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15(1 / 1)

<>季明朗从皇帝的寝宫出来,一身冷汗,外面的凉意渗入心底,激的他大彻大醒。

皇帝跟萧何虽然是对头,但两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对付韩牧。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两人联手演了今天这场戏。

陆英在这里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从皇帝的话中可以看出,这个局他布了多年,那可能陆英也早早被算计进去,他家的满门惨案是有预谋的,包括他五年的惨痛经历也是有安排,甚至连那引起季明朗无限愧疚的断臂都是由预谋的。

季明朗那颗不争不斗的心,仿佛被狠狠敲击了一般,让他对那些覆弄别人命运的人,又痛又恨。

连他自己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韩牧倒台,对自己的情绪影响会这般大。

季明朗在殿外站了站,吹吹冷风,思绪理清了不少。拉紧披风,朝着殿内看了看,神色意味不明,抬脚就往宫外走去。

来时是两人,去时,只有他一人。

到了太子府,季明朗的脚已经被冻麻了,他心底在较着劲儿。

只要韩牧没做过的事情,这盆脏水,谁都不能泼。

季明朗明白,从今夜开始,他再也不能做那个逍遥太子,树倒猕猴散,韩牧这颗大树倒了,底下那帮乘凉的,各个跟缩头乌龟似的。

没人能帮他了,除了自己。

后院寂静,此时已经深夜,管家听到门外的声音,立刻提着灯出来,见季明朗深更半夜,一身寒意的样子,颤抖着手:“太子殿下别担心,将军清者自清,不会有事。”

季明朗上前扶住他,将他送回房,自己拿着灯往里走。

平日里有韩牧在,府上的一切都是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季明朗再深的夜回来也不会像今天这般,连个人影都没有。

在黑暗中,季明朗无声笑了笑。

影卫七人,一字排开,站在他的面前,季明朗坐在韩牧经常坐的那张椅子上,脸色凝重:“将军可对你们有安排?”

影七:“没有,将军跟您成亲那日说过,日后,不论他在或不在,影卫必须无条件的听从您的调遣。”

季明朗愣住,韩牧早就知道会有今日?

季明朗:“你们跟在将军身边,将军可有做过那些陷害忠良,贪赃枉法的事情。”

影七急道:“绝对没有,将军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回京次数很少,他哪有机会陷害忠良。”

季明朗:“你们跟我仔细说说,当年陆长景怎么被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的。”

影七:“五年前,与凉在门关大战,将军节节败退,无论用何战术,敌方好似知道我方举动一般,就连偷袭,都被事先埋伏了。”

季明朗挑眉,那场战役他是知道的,一向战无不胜的韩将军连续吃了几场败仗,朝中沸沸扬扬,害怕凉军打到京中。甚至有人已经提出迁都的想法。

季明朗:“后来如何解决?”

影七:“将军怀疑营中有奸细,于是多了个心眼,设下圈套。”

季明朗低吟:“是陆监军?我记得当时陆大人是监军。”

影七:“是的,巧的是,将军发现这个疑点后,接下来人证物证像是被人事先准备好一样,很快收集齐全,陆大人的通敌罪名也被落实。”

季明朗:“将军,没觉得蹊跷?”

影七:“有,将军也觉得一切过于顺利,想再仔细查办,担心冤枉陆大人。但是不知为何,皇帝下诏令,要求将军立决。”

季明朗:“那陆大人如何说?”

影七:“陆大人一直喊冤枉,将军让他自证清白,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加上之前的那几场败仗,军中的兄弟们对陆大人恨之入骨,情绪激动都要求将军立刻斩了他。”

季明朗:“那韩牧没有再查?”

影七:“当时与凉的战事紧张,将军分身乏术,于是将该案交给了当时的刘锡武将军查办。”

季明朗猜测,可能这刘锡武也有问题:“那刘锡武呢?”

影七沉默,片刻才道:“死在了战场上。”

又陷入死局,韩牧在前线打仗,可能根本没想到皇帝会在他最焦头烂额的时候,给他挖了这么个坑。

季明朗:“那写韩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怎么说?”

