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已不知在这狭窄通道爬了几丈,眼前光亮越明,爬至洞口之时,轻轻一跃就跳至地上,伸手遮住眼前明亮的光芒,适应之后,吴羡移去手掌,望着眼前这花团锦簇、碧绿如春的翠谷,心中暗暗心喜:幸亏自己粗浅的学习过缩骨功,否则定不会如此轻松。
学习缩骨功的过程并不轻松,在这过程中,最重要一步便是让关节错位,后又使关节复合,而不管是骨头错位和复合,那感觉都像一把尖刀剜在心头,刺痛深入骨髓之中。
吴羡漫步在翠绿花谷之中,脚下踩着柔软细草,鼻中嗅着花香清幽,耳中听见虫鸣鸟吟,谁能晓得黑黝洞穴之后是一洞天福地,又能知道漫天冰雪的昆仑山脉之中,有这样碧绿如春的山谷。
吴羡心情就如同山涧中清鸣的飞鸟,轻快而雀跃,一门心思在这片大山谷之中寻找张无忌,零零散散有几只野山羊安然俯头,悠然自得咀嚼着野草,树上大大小小十余只猴子跳跃相嬉,还有空中的飞鸟一群群的,煽动着翅膀盘旋而飞。
吴羡向东走了两三里,直到眼前是一座绝顶山峰时,也不曾见到张无忌,不过倒有不少其留下的脚印和踪迹,吴羡又回身向西边走去,也许在那边罢?
吴羡心中略有迫不及待,身子轻盈如灵燕掠水,偶尔见到挺拔的大树,还飞跃至树尖,站在高处探目而视,突兀耳中传来哗哗水声,眼前一条银蛇般瀑布一落千丈,自绝崖般倾泻下来。
又行数步,撇开茂盛荆棘丛林,一步迈到那芳软的黄土地上,又抬头间顾盼,一道人影静坐在河畔,在旭日的斜照之下,他的影子向西方斜去,拉得很长。
他双膝盘起,静坐于岸,双掌柔柔放在腹前,闭目而瞑,他脸上红润,一阵阵白气从其天灵盖飘起,吴羡就这般在远处静静等着,心中想到:他所练的内功想必就是九阳真经了吧,否则一年已过,他应该…
一盏茶时间过去,张无忌修炼完毕,深吸一口清气,张无忌心中想到:九阳真经已练至第二层,体内寒毒早已完全祛除,一直待在这片仙境之中,与鸟雀为伴,与猿猴为伍,没有江湖的尔虞我诈和仇深似海,倒像在冰火岛的那些日子。
想到这里,张无忌不禁有些黯然,又想起了在冰火岛孤苦伶仃的义父了,张无忌抬头一看,瞧见前方那笑吟吟的身影,那俊秀的脸颊之上笑吟吟的,一缕日光打在身上,似披着一件晶莹透亮的白袍一般,他平静淡然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丝的幽邃的光明,气质出尘、飘然若神人。
张无忌内心说不出的复杂感受,心中感动又怀疑的想到:羡哥是为了我而寻至这里,还是为了九阳而找到这里?呸呸,张无忌,你怎可这般庸俗,羡哥本就有恩于自己,你怎可妄自揣测,坏了两人的交情。而且这本就是羡哥一家四代人的使命,按理来说,这本经文要说属于羡哥,更加有理有据。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久久无言,吴羡瞧着对面憨厚善良的张无忌,心中想到:要怎样委婉而不失礼貌的让无忌教授自己九阳真经呢?
两人坐在溪畔,张无忌讲述自己一年的际遇和故事,吴羡也选择性谈了自己的故事,张无忌真诚的看向吴羡,说道:“羡哥,我已经寻到九阳真经。”
吴羡抬头望见水白的瀑布,说道:“我知道。我本就不信无忌兄弟你会英年而逝,如你这般心善宽厚之人,定可长命似松柏,福运如涓涓细流。”
“无忌兄弟,洞外朱长龄对你虎视眈眈,想对你图谋不轨,欲加害于你,你对此事怎么看待。”吴羡又将自己从武家庄打探消息,到下崖寻人,落至平台后与朱长龄一番斗智斗勇,平静如常的说了出来。
张无忌听见吴羡的话,一门心思认为吴羡是为寻找自己,心中说不出的感动与惭愧,脸上不忍之色矍铄,犹豫的说道:“羡哥,你说怎么办?”
吴羡痴痴盯着清澈透底的溪流,几只往来翕忽的小鱼,将吴羡的思绪也分成几分,随着小鱼纷乱的游动。吴羡头脑杂乱无章,不知如何是好。尽管知道朱长龄是个阴险狡诈、凶狠毒辣的伪君子,但不管朱长龄是何等人物,目前来看朱长龄对自己有恩无仇,朱长龄虽是在利用自己,但其不仅为自己疗伤,也传授自己一阳指绝学,吴羡若能下得去手,也便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吴羡叹口气说道:“无忌兄弟,那便当做我死于你手,以后每日减少朱长龄的食物,未免其体力充沛又心生诡计罢,还有记住,朱长龄睚眦必报,你万不可心生同情,一定小心提防。”
张无忌认真点点头,低声回道:“知道了,羡哥。”
“若是哪日我们能够逃离峭壁,可以向朱九真等人说明其父未亡,朱武两家关系匪浅,武烈又家财万贯,要拯救朱长龄易如反掌。”
朱长龄在洞口来回徘徊,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间烧起那一股股燥火,又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胸膛中爬一般,痒热无比。
天色黄昏,山崖间的暖意随着夕阳而消逝,冷风刮过,带来一丝丝凉意,朱长龄右眼皮不住的狂跳,正应着不好的预感而来。
张无忌捂住胸膛,咳咳两声,虚弱无比的说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朱长龄,我本念在你我同坠山崖,想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摒弃仇恨救济于你,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派人暗杀我,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朱长龄站在洞外一言不发,一双凶狠的眼神死死盯黑森森的洞穴,心中想到:真么可能失败呢?真么可能会失败?
“你不是想吃果子吗,全部都给你,从明天起,你就等着饿死在冰雪之中吧。”张无忌狠狠将带着血花的鲜果滚了出去,而后愤愤离开。
不过两人之前商量过,只是打算饿其两天,磨磨朱长龄的野心,让其安分一点。