑稳稳的压在他的脖子上,“你是谁派来的?鬼王?连柔柔?还是我不知道的哪个敌人……都现在这个情况了,大家开门见山的谈不好吗?”
他加重扣在我腰上的力气,眼中带笑,“原来你在外面过得并不好,这么多敌人……所以,与我在一处,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你。”
“外面?”我蹙眉,什么里面外面的,胡说八道是为了迷惑我?除了这些人会害我,其他人,我还真想不出来。
他的话至少一部分说对了,我敌人是挺多的,而且全都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敌人。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惹怒了他们,和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不放。
“我对你的所有誓言与承诺,全部都奏效……只要你与我永远的待在一起,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寻来。”他希翼的望着我。
对着他这样一张脸,的确很难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看着他,总是会让我不自觉的想起关于沈冥的点点滴滴。
手腕上的睽狠狠的抽了一下,以至于我没把剑握利索,锋利的剑在他脖子上又深了一寸。
我低呼一声,手微微松了下,情急之下,颤抖着手把剑握紧,却再也没有紧贴着他的脖子。
虽然空间诡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到了一个什么样子的鬼地方,至少还有一个活人,若是能够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比我自己一个人瞎忙活有用多了。
我无力的看了两眼手中的罗盘,没有罗盘的他们肯定找不到生门,要尽快回到他们身边才是。
这个人怎么回事,受伤了也不知道躲一下。
“你这是心疼我了?”他眼中笑意正浓,邪魅狂狷。幽潭一般的双眸中映衬着小小的我,正如他之前所说,他的眼里只剩下我一人了。
我猛地摇头,把荒诞的想法从脑中甩掉。
他眼中的失落让我不自觉的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至少我现在能够确定,他暂时不会杀我。这也让我更加的困惑,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并且能够清晰的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东西,你绝对不是一般人。”我冷静的分析道,“可既是装扮沈冥,又是送珠宝首饰的,这倒是让我有些猜不透。”
我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扯了两下他的脸颊,嘟囔道,“怎么会长得这么像。”
他猛地一僵,身体温度在快速飙升,从皮下渗透出来的热使得他苍白到有些透明的脸泛着一层红。
他本来盯着我看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开,舔了下干涩的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他的……”
我莞尔一笑,自豪的抬了下下巴,“你不会以为自己的伪装特别的好吧?”
他立马扭头看着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能够看清我的伪装。”他说得很轻,轻到连在他旁边的我只能够听得清开头与末尾两个字。
我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着,空旷又富丽堂皇的房子总是会让人莫名其妙的觉得阴冷,上了年纪的贵妃塌光是看着就冷。
他的怀抱与沈冥大不相同,暖烘烘的,比貂皮大衣还要舒适上很多,他的目光中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对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头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越来越重,就像是蛇要冬眠,时间一到,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阻止睡觉。
“从你出现的那一秒,我就知道你不是沈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