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雪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没入自己胸口的剑尖,刺骨的冰凉穿透胸口侵蚀着他的肌肉神经乃至他的灵魂。
他对文青青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因为他想不到文青青会对他出手,可是即便他有防备或许也会挨她这一剑吧。
因为答应文青青的事本来就没做到,现在她的父亲又因为自己而死,虽然不是自己杀的,可如果他不去深入调查,这种事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所以文仁和的死其实就是因为云飞雪。
可是他需要给文青青解释这么多吗,就算解释文青青又听的进去吗?
这个女孩子本来就已经够可怜了,自己又给她带去了这么多的麻烦,让她情绪爆发出来或许对她并不是什么坏事。
直到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云飞雪的脑海里还在为他人着想,可是他自己呢,谁又会为他着想,谁又会理解云飞雪内心深处那几近绝望的呐喊……
秋风肃杀木叶萧萧,清凉的风吹散了天地间的尘土,却吹不散这天地间的喜怒哀乐。
云飞雪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地而去,不知他究竟是带着苦痛还是带着快乐,可现在他是真的撑不住了,鲜血疯狂的流出是导致他昏迷的最直接原因,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只看到有无数的士兵还有僧人疯狂的朝这大殿赶了过来。
文青青无法相信自己,无法相信自己真的一剑刺向了云飞雪,自己杀了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未婚夫?
虽然云飞雪纨绔不堪,这是这些日子的接触还是让文青青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最起码,云飞雪心地善良又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和他继续交往也并不算坏事,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显得这么不真实这么的不可思议。
僧人们还有士兵们冲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用想都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迅速为云飞雪包扎伤口为其止血,在他们身后还有吕子峰和乔飞被绳子牢牢的捆住,纵火皇城寺,这同样是一条不可饶恕的罪名。
昏迷的云飞雪还有他们二人被士兵押走,文青青看着云飞雪的背影感到无法想象的苦涩,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夫,你杀了我父亲,你就要付出代价。
“飞雪,想要做到人刀合一可不容易,这是一种意境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意境,必须要你自己慢慢感悟才行!”云飞跃那硬朗的面庞带着五分严肃五分笑容,眼前的云飞雪还显得一脸稚气,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
“哎呀,他才多大啊,你一天都给人教的什么啊,来,娘教你认千药百草,还有四书礼仪之道……”她很漂亮,漂亮到四周的鲜花都为之黯淡,她叫俞妙音,倾世美人,再配上云飞跃的阳刚之气,无数人都称其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但云飞跃知道自己其实配不上她,俞妙音的身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能配得上,可是她偏偏喜欢自己,喜欢这个俗世间为权利为财富为家庭而奋斗的男人。
“这东西就得从小灌输在他脑子里,假如你我哪天真要有个什么意外,留下他该如何面对这世界!”云飞跃无奈地摇了摇头,俞妙音对云飞雪也太宠爱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先不说我了,就凭你在这潜龙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你能出什么事啊。”俞妙音一声笑骂道。
“哎,天有不测风云啊,这谁能知道呢……”云飞跃话音刚落下,身后一柄剑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
“不不,爹,爹……”云飞雪拼命的嘶喊,陡然,他一个激灵,一股潮湿的凉气从四面八方侵入体内。
艰难的睁开眼睛,四周是冰冷的墙壁冰冷的铁窗,胸口和腰部的那种刺疼让云飞雪再度惊醒了过来。
脑袋传来一阵刺疼,梦里的种种场景让他再度体会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悲伤。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眼前是两双眼睛,两双写满了担心的眼睛。
