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晏安打外面来,见怀子敬立于小拱桥上,便知他又是在投喂那一池子的锦鲤了。
笑看着来人,怀子敬转身将手中的鱼食儿交给一旁的小厮。
“看来我们来的巧,四哥这是刚喂完鱼啊。”怀晏安扭头与赵骞说着。
赵骞也慢步走上前来,含笑抱拳相敬,以表对彼此数日不见的思念之情。只是他余光一撇,嘴角一抽,这…这鱼食儿喂的,这是要撑死这一池子锦鲤的节奏吧。
赵骞不忍道:“你,你是几天没给它们喂食儿了?”
怀子敬默言“……”
赵骞又道:“甭管几天没喂了,这也给多了点吧?”
“……”怀子敬又是一阵默言,他也不想这样的好嘛!
怀子敬无力却又争辩着:“我,我刚刚手抖了好吗?再说了,它吃胖点,也可爱。”
“……”
“你确定它们是吃胖而不是撑死?”
“……”
怀子敬心里苦啊,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这些锦鲤当初可都是花重金买下的。可是现在又能怎么样?鱼食以下,早与池水相融,哎,随缘吧。
呵,这四皇子还是个佛性的人嘞~
怀晏安一行人到的晚,闲聊着一起用过了晚膳,怀晏安就抱着棋子到怀子敬屋中下棋。
下手一摸,怀子敬便知这棋子的不一样之处。
此种棋子叫云子,光是听名字就能知道这棋子有多美了。
云子表面无杂质,底面光滑细腻。在光亮中,黑子中心不透,周围有一圈绿色光环;白子如玉,呈很淡的微绿色。从高空自由下落,不裂不碎,长期存放也不易霉变。优质的云子因材质稀有制作工艺麻烦,所以难得。
其实怀子敬呢不大在意这些,他用着楸木制的棋子也是挺好的,顶多就是霉变了再换一副的事儿。
再者说,鹅庄离着昭和城实在是远,一般不会有人愿意前来。就连赫连皇帝派出的探望使也是来了一两次两三次的就没了兴致,实在是因为没个伴吧,他也就不怎么下棋了。但是要是有人愿意送一副极品棋子,他,也就勉为其难的半推半就的收下了,毕竟另换一副也是要花不少钱的。
(坞坞: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这么过日子的?)
(怀子敬:哼,没有男朋友的你懂什么!)
(坞坞:一口老血,行算你狠!)
也不跟他客气,怀晏安执起一黑子落在棋盘的星位上。
见他如此主动的下黑子,怀子敬心里一动,他觉得自己五弟与平时不大一样。
怀子敬觑了他一眼,落下一子道:“嗯,好棋子的手感就是好,温润的很。”
怀晏安听他这样说只笑不语,占完棋盘三个星位之后开始布局。
他俩下棋怀晏安是鲜少主动进攻的,怀子敬心想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了,比如能牵动到自己五弟心绪的无疑是护国公府池家小姐罢了。
“与池家小姐有进展了?”怀子敬挑眉发问。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四哥,嗯,算是有些进展吧。长大以后,总算也能有机会亲近了。”说着怀晏安就把良乡皇家狩猎的事儿与怀子敬交代了。
知道这事是因为吴有生而起,怀子敬欣慰于自己五弟终于得以与心上人多说上句话。但是,吴有生,他就深深皱起了眉头。
怀晏安自然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我们都很放心不下吴有生的身世之谜,所以我现在把他放在我的府上,为的就是能随时观察到他有什么异动。”
“嗯。”怀子敬点点头,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五弟,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人在某种环境下的一种变化。”
“弟弟愿意洗耳恭听。”
“你也说了,他身上有一些陈旧性伤痕,这说明在良乡以前吴有生就已经受到了一些不好的对待。然而寻遍昭央也没能找出一个与之条件相似的人家,但是我们必须要知道的是,吴姓是只有昭央才有的姓氏,既然他腰环上刻有吴字的式样他就一定是昭央人士。更何况昭央西南以南就是我国与凶牙番邦的交界处,凶牙人素有佩戴腰环的习性,不过他们本性残暴一般是将猎捕到的野兽牙齿环挂在腰间彰显自己的过人之处。”
“四哥你的意思是,这就足以证明吴有生与凶牙番邦有染?”
怀子敬落下一子摇头道:“非也,因为我们没有更多的证据。唯一的只有猜测,我只是说有这么一种可能,吴有生有可能就是吴禹。”
烛光下烛火将怀晏安执子的手映得更加纤长,他眸光一动说:“这一点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的相貌实在是与之前相差甚多。”
“所以我说在某种环境影响下,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样子。”
“四哥说的可是虐待?”
“他是在良乡被发现的,这些年凶牙番邦一直在我国边境蠢蠢欲动,我一点也不惊讶他们把出来游玩的吴有生抓走施以酷刑的一面。从吴禹出行到现在失踪的时间,虐待,囚禁,摧残都足以使一个身心健康的壮汉变成待宰的羔羊。”
虐待,囚禁,摧残,这六个字无一不使人颤栗,你可以想象一个人被当成牲畜对待的绝望。
“真要是这样这吴有生也是个可怜人,但是现在他跟怀玉在一起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哪里不正常的。”
谈话间怀子敬看准棋盘,落子道:“抱吃。”
这边怀晏安悔恨道:“哎呀,四哥你老紧我气。”当然他也不甘示弱紧接着落一子叫道:“门吃!”
怀子敬失笑又道:“不明不白的出去昭央一趟也算是半个身份不明者,就这样吧。就让西南吴家权当自己的独子早就死了吧,到时候若是真出了幺蛾子,我们也好料理他。”
别看怀子敬整日里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危害到自己国家的事情他是绝对不能允许它发生的。
今天怀晏安也不打马虎眼了,怀子敬心思大起正愿与他斗个高低,这一盘棋在怀子敬使出的扭羊头和怀晏安气急败坏的叫声中结束。
这字如其人,棋艺也何尝不见人心呢?
怀晏安是个能认识到全局利益重于局部利益者,所以只要不影响到全局他就随意下子,这真真假假的也不好分辨。因此一般人是不爱与他下棋的,因为太难捉摸他的心意。
而怀子敬呢偏偏就爱在这种事儿上来劲,常常愿意花费时间来分解怀晏安的布局。而他的自己棋则非常平和,可以下在别人看来不能忍受的棋,也不爱用十分剧烈的手段。他讲究以理服人,讲究全局的平衡和谐。因此他的棋总能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华丽感。
由此可见只要怀晏安有心,他们兄弟二人便能战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