影七沉默一下,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殿下有所不知,将军自幼不是在京中长大,少年时开始周游各国,结交了不少好友,这些人后来有的封侯拜相,位列权臣,以前留下的书信就成了把柄。”

季明朗:“那,那些书信,是真的?”

影七:“那些书信确实是真的,但都是些私下交往联系的书信,跟通敌叛国毫无关系,将军在外从不与他们谈论国事,这罪名是强扣啊!”

季明朗沉思:“这个不难办,你们先派一队人直接进驻刑部,连夜专门查那些通敌叛国的罪证,只要是不能坐实的证据,全都拎出来,我们再细查。”

影七见他思路清晰,行事力断心中终于有了点踏实,他们将军还有希望:“属下遵命。”

季明朗站起来,扫视了一眼前面站着的七个人,心平气和:“韩将军临走之前让我信任你们,我想你们也不会让我失望。”

影卫齐齐跪下:“殿下放心,属下定会全力以赴。”

季明朗点点头:“至于陆大人案,到底是不是陷害忠良,是谁陷害的,就由我来查。你们配合好就行。”

影七低头心中有所思虑。

季明朗:“还有问题?”

影三欲言又止,看了旁边的影七一眼。

影七朝他使了个眼色,影三上前,从怀里拿出样东西,跪下:“属下将兵符交于殿下。”

季明朗讶异:“兵符怎么会在你这?”

影三:“因为属下武功最好,跑的最快,善于隐藏,所以将军就一直将兵符放在属下这里,贴身保管。”

季明朗明白了,兵符交给他们保管,足以显示韩牧对他们是有多信任。

季明朗刚想接过,转念觉得自己这里或许并不是最安全的:“既然将军是交由你保管,那么继续由你收着。”

季明朗心里有事,翻来覆去,一夜睡不踏实。

被子越睡越冷,床上没有一点人气,季明朗被冻的睡不着,索性睁开眼,望着床顶上的雕画。

他来到这个世界还差几天便有二十年。

一开始他是不满意自己身份的,都说生于帝王之家便可衣食无忧,富贵一生。

但这些都是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便是自由。

季明朗刚出生的那几天,每一天都在想着,怎么才能不做太子,他第一次活生生地回到古代,他想做的事情很多,唯独不想做皇帝。

这个念头,他想了整整快二十年。

直到最近,他才想明白一件事,皇帝,那不仅是个位置,更是个权力,这个权力可以指鹿为马,可以翻云覆雨。

当皇帝用这个权力对付韩牧时,季明朗沉默,抬起头贪婪地看着那个宝座。

如果他坐在上面,韩牧就不会死,但是来不及了,皇帝病体抱恙,拼尽这最后一口气也要把韩牧弄死。

第二天,季明朗起的很早,他要去找萧何。

七王府的大门前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狮子,过年为讨个喜庆,便在狮子身上围了圈红绸带,有些不伦不类

季明朗走到大门前,小厮上前去通报,自己站在雪地里。

意料之中,萧何身体抱恙说不见。

季明朗也能想象的到,萧何会不见他。

他是聪明人,当然明白这个时候自己来找他,肯定是为了韩牧而来。

季明朗固执地站在七王府前,任大雪渐渐覆盖全身。

季明朗:“系统,这招会有用吗?”

系统:“会,自古最能打动人的,除了美人计之外就是苦肉计。”

季明朗沉默。

系统又加了一句:“可是你又不用美人计,就得吃点苦头。”

季明朗:“你现在是被萧何的爱意浇昏了头脑。”

系统:“哪有,韩牧的事情我也有帮忙的好吗?”

季明朗:“帮忙?你确定不是倒忙?”

系统:“那不是我等级太低嘛。”

季明朗:“萧何在府里干什么?”

系统:“我来看看。”

季明朗语气鄙视:“你可真够弱的。”

系统不乐意了:“我刚刚还想给你提供一个重要情报的,你不听算了。”

季明朗:“.....”

“什么情报?”