“这……是哪里……”云飞雪苦笑一声,眼前正是吕子峰和乔飞,其实不用问,看着四周的一切他都已经明白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帝国重监牢房,我们三个人……都是……死罪……”吕子峰的话很苦涩,自己才活十几年啊,这世上有多少美好的事物自己没享受过,想不到最后竟然会被定下一个砍脑袋的罪名。
“什么罪名!”云飞雪显得很虚弱,他身受两处重伤,再加上这里又阴暗潮湿,伤口愈合更加缓慢。
“你是谋杀尚书大人还有五名僧人之罪,我们纵火皇城寺同样是死罪,但通过一定的手段应该可以勉强不用被处死吧!”乔飞说道。
“后悔吗?”云飞雪盯着他们二人问道。
“后悔,当然后悔啦……”吕子峰一声大叫道。
半晌过后,三人相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哈哈大笑,后悔又有什么用,罪名已经定下,他们怎么可能改的了,可为了兄弟,他们嘴上说着后悔,实际上生死已看淡。
“我就是不明白一点,你为啥要杀文仁和呢?”吕子峰继续问道。
“你相信是我杀了他?”云飞雪反问道。
“呃……因为审查官根据现场,然后综合文青青的口供,不论哪一条都指向了你是杀人凶手,你不但杀了他,还杀了五名皇城寺的僧人,云飞雪,以前我咋就没发现你这么牛.逼呢?”吕子峰满脸的好奇。
“人不是我杀的,但他的确是因为我而死,所以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云飞雪叹了口气说道。
吕子峰和乔飞没再继续说话,但看他们的眼神也明白,在等着云飞雪的下文。
“其实……我一直都在调查我父亲和大哥的死因,想把背后的凶手揪出来,文仁和就是我掌握的最后一条线索,只可惜……我离真相咫尺之遥,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云飞雪再度叹气。
文仁和的确是他掌握的最后一条线索,可是这条线索也在皇城寺被完全中断了,可以说他从章元霸到现在的调查完全截止。
也不能说中途的这些事毫无意义,只能说,想要继续查下去难度更会递增,现在也许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肖无夜身上,期待他能知道当年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原来如此,这些事儿你应该对我们说啊,总好过你一个人扛着吧!”乔飞拍了拍云飞雪的肩膀。
云飞雪摇了摇头,他之前根本不确定身边任何人究竟是敌是友,只是那天经过了吕子峰被威胁的那件事之后,云飞雪才真正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兄弟。
“你在文仁和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乔飞问道。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他只说了一句,他说出真相我也不可能相信的。”云飞雪说道。
吕子峰和乔飞都充满了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叫说出来也不可能相信,这虽然是一句简单的话,但其中也大有学问。
“他说出来你也不可能相信,言下之意就是说这是你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或者说当年的凶手是你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但这个人很可能你认识,如果你不认识这个人的话按理说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乔飞仔细的分析道。
“有道理,但是这么分析的话,范围就太广了,根本锁定不到某个目标身上,现在的线索全部断掉,我又得重新开始。”云飞雪无奈的说道。
本来他利用石元吸引出了那个击杀石小坤的凶手,此人道出给他命令的是一个和尚,现在文仁和已死,就算云飞雪找到这个和尚估计也是一具尸体了,因为敌人已经有所察觉,他自然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不不,不用重新开始,文仁和既然当年参与了这件事,那即便他死了也可能留下什么重要的信息,如果你能出狱去太师府看一看,或许也会有所发现的!”乔飞的反应很灵敏,这一点是吕子峰比不上的,他的话再度提醒了云飞雪。
对啊,文仁和虽然死了,但说不准他在生前留下了什么线索呢,自己必须得想办法出去才是。
但杀死文仁和,再加上五名皇城寺的僧人,他就算是云飞跃的后人,皇帝也很难保住他,这会激起民愤的,因为云飞雪的名声本来就不好。
所以他想出狱绝没有这么容易,至少他不能越狱,一旦越狱就更加证明你身上罪名的落实,可是要堂堂正正的出狱更难,只有证明凶手不是自己他才能出去,这可能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就算太师府没有线索,自己也还可以从肖无夜下手,不管肖无夜参没参与,这都是他最后的希望。
就在他和吕子峰还有乔飞交谈之际,牢房之外忽然想起了一阵骚动的声音,紧随着,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窜行而来。
此人速度快若闪电,在这黑暗的牢房之内如幽灵一般前行,那些看守的狱卒几乎形若无物。
经过了千转百折,此人终于是在关押云飞雪三人的牢房跟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