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嫔这才作罢,转过身看向杏贞,赔笑道:“妹妹,都是这丫头不懂事,冲撞了妹妹,不过本宫已经帮妹妹教训过她了,此事便如此揭过,妹妹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杏贞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自己今日方才入宫,这云嫔便如此不加掩饰的打压,到底所谓何事,看似给自己出气赔礼,不过是给自己强行按上一个小气暴虐的名头,不着痕迹的扫视了那四周一眼,果不其然,只见那些宫女面上一个个都是恭敬有加,可是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恐惧。
心中冷笑,杏贞面上却是微微颔首,“娘娘都这般做了,婢妾又有什么可说的呢,不过娘娘未免误会婢妾了,左不过认错人而已,婢妾又有什么可生气的,况且婢妾出身着实不高,比不得贵妃娘娘这样满洲贵女出身的也是常事。”
见杏贞这般服软,还拍了贞贵妃的马匹,云嫔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鄙夷之色,还没来得及接话,便见杏贞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却是扑哧一笑。
云嫔顿时皱紧了眉头,“妹妹笑什么?”
“婢妾没有笑什么,只是婢妾出身不高,难免被人认作是寻常宫女,不免想起娘娘出身似乎也算不得多好,难怪这般恪守规矩,想来也是因此之故,便是有些过激的举动,倒也说得过去了。”
这却是直接揭了云嫔的老底,比较云嫔不过包衣出身,否则以咸丰对她的喜爱,此刻至少一个妃位是跑不了的,这如何让云嫔能忍。
更不要说杏贞还说云嫔之所以这么道歉不过是因为自己自卑,小家子,以己度人才会如此,顿时令云嫔脸色一变,正准备说些什么。
那贞贵妃见一直以来都恨不得压自己一头的云嫔被杏贞讽刺的无话可说,顿时感到心中痛快,眼见云嫔还待说话,连忙打断话头,将这事定下来。
“兰贵人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偏颇了,云嫔妹妹便是出身低微,到底样貌出众,才德具备,深得万岁爷喜爱,那里还有那般小家子气,不过恪守礼法罢了,云嫔妹妹也不要动怒,那宫人不过小错,掌箍已然算是重刑了,快坐吧。”
见贞贵妃就这么将罪责推到自己身上,云嫔的脸色变了又变,有心再说上两句,到底顾忌贞贵妃身份太高,只得咬咬牙,心中给杏贞狠狠的记了一笔,却是忍气坐了下来。
方才坐下,云嫔便看到杏贞手中杯盏,顿时计上心头,却见面带笑意,看向贞贵妃道:“贵妃娘娘,若是嫔妾没有看错的话,这兰贵人手上的应该是那贡品君山银叶吧。”
贞贵妃闻言顿时面露得意之色,瞥了云嫔一眼道:“云嫔妹妹倒是好见识,不错,这正是君山银叶,乃是昨日万岁爷特意赐给本宫的,阖宫之内,除去康慈皇贵太妃之外,便只有本宫这里有了,怎么?妹妹也喜欢不成?”
“不不不,娘娘误会了。”云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连连摆手道,“嫔妾最好绿茶,这君山银叶却不是嫔妾所爱,只是昨日万岁爷歇在嫔妾那里,本说要赐君山银叶给嫔妾,被嫔妾婉拒,不想居然是娘娘喜欢,倒是这君山银叶的福分了。”
听到这话,贞贵妃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住了,原本闻起来香气扑鼻的君山银叶似乎也变得腥臭无比,令人作呕。
原来这君山银叶居然是云嫔不要之物,贞贵妃顿时感到莫大的羞耻涌上心头,尽管极力克制,到底还是忍不住,一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那精致的青瓷茶盏在抖动之中叮铃作响,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捏碎一样。
云嫔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一旁的杏贞见了却是微微摇头,这贞贵妃便是地位尊贵,到底年纪轻轻,手段太少,心性也不够沉稳,便是心中狂风大作,面上也当是沉稳有度才是,这么点刺激就这么大动静,看来还得自己帮衬一二才是。
想到这里,杏贞当即笑笑,“云嫔娘娘却是说笑了,具婢妾所知这君山银叶似乎昨日上午才到宫里,直接就拿去了俸给了康慈皇贵太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赐给贵妃娘娘的,不过按着宫中规矩,应当不会在晚上,也等不到娘娘面圣之时,又何来娘娘不喜一事呢?”
听到这话,云嫔脸上的笑意一滞,贞贵妃顿时醒悟过来,这君山银叶乃是自己昨日傍晚得到的,那云嫔面圣乃是夜里,有怎么可能是她嫌弃的呢,可见这云嫔是故意气自己,想到这里,贞贵妃顿时变了脸色,就要发怒。
云嫔见状连忙说道:“这样啊,本宫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对着茶叶知之甚少,上次的应该是毛尖,被本宫错认成君山银叶了,真真是闹笑话了。”
却是云嫔知道一旦贞贵妃率先发威自己就没有退路了,不若壮士断腕,先服个软,那贞贵妃要是再揪着不放的话,就算是自己的错,也能给她泼一盆脏水。
果然,就在贞贵妃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那魏嬷嬷连忙说道:“娘娘既然只是弄错了,那也没什么了,不过今日娘娘两次弄错事情,便是算不得大事,到底也有碍宫中声誉,娘娘身为一宫主位,这等错误却是不该。”
“贵妃娘娘,依奴婢的意思,不如就让云嫔娘娘抄写宫规三卷,以作惩戒好了。”只见魏嬷嬷不停的对贞贵妃使眼色道,贞贵妃一团怒火憋在心中发布出来,十分不愿,但见魏嬷嬷是在坚持,却也不得不点点头。
“既然如此,就按嬷嬷说的办吧,云嫔妹妹,你以为呢?”
听到这话,云嫔还待说些什么,却见贞贵妃目露寒光,顿时心中一凛,连忙应了下来,“嫔妾多谢贵妃娘娘恩典。”
“既然如此,那妹妹便跪安吧,兰贵人,替本宫送云嫔妹妹回去。”贞贵妃心中有气,生硬的砸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