说起这个刚刚觉醒的功能,系统很兴奋啊:“我能看到别人寿命,你要看吗?”

季明朗差点没哽住,这算什么功能,看别人寿命对他有什么用?

季明朗:“不看,你能不能干点正事。”

系统无语,它觉得自己挺有用的,怎么在季明朗那儿就变成不干正事了。

很生气,系统下线了,临走之前还气鼓鼓地说:“你真是太不可爱了!”

对于它的夸赞,季明朗想谢谢它!

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太阳越升越高,季明朗身上落的雪慢慢融化,衣襟湿透,全身已经被冻得没了知觉。

他在赌,萧何肯定会见他的。

萧何在书房练了一个上午的字,抬眼看看窗外,发现雪停了,天空也放晴。

雪前暖,雪后冷,再在外面站着,得冻出毛病。

萧何:“来人。”

陈福一直站在外面候着,听萧何声音,立刻就进来。

萧何看向窗外,定了定神:“你去把太子殿下请进来。”

王府大门缓缓打开的额时候,季明朗笑了,嘴唇扯了扯,一道鲜嫩的血口划破,唇瓣上溢出血。

凄丽的脸上添了一抹冷艳。

穿过重重走廊,萧何选在书房见他。

初见萧何,起色好了许多,仿佛前日的病缠体弱是另一个人。

季明朗行礼:“七王爷。”

萧何拎着笔在写字,闻言未动,不知在想什么。

季明朗依旧弯腰,保持行礼的姿势。

半晌,萧何才放下笔:“何时你与我如此生分了。”

似是不满,在惩戒季明朗一般。

季明朗心下一动,随即笑靥如花:“七叔是在罚我吗?”

萧何抬起头,扫了他一眼:“我哪舍得。”

季明朗决定,今日来见萧何,他绝不提韩牧的事情,萧何在外面给他那么半天的下马威,最后还是愿意见自己,说明他心里也有所求。

他知道季明朗要上门来跟他讨价还价,他先把架势摆足了,让季明朗的心里防线篑堤,再允许自己进来跟他谈。

这时,萧何那边满是筹码,季明朗则会步步退让。

想到这里,季明朗笑得更绽放:“我就知道七叔心疼我,哪能舍得罚我,定是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七叔想要我自己反省。”

萧何反而一笑,问道:“那你说说,你哪错了?”

季明朗闻言,站起来,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不慌不忙道:“当然是错在,扰乱了您跟父皇的计划。”

萧何眯着眼看他,眼神里带着审视,季明朗大方与他对视。

萧何:“既然太子殿下,认识到错误,可愿意改正?”

季明朗连忙道:“愿意愿意。”

萧何:“韩牧可有将兵符给你?”

季明朗心中冷笑,果真来了!

“兵符?”季明朗面带惊讶。

“那不是韩牧的东西吗?我并未见过。”

萧何语气故作沉静:“韩牧没有将这些身后事交于你?”

季明朗作天真无辜状:“没有,对他营统里的事,我从不过问。。”

萧何半信半疑,看向季明朗时,眼神像是有穿透力一般。

萧何过许久才说:“恐怕韩牧也一直提防你,等到他的罪名定下,你们就合离吧。”

季明朗垂下眉,掩盖住心底的情绪:“是,之前我被韩牧迷惑,冲撞了您,望七叔您海涵。”

萧何挥挥手:“无妨,七叔怎么舍得怪罪你,你去趟刑部,去韩牧那里套套话,问他兵符在什么地方,能不能交于你。”

季明朗:“是。”

可能发觉自己语气过于严厉,萧何声音随即低下来:“你跟韩牧,就此算了吧!”

季明朗低头不说话,掩盖在袖子里的手握紧,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动:“好。”

萧何留他一起吃午膳,季明朗未留,只说还有事,不便久留就要告辞。

萧何看他,没有开始来时那般殷切了,心中知道他必是对自己心生不满,于是未强留。

萧何将他送到门口,季明朗转身上了马车。站在门口良久,才深深叹了口气。

或许他自己,才是最后一无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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